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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1 章


  飞机没能起飞。

  突然的大雪让驾驶员无能为力,  “先生,这雪会越来越大,太危险了。”

  秦羽白眉头拧得死紧,  倒是他身边的晏双笑了,  他晃了晃秦羽白的手,  道:“下雪了,  我们终于一起看到雪了。”

  秦羽白看了一眼满脸欢喜的晏双。

  他果然什么都忘记了。

  双眼清澈又明亮,  所有的痛苦与悲伤都过去了,  只留下一个从未受过伤害的纯真的晏双。

  秦羽白心情平静下来,  轻抚了下他的脸孔,  低头与他碰着额头,“想吃什么?”

  晏双不客气地点了一大堆菜。

  秦羽白听他如数家珍一般地报菜名,从未见过的鲜活肆意。

  晏双说了一半,嘴唇就被压住了。

  晏双毫不迟疑地勾住了他的脖子回吻。

  他的舌头活泼又顽皮,带着故意嬉戏的意味,  如一尾灵活的小鱼,  让人忍不住产生愉悦的心情。

  秦羽白重重吻了他的唇畔,“走,  先回去吃饭。”

  雪下得很快,秦羽白带着晏双再回到庄园时,  庄园里的绿植上都已经覆盖了浅浅的一层白雪。

  晏双一下车就开心地晃秦羽白的手,  “大哥,  我要玩雪!”

  秦羽白微笑着不动,  任他晃他的手,沉稳道:“先吃饭。”

  身后的随从接了电话过来,  靠在秦羽白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秦羽白脸色不变,  “不用管他,  让他来。”

  “什么?”晏双追问道。

  秦羽白低下头。

  雪花匆匆飞下,眨眼就化成了水汽,挂在浓密的眼睫上,被那张明媚的脸一笑就没了影踪。

  “你同学要来找你玩。”

  秦羽白边说边拉着晏双进屋。

  “同学?哪个同学?”

  “纪遥,还记得吗?”秦羽白语气淡淡道。

  原著里戚斐云的能力逆天,他能够直接改造一个人的全部记忆和认知,所有已发生的事都仍然存在于脑海中,但将全部改头换面,烙上他想烙上的印记。

  经过戚斐云的催眠,他的记忆里应该依然存在纪遥这个人。

  但就像原著里晏双被催眠洗脑后,将对秦羽白和纪遥曾产生过的爱全部都投射在了戚斐云身上一样。

  现在,他所有对纪遥的感情也会转移到秦羽白身上。

  晏双装作思考模样,皱了皱眉,道:“好像有这个人吧,我跟他不熟啊。”

  房门打开,温暖的气息涌出,秦羽白淡漠道:“既然不熟,那等会就打发他走好了。”

  外头的雪越下越大,很快连庭院里都堆积了一层不薄的雪。

  晏双吃了饭,站在落地窗前观看庭院里的雪越积越厚,回头看向坐在壁炉前的秦羽白,“大哥,我能出去玩了吗?”

  秦羽白喝了一口冰凉的酒,“等雪停了,这样出去,弄湿了会着凉。”

  晏双面露不悦,却没有反驳秦羽白的意思,只悻悻地转过脸,趴在落地窗前专注地看着外头的庭院。

  外面已经逐渐被白色覆盖,秦羽白的这座庄园比国内的要小很多,从落地窗最边缘的地方能看到门口的铁门正对着一条被白雪覆盖的道路。

  突如其来的大雪令本就空旷的街道变得愈加空荡。

  “大哥——”晏双忽然兴奋道,“有车来了。”

  他回头看向秦羽白。

  秦羽白随意地坐在沙发里,左腿翘在右腿上方,单手靠在身后的沙发靠背上,身侧壁炉里的火焰跳跃着映照在他的酒杯里。

  秦羽白淡淡一笑,“过来。”

  晏双脚步轻快地过去,双手撑在沙发上,像只雪地里跑出来的小狐狸,双眼晶亮,“是不是我同学来了?”

  “有可能。”

  秦羽白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上来。”

  晏双微一犹豫,“让同学看见不好。”

  他这么说着,却还是乖顺地坐在了秦羽白的大腿上,双手自然地搂住了秦羽白的脖子,一双大眼睛里闪着依恋的光。

  “没关系,”秦羽白单手搂住他,“我们本来就是恋人,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晏双闻言,脸色微红地低下了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跟他又不熟,多不好意思呀。”

  头顶传来一声低哑的轻笑和冰块撞击的细碎声。

  片刻后,他的下巴被抬起,嘴唇被微凉的唇覆盖住,冰冷的酒液顺着舌尖传递到了他的口中,屏蔽痛觉的他甚至感觉不到酒液的辛辣,只有醇厚的香气在唇齿间残留。

  秦羽白亲完他后,捏了捏他的下巴,“喝点酒,壮壮胆。”

  晏双心想喝酒壮胆的人是他吧。

  说秦羽白怕纪遥那不可能,秦羽白怕的是晏双到底会不会想起来。

  晏双:放心吧铁子,小纪,谁啊,真不熟。

  落地窗外,黑色的车辆已经停在了铁门口。

  门口的仆人过来报告,“先生,有客人来了。”

  秦羽白抬手,将杯子里残留的酒液一饮而尽,放下酒杯,酒杯在桌面发出“啪”的一声,他道:“让他进来。”

  仆人打开大门,纪遥卷着一身风雪走入屋内,他的脚步很急,没等佣人引路,已经直直地走向沙发。

  三面的环形沙发从进门的侧面只能看到两个人坐在一起,纪遥走到正面时,脚步忽然顿住。

  晏双坐在秦羽白的怀里,正在用手指拨弄着秦羽白衬衣的一粒纽扣。

  秦羽白伸手团住他的手,“同学来了,怎么不打个招呼?”

  他微低着头,对晏双说话的语气亲昵又宠爱。

  晏双抬起脸,他看到了纪遥。

  纪遥穿着他们那件同色的风衣,没有围围巾,耳朵冻得微微有点红,嘴唇里呼出白色的雾气,双眼定定地看着他。

  晏双发现他现在有点看不懂纪遥的眼神了。

  又长大了啊。

  “你好,好巧啊,你也来瑞士玩。”

  纪遥瞳孔猛地一缩。

  面前的人的确是晏双,他长着晏双的脸,拥有晏双的声音,说话的情态语气也是晏双的,只是他话语里的内容和对他的态度是如此疏离又陌生。

  晏双跟他打完招呼后,似乎是害羞了,脸色一下红了,转身就埋入秦羽白的肩膀,紧紧抱着秦羽白,小声道:“好尴尬啊,你快赶他走。”

  秦羽白轻拍着他的背,嘴角勾起笑容,目光冷嘲地望向纪遥,口中温柔道:“你先上去。”

  晏双从秦羽白身上下来,兔子一般窜上了楼。

  从始至终,纪遥没说一个字,脸上表情也没有一丝波动。

  等晏双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后,他才看向秦羽白,冷硬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秦羽白没感觉到纪遥的语气中有明显的怒气,他拿起桌上的酒瓶给自己又倒了半杯酒,轻抿了一口,道:“你这样,倒是有点你父亲的样子了。”

  纪遥仍旧没有被激怒。

  “他不认识我了,”纪遥平静道,“也不记得是我带他来的瑞士。”

  “看雪为什么要到瑞士,”秦羽白轻翘起脚尖,饶有兴致道,“以你的血统,你应该更喜欢富士山。”

  纪遥:“你这样对他,是因为他长得像秦卿?”

  气氛一瞬凝住。

  这是唯有他们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即使是纪遥在拿晏国富出来攻击他的时候,两人也默契地忽略了这一点。

  秦羽白拿捏死了纪遥不可能提这件事。

  他没想到纪遥竟然就这么说了。

  “你呢?”秦羽白很快冷静了下来,“你又为什么对他另眼相看?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又当他是什么?”

  两人目光争锋相对,将共同的软肋全摆在了台面上互相捅刀子。

  换了从前,纪遥或许会动手,也或许会放狠话发泄,但今天他什么都没做,他伸手轻拍了拍衣襟上的雪花融化后留下的水渍,淡漠地转身,却是直接上了楼。

  秦羽白微微一愣,立刻放了酒杯跟了上去。

  晏双正站在二楼走廊尽头的玻璃窗前。

  他的身影单薄而纤长,在圆拱形的窗前如虔诚祈祷的信徒。

  听到身后的动静,他回过脸,身后漫天大雪,他神色疑惑,“你怎么上来了?”

  纪遥看着他身后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和眼中的防备,沉默若海。

  马上,晏双的眼睛亮了,他招了招手,“大哥,快来一起看雪。”

  秦羽白匀了呼吸,走过纪遥身侧,笑着来到晏双身边,晏双立即就去拉他的手,他双手都拉到秦羽白的手,脸上的表情才安心下来,侧过脸避着纪遥的目光,才对秦羽白道:“他怎么还不走?”

  走廊里太安静,他的声音虽压得低,却还是准确无误低落到了纪遥的耳中。

  他看着秦羽白亲了一下晏双的侧脸,漫不经心道:“他马上就走了,大哥陪你看雪。”

  “我还想滑雪。”

  “大哥,你会滑雪吗?”

  “会,到时候我教你。”

  “好想去雪山看看啊……”

  晏双边说边将脸埋进秦羽白的肩膀,“烦死了,他怎么就站在那一直看……”

  秦羽白转过脸,他笑着看向纪遥。

  风水轮流转,今天晏双终于站在了他的身边,那滋味……即使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也觉得值得。

  “纪遥,我就不送了。”

  纪遥没走,他缓步上前,随着他的靠近,晏双也动了,他躲到了秦羽白的身后。

  “晏双,”纪遥道,“我是你的朋友。”

  晏双只从秦羽白的肩头露出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干净得没有一丝污垢,只是对纪遥,全然的陌生。

  “秦羽白,他根本不爱你,他只是在利用你。”

  他话音落下,晏双连眼睛都缩下去了,他伸出一条手臂,语气颤抖中带着尖锐,“你走,我讨厌你,你走!”

  尾音尖利得晏双和秦羽白同时皱起了眉。

  秦羽白警告地看了纪遥一眼,回身将晏双抱在怀里,“好了,宝贝,别怕,他喝醉了,在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不爱你呢?好了好了,别哭了……”

  “滚出去——”秦羽白回头对纪遥怒视,“这里不欢迎你。”

  “对,滚出去!”

  埋在秦羽白怀里的晏双抬起了脸。

  他果然哭了,脸上两三道泪痕,愤怒盈满了他的双眼。

  “谁跟你是朋友!”

  庭院里仍在下雪,纪遥走出几步,便觉浑身都湿透了,冰冷的雪水顺着脖颈滑落入他的胸膛,水渍冷得像蛇信。

  他站在庭院回身仰头。

  二楼的玻璃窗反射着白色的光,他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拥抱在一起的两人。

  “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吗?”

  “嗯。”

  他没有食言,他陪他看了雪。

  纪遥扭过脸,大步流星地走向路边停着的黑色车辆。

  冰冷的温度随着纪遥进入车内,后座的人道:“少爷,人没带回来?”

  纪遥“嗯”了一声。

  身边的人看不出他的喜怒,只好追问道:“还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闭嘴。”

  身边的人一愣,却见年轻的少爷轻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我需要你闭嘴。”

  车内顿时安静得连呼吸都听不见了。

  他好似穿越时空,回到了多年以前,那个从东京来到瑞士的“东亚杂种”也是这样的眼神。

  就好像……他们对某样东西不惜代价,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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