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章 结婚前夜
听听,这是人话吗!
真想直接给他一顿大脚丫子啊!
不过这狗东西虽然说话气人,但也未尝没有道理。
豫章作为自己的女儿,从皇宫出嫁,自然是名正言顺,对程家的女儿来讲,能以公主的身份从皇宫出嫁,又何尝不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一举两得!
两个人只觉得豁然贯通,虽然依然对王子安这个狗东西感觉到有点不忿。
“你可要好好的善待我家月儿(颖儿)——”
临走之前,李世民和程咬金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叮嘱。
话刚说完,两个人不由一脸无语地转过头来,相互对视了一眼。
这该死的默契感!
“以后,不许再拈花惹草,否则老夫,老夫打断你的狗腿——”
李世民有些底气不足地威胁了王子安一句,然后下意识地回望了一眼程咬金,发现这次终于没有同步,这才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就听到自己身边,程咬金恶狠狠地补充了一句。
“对,俺也是——”
李世民:……
终于送走了两位十八不放心的老丈人,王子安慢悠悠地回自己后花园搭理自己温室里的菜园子了。
竟然还不放心我!
呵——
我王子安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吗?
吃过晚饭,王子安那里也没去,特意去西跨院把苏苏给领了回来,温声细语地陪着说了一夜的闲话。
一直到,这丫头眉梢舒展地睡倒在自己的怀里。
王子安才轻轻地抽出臂弯,枕着双手,仰望着幽暗中的房顶,目光闪动,思绪有些飘忽。
从明天开始,自己在大唐,就是真正有家的人了。
这种感觉,很古怪,跟苏苏和自己在一起时候的感觉,完全不同,那是一种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期待又或是忐忑的情绪。
夜色如水。
长安候府张灯结彩,灯火通明,彻夜未熄。
无数下人,虽然都满面笑容,其实也大都内心忐忑,不知道自己即将迎来一位,不对,是两位怎么样的女主人。
家主宽和,那是家主的。
家主成家之后,真正手握家里大权,以及他们这些下人生死前途的,还是得看以后的女主人。
……
孔家府邸。
绣楼上。
孔灵儿身披雪白皮裘,长身玉立,站在自己的书桌前,对着墙壁上挂着的一副峻拔厚重中又透着灵动飘逸的字幅呆呆出神。
虽然已经挂了许多天了,但字画之上,纤尘不染,显然主人家对这幅话极为珍惜。
贴身的小丫鬟珠儿,有些心疼地看着自家小娘子日益清减的容颜,小心翼翼地提醒。
“娘子,已经三更了——”
孔灵儿的目光才缓缓地从字画上收回来,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转身回到床榻之前,轻轻放下了吊钩。
人虽然躺下了,但眼眸却依然出神地望着窗外的一弯残月。
清风残月,只有相思无穷处。
明日,就是那人的大婚之喜了,而自己不是其中人。
后院。
孔颖达听到下人回报,听说自家宝贝孙女终于休息了,这才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捶了捶有些酸疼的老腰。
起身准备去休息了。
得睡了,明日,还得参加那臭小子的婚礼。
一想起这个,就有点心头郁闷。
他倒是舒舒服服的结婚了,自家孙女怎么办?
临睡着之前,他忽然又有些不放心地坐起身来,招来伺候了自己许多年的老仆,低声叮嘱道。
“今夜你们辛苦些,多盯着灵儿那边的动静——”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不要声张出去……”
老仆跟随了他多年,忠心耿耿,主仆二人非常默契。闻言,非常默契地点了点头,出去了。
身为孔家的老人,他自然知道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应该闭嘴。
……
皇宫。
提前被接到皇宫里的程颖儿也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宫阙出神。
结识王子安的一幕幕在眼前闪现,想到可气的地方,银牙暗咬,想到甜蜜的时候,又忍不住嘴角上翘,露出一丝无人察觉的笑容,端庄美艳,不可方物……
在她休息的寝宫不远处,就是豫章公主的住处了。
白日里,两人还凑在一起,气氛友好地闲聊了一会儿。
毕竟,以前只是熟人,而以后那就是好姐妹一家人了。
不知不觉,三更的更漏响起。
眼看着豫章那边的灯光熄灭了。
程颖儿这边,也不由收回飘散的心思,脚步轻盈地回过身来,准备休息。
明日便是一生只有一次的大事,得修养精神,明天繁琐的礼仪。
一直安静地伺候在身边的几位贴身婢女赶紧上前,准备伺候自家娘子休息。就在这时,程颖儿忽然往对面看了一眼,因为就在刚才,她似乎隐约听到豫章那边传来了一些声响,似乎是有板凳之类的物体被人不小心给碰到了。
不过,声音旋即便消失了。
整个院子再次恢复了安静。
她不由失声轻笑,把目光收了回来,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神情。
“豫章那丫头,似乎比自己还紧张呢……”
一想到,白日里,豫章那副比自己更加忐忑娇羞的小表情,程颖儿嘴角就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竟然紧张到连板凳都碰歪,等以后一定要好好地打趣她一顿。
有丫鬟帮着吹熄了灯火,程颖儿裹着被子躺在床上,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了梦想。
她和豫章同住的这处偏殿,再次陷入了安静之中。
只有不远处,偶尔巡逻的宫中禁卫脚步踏过的声响。
二月初四。
月色如钩,微风过处,寂静的天空,偶尔会飘过一片云朵,短暂地遮挡住本就不怎么明亮的月光,把整个皇宫都笼罩着一片巨大的黑暗之中,只余下偶尔可见的灯笼,在夜色中摇曳。
与此同时,紧邻皇城的崇仁坊内,一处被闲置多年的院子里。
几个黑衣人,正如雕像一般肃然而坐,静悄悄地没有人发出半点声响,只是偶尔会有人把目光望向不远处的皇城,眼中露出一丝不安和紧张。
时间一点一滴的走过,外面已经响起了丑时的更漏声。
几个人的眼神愈发焦躁起来。
就在几个人的耐心就快消磨殆尽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轻轻的叩击声。
三长两短。
声音很轻,但听在几个人耳中,却都不由精神一振,下意识地相互对视一眼,露出一丝惊喜的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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