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淑然跪在墓碑前，眼中尽是怀念之色，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舒寒脸色已经发青。

她听舒寒没有发出声响，低头笑道：“可能公子回想，不过是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身上能有什么珍贵的法术。不过公子你要是这么想那就错了，这两道法术堪称神术，就拿清灵明目术来说，那老恶魔仅仅是入门，就能看破千娇百媚体的迷幻。否则我也不用等到十七岁，体质大成时才将这老鬼斩杀。”

“我之后也苦修过这门法术，这法术确实对一切的幻术和迷阵都有洞穿的效果。法术珍贵，就算是宋经纶也不曾拥有。”

“而这身外化身术也十分神奇，可以给修士提供练成身外化身的方法。有了身外化身，修士便等于有了第二条命。”

见自己都这样描述，舒寒还是默不作声，孟淑然转过身，看到舒寒有些难看的脸色，有些愕然，凑过去疑惑问道：“公子是不信淑然吗？”

接着她眼底亮起一抹清灵之色，这抹颜色舒寒再熟悉不过。

孟淑然微笑着上下打量着舒寒，在她眼中，舒寒的衣物全部消失，她笑着说：“在崖底曾经跟公子赤诚相待过，不过却因为没有光亮，看不清公子。而现在在这双清灵明目下，一切的遮掩都是虚妄。公子的身躯孔武雄壮，当真是一件瑰宝……”

她向下看去，陡然神色一怔，俏脸顿时红到了耳根，手指不知所措卷着衣角，视线再也从舒寒身上挪不开了。

她喃喃道：“公子的……好雄伟……”

舒寒铁青的脸色一白，赶忙捂住自己，训斥道：“别乱看！”

孟淑然从哀伤的情绪缓过来，冲着舒寒嘻嘻笑着，说：“这下公子知道这清灵明目术的妙用了吧？”

转而她看向那块刻着陈月华之名的墓碑，说：“至于这个身外化身术，我也用过了。这墓就埋葬着我的身外化身。”

“当年我和师兄们杀掉那老鬼后，看到记载身外化身的金页就知道这老鬼肯定有一具身外化身。于是，我们三人立刻收好那老鬼的尸体后，立刻逃遁出缘生谷。果不其然，那老鬼身外化身知晓了我们所作所为，立刻率领着缘生谷弟子四处追杀我们兄妹三人。”

“那段时间我们东躲西藏，一路逃窜到这里才勉强躲过了追杀。可是我的千娇百媚体还是太惹人注意，多次差点被其他人掳走。而我自己也不想用这具肮脏的身体活着，于是我们兄妹三人用尽手段，历经好几年的艰苦，总算凑齐了给我制造身外化身的材料。”

“炼制身外化身时，我没有按照自己的模样炼制，而是炼成我陈月华姐姐的样子，并且也沿用了她的名字，我想代替她好好活在世上。”

“身外化身炼成后，我便将我的主身进入休眠状态，埋葬在青石山镇周围一个普通凡人墓群中。用化身跟我两位哥哥一起闯荡修炼界。”

舒寒默默听着，心想原来是这么回事。

当年他斩杀孟淑然的化身前，孟淑然也讲过类似的故事，不过舒寒当时觉得不过是这女子瞎编出来博取自己同情心，便毫不怜惜将他们全部斩杀。

这样一来，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孟淑然长叹道：“就算不再是千娇百媚体，修炼界一路照样难走。两位兄长为了救我，算是犯下了欺师灭祖的罪行，纵然他们天赋尚佳，可是依旧不敢投身于其他门派修行，生怕被人认出来。于是我们兄妹三人就开始艰难进行散修，一点一滴在修炼界摸爬滚打。”

“一开始是极其艰难的，散修界竞争的压力要比门派内部更加残酷。初入散修界，我们被人欺骗过，被人截杀过，多次死里逃生，我们渐渐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可怕，也学会了心狠手辣。”

“这个世界不会对弱者有怜惜，想要活下来就要比他们还要狠还要毒！之后我们三人算是抓住了精髓，由我负责观察，兄长们负责暗中埋伏。我们逐渐在散修界混得如鱼得水，不过也结了不少仇家。”

舒寒心里暗叹，确实如鱼得水，当初你们黑吃黑的手段可是相当娴熟。

“当时以为只要我们兄妹三人一心，就没有什么可怕的。可能是因为我们一路上残害过不少人吧，之后，报应就来了。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天，那个人来到我的摊位，想要购买我的清灵明目术。”

孟淑然说到这里，浑身都在发抖，她咬牙切齿道：“我当时很敏锐看得出此人是刚入散修界，而且身上财力不小！心想把这个人拿下肯定是十拿九稳，不过我还是谨慎起见让另一伙人先行截杀此人，螳螂捕蝉，然后有我们兄妹三人黄雀在后。干一票大的，然后想办法在黑市为兄长换取筑基丹，远走高飞。”

“可是这人像是我命中的克星，我叫来的另一帮人被他请筑基期修士拦下。而两位兄长的偷袭也对他不起作用。更可怕的是，他一人就抵得上三人以上的战斗力，我们兄妹三人手段尽出也不是他的对手。”

“我当时自知不敌，无奈求饶，可是那人并不打算放过我们兄妹三人，还口口声声说交出所有法器就能饶我们一命。他想得倒是简单，想骗走我们的法器，大幅度削弱我们战斗力，从而轻松斩杀掉我们三人。这种谎话我们兄妹三人不知听了多少，也用了不知道多少。于是我们只能跟他殊死搏杀，指望能杀出一条路。可是，我的两位兄长被他用符箓当场炸死，我的身外化身也被他砍下头颅。”

孟淑然一脸悲愤，说：“我至今记得那个人给我说的一句话，他说在修炼界胜者即是正义。说的多好啊，可是出自仇敌口中。”

舒寒长叹一口气，看着孟淑然说道：“这就是你卖身给宋经纶的原因。”

“对！”

孟淑然道：“那人心智手段都是顶尖，而且修为已达到顶峰，很快就能迈入筑基期。茫茫大云之北，单靠我的力量找他复仇无异于是大海捞针，就算找到了也是自投罗网。可是火云刹那不一样，只要宋经纶愿意帮我，大云之北再大，也无他的容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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