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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争吵


白登山之战击杀耶律剌葛之后,氏叔琮清点了下物资,随后果断下令往云州方向前进。

    九月二十二日上午,抵达云州东郊立寨。

    云州兵少,守军不敢出击,只能坐视他们兵临城下。

    当天下午,飞龙军一部至城西,云州已是两面受敌。

    人心惶惶是难免的,但又没任何办法,主力部队可在燕昌城呢。

    此城在云州北四十里,羊水北岸。

    来自大同、幽州、河东三镇的数万人马日夜攻打,城墙残破不堪,但却始终没能拿下。

    这一日,李嗣源亲自登上了高山,观察城中动静。

    其时北风劲吹,雨雪渐起,天气冷得非常快。

    夏、晋双方,还是第一次在代北打到这么晚呢。

    最近一些时日,随着夏军持续增兵,其实对燕昌城的围攻已经逐渐停止了,大军陆续撤到了羊水南岸--昨天夜里,随着大同镇兵烧掉营垒阻遏追兵,最后一支部队也撤回了,围城战已经事实上结束。

    其实不结束也不行。

    夏人仗着兵多,不断派遣骑卒,携带数日粮草南下,试图包抄他们这支部队。晋军自然要派出大量骑兵搜索敌军,将其驱逐了。但打着打着,士气受到动摇是难免的。

    这仗,已然打不下去了。

    按照李嗣源的本意,在得知契丹撤退的那一刻起,晋军就该退回云州了。失去一次机会,总比全军覆没要好。但石善友不同意,此番如果吃大亏,全怪此人。

    四十里的距离,你让我怎么退不掉下一大块肉是不可能的了。

    羊水河北岸又响起了一阵厮杀声。

    李嗣源只稍稍瞄了一眼,便没兴趣了。诸如此类的骑兵交锋,近些时日太多了,都是属于发泄式的互相厮杀,对战局起不到根本性的扭转作用。

    风更大了,还夹着一些雨雪,打在人身上湿寒无比。

    李嗣源下了山,策马回营。

    再过一些时日,小小的雨夹雪就会变成鹅毛大雪,这就更没法打仗了。

    甫一进营,李嗣源便听到了幕僚的汇报。

    此人甚为年轻,乃幽州人。因为在幽州为官多年的缘故,李嗣源还是很喜欢奖掖、提拔燕人的,他军中很多亲信都是燕兵燕将。

    自前任军判官年老回乡后,他推荐了祖籍瀛洲的冯道至李嗣源身边,从下级幕僚做起,主要是文书工作,并不显眼。

    但李嗣源觉得这人有些本事,交谈几次之后,便提拔他到身边做判官,处理粮草等杂务,兼且出谋划策。

    此时便是冯道在向李嗣源禀报。

    李嗣源坐了下来,说道。

    冯道说道:

    李嗣源默默回想了下山川地理,突然间就一拍桌案,长身而起。

    冯道悄然退往一边。他知道,这是李嗣源发怒的征兆,没必要触这个霉头。

    李嗣源怒道:

    冯道也回忆了下地图,觉得石善友这厮确实太过坑人。契丹一退,朔州方向的夏军便腾出了手,即便担心有晋兵出宁武关,再度袭扰鄯阳、马邑,须得留兵戍守,但也可以腾出不少兵了。

    氏叔琮率军攻下云州以东多座城镇,如今又西进,还展现了战斗力,也是一大威胁。

    正面主力大军压阵,侧后方有偏师迂回,这不是夏贼常用的套路么

    常用,确实也好用,屡屡得手,让你毫无脾气。

    李嗣源说道:

    冯道同意这个看法,随即又补充了一点:

    李嗣源猛然看向冯道,目光中满是惊疑、愤怒乃至杀意。

    冯道微微低头,避开了李嗣源的目光。

    李嗣源看了他好久,转过了目光。

    幕僚有提醒、告知的义务,冯道做到了,可谓称职。信不信是主将自己的事情,怪不到他们头上。

    而且,他说的也是事实。

    李嗣源不相信李存孝会叛变,但心里有怨气,不怎么出力却也是有可能的。至于李嗣本,他就更捉摸不透了,感觉也有些不对劲。

    这样一想,撤兵的念头更加坚决了。

    李嗣源压低了声音,问道。

    冯道迟疑了下,又摇了摇头,道:

    李嗣源问道。

    冯道叹道:

    李嗣源缓缓点了点头。那就要走其他小路了,而且要丢弃不少辎重物资,路上也不一定安稳,还是很麻烦的。

    李嗣源说道:

    冯道拱手应道。

    李嗣源说干就干,很快便领着冯道来到了石善友的大同军营地。

    石善友正在喝酒,见李嗣源一来,心情不太好,冷哼一声,显然两人现在的关系比较僵。

    李嗣源见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心中很是不爽,不过还是说道:

    石善友看了看李嗣源,又看了看冯道,道:

    李嗣源不想再和他虚与委蛇了,直截了当地问道:

    石善友说道。

    李嗣源毫不客气地问道。

    石善友先是语塞,继而恼怒,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李嗣源说道:

    石善友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忻代现在是李嗣源的地盘,吃人家的,用人家的,到头来还和人家置气、争吵,确实有点离谱。

    石善友坐在椅子上,烦躁地扭来扭去。

    李嗣源逼问道。

    石善友反问道。

    李嗣源直接驳斥了石善友非常拙劣、软弱的理由,说道。

    石善友皱着眉头说道。

    李嗣源直接踢翻了一个马扎,怒道:

    说到这里,李嗣源语气一窒。

    这种话,在河东可不兴乱说。若被人打小报告上去,指不定会怎样呢。好在石善友也是个粗人,没说什么,就当没听到。

    李嗣源不再期望劝服石善友了,只听他说道:

    说完,李嗣源一把掀开帐帘,走了。

    到了外间,经寒风一吹,他的头脑愈发清醒了。

    李嗣源说道:

    前半句话是对冯道说的,后半句话则是对亲将说的,二人一齐领命。

    冯道轻声问道。

    李嗣源说道:

    冯道心中了然。

    夏贼若追击,是翻山越岭跟着李嗣源呢,还是走平地驿道,追石善友答案是明摆着的。

    都头已经尽到了通知的义务了,并没有不告而别,他也不是石善友的部属,没必要听他指挥--有一说一,在理论上来说,冯道觉得晋王的安排是欠妥当的,但实际来看,似乎没那么糟糕,因为石善友已经魔怔了。

    离开了大同军营寨后,李嗣源当场召集军中诸将商议,快速安排一应撤退事务。而大同军节度使石善友,在长时间的沉默后,也长长叹了口气。

    契丹撤退,腹背受敌,仗确实没法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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