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我家大棚都没人打理,没空做官
知道李承乾不仅是比自己入门还早的师兄,而且还是自家先生的大舅哥。
李义府死活不让李承乾赶车,自己拎着鞭子坐到了车辕上。
“哪有师兄赶车,师弟坐在车厢里的道理——这个活,你们谁都不要跟我抢……”
李义府说着,“冲王子安、马周和李承乾三个人憨厚”地笑了笑,自顾自地扬起了马鞭。
终于摆脱了当马夫的差事儿,时隔多日,再次坐在温暖舒适的车厢里,抱着暖手的香炉,李承乾不由眉开眼笑,激动地险些流下眼泪。
君子六艺,射御书数是不错,但大冬天的,真要是坐在外面赶车,那滋味儿,真是谁赶谁知道啊。
“义府兄,等回去我请你喝酒——”
“高明兄,好说,好说,以后请多多关照——”
李承乾正趴在车子前面的窗户上,跟李义府聊得热乎呢。
就听得啪啦一声,车门打开,一股凉风嗖嗖地钻了进来,然后一个乌蓬蓬的大脑袋探了进来。
“现在的年轻人,实在是太没礼貌了,竟然自己坐车,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在外面挨冻,真是不当人子啊——”
这老货说着,伸手把刚刚做进来,身子骨还没暖热乎的李承乾给提溜了下去。
马周:……
这车的原主人都给揪出去了,更何况自己啊,他二话不说,乖乖地下去了。
这可是自己现在的老东家啊。
有马车坐,谁愿意骑马啊?
这大冷天的!
“年轻人,就该多锻炼锻炼,想当年,老夫我率领大军在外打仗,风霜雨雪,攀山越岭,七天七夜都没眨一下眼——”
李承乾、马周:……
你咋不上天呢!
两个人实在懒得听这老货自吹自擂,扭头爬车辕上去了,啧啧,小哥三,就得整整齐齐。
不过话说回来,三个人挤在车辕上,就是比自己一个人坐在车辕上强多了,起码挤挤更暖和啊……
找到一丝暖意的李承乾,心里竟然还有点小满足。
见两个人,识趣地让出了马车,二话不说,程咬金就拉着秦叔宝、牛进达、李孝恭和李弼等人,就挤了上去。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娇生惯养了……”
程咬金一边说着,一边一屁股把王子安拱到一边,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靠了上去。
王子安:……
所以,你个老东西就挺能吃苦了?
但一想到这老货马上就要成为自己的老丈人,王子安就不由一阵牙疼。
决定了,以后买院子,一定要离得这老货远远的,免得这老货动不动就跑自己家里来祸害自己啊。
本来一个人坐着挺宽敞的,结果一下子挤进来四五个糟老头子,加上王子安自己,一共六个人,空间就拥挤起来。
屁股刚坐下来,程咬金就好奇地打量着马车捏的陈设,一边打量,还一边四下抠摸着马车内的陈设。
“高明啊,想不到你爹做事扣扣索索的,你倒是挺有品位,这马车别看从外面看不咋地,这里可真是收拾的不错,简直是别有洞天啊……”
这老货,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从车子中间的几案下摸出一包糕点,自顾自地塞到自己的嘴里。
“嗯——糕点也不错,酥软可口——就是不知道跟武士彟加的桂花糕相比如何……”
李承乾:……
这糕点也堵不住这老匹夫的嘴吗?
不过,他心中却是暗自警惕。
算了,回去之后,就把长孙冲送的这辆马车给放起来,不能落人口实啊。
途径武士彟府邸的时候,武家的门口已经门庭若市,汇聚了许多等待拜访的官员。
“武士彟这里倒是挺热闹——”
程咬金往外探头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看着王子安,意有所指地道。
“子安,突厥之战,李靖给你报了首功,我估摸着这一次,差不多够你封侯的了,有没有想过将来想要担任什么官职……”
“这还想什么啊,当然是到我们军中来,有我们老几个照拂着,凭着子安的才华武艺,建功立业,封妻荫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等王子安回答,牛进达就拍着大手,一脸兴奋地邀请道。
秦叔宝闻言,也点了点头,赞许道。
“不错,好男儿,就应该投身军旅,马上封侯,凭借着子安的才华武艺,不出几年,定然就会成为军中的后起之秀……”
“不见的非要投身军旅,凭子安的本事,就算是留在京师,也是大有可为……”
李孝恭笑眯眯地看着王子安。
王子安:……
看着这么一群,兴致勃勃地帮自己规划人生的老叶子,王子安不由笑着摇了摇头,掀开车窗,环顾左右。
“你们说,当官当到武士彟这种程度,人生还有何乐趣可言?”
所有人:……
“人前显贵,有什么不好吗?”
李孝恭和王子安接触的少,对他的性子有些不了解,闻言,不由纳闷地问道。
“这武士彟出去做官应该也有一段时间了吧?”
王子安没有直接回答,他放下车窗,语气有些感慨。
“应该有一年多了,我记得当初是贞观二年,调任的利州都督——这才一年,想不到就回来了……”
李孝恭眉头微蹙,他有些搞不清王子安的意思。
“一年多了,才能回家一趟,才能见见父母妻儿——”
王子安说着,指了指车外,那些首尾相连,等着拜访送礼的人群。
“你们看看,他何曾有时间陪一陪父母,陪一陪妻儿?这迎来送往的,又有什么意义?”
武士彟今天的遭遇,让他忽然莫名地想起了自己前世007或者996的福报,那时候,一年到头,何曾有时间回家看过父母?
何曾有时间陪过妻儿?
就连周末,都没有时间带着孩子到公园逛逛。
这位武士彟虽然是身居高位,境遇不同,但如今这情况,从某种层面上讲,跟自己前世又有何区别?
不,犹有甚之!
他的目光忽然有些旷远,像是述说,又像是在告诫自己。
“这一生,我只求现世安稳,平安喜乐,爵位若是有的话,倒也可以,至于做官——那就算了,我这太忙了,家里的大棚都没人打理,抽不出空……”
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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