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刁难
张颖婉笑盈盈的上前, 走到戚秋跟前,“戚妹妹,你来了, 我们方才还正说起你呢。”
她说着,一边亲热地挽住了戚秋的胳膊, 行为举止都好似和戚秋很熟悉亲密一样。
只是话落, 站在不远处的几位小姐便有几个没忍住捂嘴笑了起来,剩下的也都似笑非笑。
瞧那神情便可想而知, 刚才说的定不是什么好话。
这边本就招人耳目, 她们这一笑,周遭的目光都落了过来,齐刷刷的聚集在戚秋身上, 偷看着热闹。
京城贵女本就排外, 眼下自是抱团, 明知张颖婉等人这是刁难人的前兆,个个一言不发地瞧着。
不远处的秦家二小姐,衣着华丽富贵,眉眼上扬,拿着帕子压嘴角笑道:“原来这位就是戚家小姐, 真是久闻大名, 不如一见。”
她最后一个字拖得很长,敌对之意明火执仗的就冲着戚秋来了。
这莫名其妙的敌意就很眼熟。
戚秋无奈, 这是继花灯宴之后,张颖婉找到霍娉平替了。
稍稍用力,戚秋将自己的胳膊从张颖婉手里抽出来,眨巴着眸子,佯装好奇道:“不知张小姐和几位小姐方才都说起了我什么, 不如说出来,大家一起笑笑。”
戚秋好似随口一问,说话的秦家二小姐和张颖婉却是神色一顿。
她们没想到戚秋竟然会这么直白的当众问出来。
想也知道刚才说的不是好话,若是换了旁人遇上这摆明了让人难堪的阵仗哪里还敢问,定要委屈的红着脸避过去。
然而戚秋不仅问了,还问得坦坦荡荡,站在那里笑盈盈的,好似真的不知道她们是在故意当众为难她。
然而戚秋敢问,她们却不敢答。
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一个戚家她们不放在眼里,可谢府的面子她们不得不给。
若真是将刚才不上台面的话说出来了,打的也是谢府的脸面。
若是因此得罪了谢家,岂不是罪过。
张颖婉只好笑道:“自是夸你好的,还计较上了不是。”
她自是不甘心就这么算了,又故作疑惑的问道:“妹妹怎么来得这么迟,方才听秦府的下人说,谢府的马车早就到了。”
提起这事,秦二小姐便有话说了,“可不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秦家招待不周,惹得戚小姐连马车都不愿意下。”
谢家不论在哪,都是万众瞩目的,因此谢家马车一到,便有下人进来通传。
本以为人很快就会进来,谁知左等右等却不见人影,派出去一打探才知道,原是这位谢府表小姐不愿意下马车。
秦二小姐捏紧了手里的帕子,重重的冷哼一声。
多大的架子,难道还要秦家亲自派人去请她不成!
戚秋浅笑,“怎么会,秦小姐多心了。只是路上茶水浇湿了衣裳,耽误了点时间。”
“换身衣裳也用不了这么久吧。”秦二小姐冷冷道。
戚秋难为情道:“原是用不了这么久,只是下了马车,却在园子里迷了路。”
戚秋笑的不好意思,“我头一次来此处,在园子里绕了好半天,都没找到路,倒是让各位姐姐看笑话了。”
此话一出,周遭贵女眼神各异。
这处园子是出了名的难走,但凡来此处宴请宾客的都会配有小厮引路,今日秦家也不例外。
可听这戚小姐一说,分明是没见引路人。
怕是秦家这几个刁难人,如今又当众羞辱,当真是无所顾忌。
秦家再家大业大,也总有看不惯她们的人。
安阳郡主便率先开了口,“秦仪,这便是你们的不对了。”
安阳郡主幽幽道:“这个园子便是我来过这许多回,也不能说一下就能走到来这的路,更何况戚家小姐是头一回来。你们既派了引路的小厮,为何到了戚小姐的时候就不见下人了,别是起了捉弄之心,刻意刁难,这可不是秦家该有的待客之道。”
安阳郡主说得直白,直指秦家刁难人。
此话一落,满园皆静。
周遭贵女面面相觑,心道今日真是来对了地方,还能看到这么一出好戏。
安阳郡主与秦仪本就两看生厌,此时乐的拱火,期盼着戚秋能和秦仪吵起来,她也能凑凑热闹,帮腔两句,说不定就能看见秦仪吃瘪。
众人的视线又落到了戚秋身上。
戚秋自然知道安阳郡主的那点小心思,但她求之不得。
初入京城,在这种贵女云集的宴会上,她自是不能软下去,要好好立立属于她的威势,不然以后任何一个人受了张颖婉的撺掇,都上来挑衅,她还过不过了。
眼眸微垂,戚秋好似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被刁难了,面上挂着一丝难过,“原来,本是有引路的下人,只我自己没有。”
秦仪一噎,顿时瞪大了眼睛,心道分明是她在马车里磨磨蹭蹭不肯下来,进园后在门口就遇上谢公子,被他给带进来了,何时在园子里迷路了!
可这话,她不能说。
一说,她派人盯着谢殊的心思就全暴露于人前了。
而且,派去引路的小厮也确实是被她叫走的,这事就是说破天也是秦家没理。
秦仪咬牙,这戚秋果然如张颖婉所说那般,不是个安分的善茬!
戚秋抬起眸子,无奈道:“怪不得几位姐姐如此咄咄逼人,原是我早先得罪了张小姐,这是来替张小姐出气的。如此,我受着便是。”
说完,戚秋转头看向张颖婉,期期艾艾的叹了一口气,“张小姐,那日的事自有长公主决断,你也认了,如今又何必”
戚秋欲言而止。
张颖婉也是没想到,戚秋竟然撇开秦仪,直接将矛头指向自己,而且还敢将那日的事大肆嚷嚷。
谁不知道那日花灯宴之后,从宫里下了一道懿旨去了张家,一同去的还有一位教习嬷嬷,便可见长公主用意。
这事谁不看热闹打听,她们只是不好当着张家的面提起罢了。
如今被戚秋这三分欲言而止,两分委屈的指出来,便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了起来。
南阳郡主便是头一个,不屑道:“她没胆子去忤逆长公主,只好来教训你了。要我看,长公主殿下这道旨意下的好,某些人是该好好学一学规矩了。”
张颖婉顿时感受到周遭似有若无飘过来的视线,脸皮火辣辣的根本站不住。
她求救一般看向秦仪,却见秦仪低下头也不说话。
她顿时心中一哽,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可偏偏罪魁祸首戚秋还是一副委屈的样子,好似谁欺负了她一样!
刚欲和戚秋对呛,一旁突然传来一声温柔何须的女声,柔美而不失和顺。
“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围在这里?”
众人一同看向声音处。
只见左侧石板拱桥上站着一位翩翩少女,看着年岁也不大,头梳云鬓,顶上只簪上了一对珍珠簪和几朵新鲜的梅花,随着清冷的风还有淡淡的清香。
少女模样清秀温婉,一身气度不输人前,身上的绿衣和戚秋身上的这件还有些相像。
秦仪一见来人走上前去,心虚地唤了一声,“姐姐。”
戚秋了然,原来此人就是秦韵。
秦韵走下来,拿手指点了点秦仪的额,无奈道:“你啊!”
说着,她撇开秦仪,走到张颖婉跟前,给了她一个台阶,“张小姐的衣裳乱了,还是先去北厢房让下人理理吧。不然,岂不是失礼于人前了。”
秦韵先将张颖婉哄走,又走到戚秋跟前,“戚小姐安好,今日是仪儿胡闹,我待她向你道歉。”
说着,少女笑着福身一礼,脸上丝毫不见勉强。
戚秋自然不能承了这个礼,微微侧过身子。
“起风了,都别在园子口站着了。北厢房已经备好了吃食,我们一道尝尝。”说着,秦韵笑着来拉戚秋,“这里有一道软酪,是江陵的特色。听说戚小姐是江陵人,我特意吩咐人做的,一会儿戚小姐可要好好尝尝,看正不正宗。”
跟张颖婉不同,秦韵虽然拉着戚秋,却也没有越矩,反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只是秦韵看着虽对人亲热和善,但系统却始终没有送来任务二完成的提示音。
戚秋在心里琢磨着结交两个字,看着秦韵姣好文雅的侧颜,沉默了下来。
到了北厢房,茶点已经备好了。
中午的宴席是男女同席,只是男席那边眼下正在比射箭,无人过来,这边只好先等着。
秦仪喝了一盏茶,便有些坐不住了,和张颖婉交好的小姐妹王跃春一唱一和,向众人提议玩猜珠子。
猜珠子顾名思义就是猜珠子的颜色,看着秦仪不断偷瞄过来的视线,戚秋便知道这又是冲她来的。
猜珠子总是要有赌注的,只是京城拒赌,于是每当参加宴席时,各位贵女都会提前备上一些不值钱的首饰和赏下人的玉佩,那这些不值钱的东西,玩个有趣便罢。
戚秋是初次上京,怕是不懂京城的这个规矩,到时候
王跃春看了看戚秋头上的华簪,眼里闪过一丝艳羡。
戚秋头上的簪子个个都价值不菲,抵得上好些银子了。
她家本就官位不高,她又是个庶出的女儿,每次参加宴席用来撑场面的簪子都快用掉了色,对戚秋的云鬓上的那几只华簪很是稀罕。
秦仪倒是不稀罕,可若是能恶心恶心戚秋,便也是好的。
她们在珠子上已经动了手脚,这回定要让戚秋有苦说不出来。
一呼百应,闲着也是无聊,在座的贵女大半都点了头。
开始之后,秦仪先故意猜错了两次,让丫鬟递出两个边角料玉佩递给赢的贵女,好似这才想到了提醒戚秋,“京城里这些把戏都只是玩个乐呵,输的只要拿出随身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就行,戚小姐不必担心输的太惨。”
一旁的张颖婉见缝插针地接过话,迟疑道:“只是戚小姐来京城不久,会不会不太懂我们这边的规矩,别是没备下东西。”
秦仪在一旁皱着眉,故作不满,“没备下就用随身的其他物什来抵,这都开始了,岂能扫兴不成。”
不等戚秋说话,两人就你一句我一句的逼着戚秋上前。
其实不过就是为了让戚秋自认倒霉,吃下这个恶心的暗亏。
在座的贵女都看的清楚,暗暗斟酌着,没有出声。
戚秋脸上倒是不见怒气,反而噙着笑,一副懵懂的样子看着秦仪和张颖婉做戏。
戚秋刚想说你怎知我就没有备下东西,却被身后之人抢了话头。
“张颖婉,多日没见,你还真是越来越不上台面,如今连抢人东西的做派都有了,看来长公主殿下那位教习嬷嬷真是白请去你家了。”霍娉扬着下颚,带着四五个丫鬟阔步走了过来,说话毫不客气。
秦家人皆是一愣。
秦家和张家是有远亲的,知道张颖婉和霍娉不对付之后,为了秦霍两家面上过得去,她们虽然也给霍娉递了请帖,但却没有料到霍娉会真的来。
霍娉冷眉冷眼地走了进来,丝毫不给张颖婉回嘴的机会,“明知道人家是刚来京城不懂规矩,主家却也不事先提醒着,反而不依不饶。怎么,秦家和张家已经落魄至此了,需要你们靠这种方式来挣银子了?”
秦仪叫她说的脸都红了,气的霍然起身。可偏偏秦韵去换衣裳了,也没个人出来打圆场。
在座的各位贵女谁不知道霍娉的脾性,唯恐被咬上,就算是与秦仪交好的小姐,此时也缩着脖子,离霍娉远远的。
霍娉冷哼一声,“都笑我家是靠我姐姐东山再起的破落户,可我家再落魄的时候,也不曾干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偏偏有些人还理直气壮的很,殊不知别人在心里是怎么笑话你们的!”
秦仪气的涨红了脸,张颖婉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差被指着鼻子骂,顿时起身,也是坐不住了,“霍小姐,你说话何须这般难听,大家在一处玩闹,你又何必非来扫兴?”
霍娉在家日日回忆和张颖婉往常的相处,越想脑袋越灵光,也越恨张颖婉把她当刀使。
今日憋着一口气,本来就是冲着张颖婉来的,此时岂能就此罢休。
霍娉一连冷笑几声,“你们既然做得出,竟也会怕人说,还是我哪里说的不对?那你和秦小姐倒是解释解释,你们拿出一些不值钱的破玉佩,为何就非要逼着人家拿首饰来抵。在座这么多位贵女,就非要让戚小姐陪你们玩吗?”
“你们不过是看人家好欺负罢了!”
这话霍娉看似说的掷地有声,实则脑子里不断回闪着戚秋掐着她脖子的画面,着实打了个冷颤。
但为了堵张颖婉的话,霍娉开了头,也只好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秦仪和张颖婉被霍娉这一番话说的语塞,总不能直说他们并不稀罕戚秋的簪子,此举只是为了故意刁难戚秋。
她们的心思在座的谁都明白,却不能摆到台面上来说。
戚秋看着眼前霍娉这一战二的场景,缓缓吐出一口气,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每一个白莲女配都会在身边找一个嚣张女配来组队。
这配合起来,一红一白,简直是输出拉满。
眼见秦仪和张颖婉都被霍娉噎得说不出来话,戚秋站起身来,轻轻拔下头上的两根簪子。
她咬着唇,微微抬眸递给张颖婉和秦仪,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原来两位小姐是这个意思,这两根簪子就当是我送给两位姐姐的见面礼。其实两位姐姐若是直说,妹妹也绝不会吝啬的。”
这话刚落地,南阳郡主便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她一笑,便有憋不住的人跟着也一起笑了起来。
这也太羞辱人了。
秦仪气得肺都要炸了,指着戚秋,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能哆嗦出来一句话。
便是张颖婉也攥紧帕子,脸色跟吃了死苍蝇一般很是难看。
可偏偏戚秋眨巴着一双圆圆的眸子,看起来很是真诚,丝毫不见嘲讽之意,好似她真是这么想的一般。
倒叫人不知她是真傻还是装得。
南阳郡主笑得合不拢嘴,促狭道:“秦小姐,人家都给你了,你还不赶紧接过。”
又是一阵笑声响起。
秦仪脸皮薄,哪里受得了这份委屈。
重重将戚秋手里的簪子打掉,秦仪怒瞪着双眸,怒声道:“滚开,谁要你的破东西!”
玉簪应声落地,摔成了两截。
戚秋瞬间红了眼眶,缩回手,不解的难过道:“秦小姐,您这是为何”
秦仪听张颖婉说了不少关于戚秋的话,见状顿时火气就上来了,一个箭步冲上来,“戚秋,你敢在我面前装!”
就在这时,门口走进来一群人。
为首的那个男子见此情景,登时心中一紧,赶紧去看身侧男子的脸色,嘴里厉声呵斥着,“秦仪,不可无礼!”
众人这才注意到这边,只见秦家公子秦策领着一群男子走了进来,他旁边站着的正是谢家公子谢殊。
秦仪被谢殊的目光扫过,吓的顿时定在原地。
谢殊脸色很淡,走到戚秋身边,替她捡起来掉落在地的簪子,沉声问,“怎么回事?”
戚秋眼眶依旧红着,仿佛被秦仪吓了一跳,微微侧身躲在谢殊身后,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她小小的唤了一声,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猫一般,“表哥。”
一副受了委屈,终于找到靠山的模样。
谢殊扫过戚秋红着的眼眶,脸色有些发冷,抬起眸子直直地看向秦策。
谢殊本就是一副桀骜冷淡的长相,如今再板着脸,就这么光盯着秦策,什么也没说,秦策面色便僵硬了下来。
戚秋终于明白为什么京城里有那多人都害怕谢殊了。
见谢殊冷着脸,秦策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他还有事要求谢殊,如何敢得罪他,只好赶紧转身去训斥秦仪。
可秦仪本就性情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何愿意低头。咬着牙,红着眼眶,却就是不松口道歉。
说话间,去换衣裳的秦韵终于姗姗来迟,见此情景也是一惊,只好赶紧替秦仪赔礼道歉,想要将事情圆过去。
她福下身子,向谢殊赔礼。
谢殊听着,却依旧不为所动。
她无法,只好又转向戚秋说好话。
可戚秋一直躲在谢殊身后,掩面垂泪,好似听不到她说话一样。
直到秦策领悟过来,知道这二人是齐了心不见到秦仪低头,是不会罢休的。
秦策实在无法,心一横,硬是按头逼着秦仪向戚秋道了歉。
等躲在他身后的戚秋慢慢止住了哭声后点点头,谢殊这才面无表情的微微颔首,冷淡道:“都是一场误会,落座吧。”
秦策在心里腹诽,逼着他妹妹道完了歉才道这是一场误会,不过是不想各打五十大板,让他这个表妹也出来还一句道歉罢了。
可谁也拿谢殊无法,他说落座,那此事就只能以他秦家当众丢人为结局,就此揭过。
等众人都纷纷落了座之后,宴席终于开了。
因是冬日,席面上还备了温热的果酒。
这果酒酒劲不大,喝着香甜暖身。
戚秋见谢殊坐在身边,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想要暖暖身子。
谁知酒刚倒下来,却被一旁的谢殊阻止下来。
谢殊将酒端到自己桌子上,皱着眉,不赞同地看着戚秋,沉声道:“你不能喝。”
戚秋一愣,以为是谢殊怕她喝醉,解释道:“我就喝一杯,不会醉的。”
谁知,谢殊眉皱的更紧了。
谢殊声音又加重了一些,听起来有些凶,“你不能喝。”
本来戚秋还在委屈,不能喝就不能喝吧,何苦凶人。
可在看到谢殊红着的耳朵尖,她灵光一闪,突然就懂了。
戚秋想起在府外扯的谎,仍是有些难为情,将桌上的酒壶往远处推了推,“那、那、那我不喝了。”
没想到,谢殊竟然还记得这件事。
戚秋红着脸,在心里暗暗腹诽。
谢殊紧皱的眉头这才松开,淡淡地应了一声,只是耳朵依旧红着。
他顿了顿,将自己桌上还没未动过的茶盏放在了戚秋跟前。
等戚秋感受到眼前多了一片阴影,抬起头,就见面前多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白水。
戚秋一愣,不明所以地看向谢殊。
只见谢殊指着这盏热水,说道:“别贪喝酒,喝这个吧。”
说完,谢殊又一脸严肃的补充道:“你应该多喝热水。”
戚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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