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一华喝了一口红酒，优雅地斜靠在沙上，“哦？”他笑了笑，“那你查到些什么，告诉我就是了，用不着这么害怕。”

        阿绿的鬓角沾着一层汗珠，那是恐惧的表现，生怕毛一华不高兴。毛一华最看重的就是手下的能力，如果没达到他的目标，就算再亲近的人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惩罚。

        阿绿薄唇微张，还没开口呢头上就被毛一华打了一拳，“主人，属下不知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毛一华慵懒地靠在沙上，一脚伸直，一脚弯曲，“我以前不就说过了，即便没查到什么都要第一时间向我报告吗？你如今拖了足足有五分钟了，理由呢？”

        阿绿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老上海比家药店的少爷和小姐。比星、比辰和比月。比星修为极高，比辰天生有一双七窍玲珑眼，比月修炼偷灵术。三人实为隐藏着的高手，但不问道上的事情，因此从不与人为敌就是了。二十年前比家被岳布群全灭，将比星、比辰和比月抓到岳庄，后来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下去吧。”毛一华一挥手，阿绿恭敬地离开。

        阿绿没走几步路，回过头继续恭敬地问道：“主人，今晚吃什么？”

        “法国牛排吧，我的那份淋上芝士，谢谢。”

        “好的，主人。”

        段飞看到毛一华和手下的这种关系，觉得简直学不来。第一，他没有特定的手下，身边跟的几乎是兄弟。第二，他的性格使然。

        “看什么？羡慕我吗？”毛一华看着段飞一直盯着阿绿，“是觉得我对阿绿太严苛了，还是羡慕我有一个这么听话的手下？我的衣食住行都是他照顾的，我只信任他一个人。因为信任，所以格外严苛。”

        段飞不太理解这种做法，为什么信任所以更加得严苛呢？

        “你向来独来独往，手底下没有手下，更多的是兄弟我都清楚。譬如上官云，我调查过，一开始说要当你的小弟，结果你跟他相处下来还不是成为了兄弟。所以段飞，你的性格就是这样，就算一开始是手下的人最后也会处成朋友跟兄弟。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兄弟会更加死心塌地，但是朋友就不会了。背叛的源头通常是因为朋友，所以段飞，你要小心了。”

        毛一华每次都会把事情说得特别严重来吓段飞，对此段飞已经习以为常了。

        “上官云我信任他，因为他一开始就选择信任我。信任是相互的，所以我们的关系很近。最近不是知道他是云诗彤阿姨的亲儿子么，所以我们还算是兄弟呢。”段飞随口谈道，“对了，咱们现在来谈论一下怎么解决比月吧。这女人太难搞了。”

        毛一华放下杯子，一脸嫌弃地看着段飞，“不是比月太难搞，而是你做得不好。你身边这么多女人，你看见比月就忘了所有泡女人的技巧了？女人都是要用来哄的，你一下子说什么我要让你灰飞烟灭，就算我是比月我也要捅死你。”

        “我只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才去哄骗的方法，至于比月？不可能。我一开始就只是想利用她找到雪姨而已。”

        “结果事实就是雪姨没找到，你还被比月捅了个窟窿。幸亏我们离开得早，否则你就真死在比月的幻术里了。死在幻术里也是死亡，所以你不要小看。”毛一华说这话的时候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这幻术还真是神了，不，是比月这个女人神了。

        “你们不觉得比月这女人很神奇吗？她居然没有死，还变成了现在这种鬼样子。说鬼不是鬼，说灵魂不是灵魂。‘意识’，这种算什么？一种意念吗？还是有能量有行动力有脑子的‘意识’，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比鬼恐怖上一百倍。”上官云突然开口道。

        段飞点了点头，的确，比月因为修炼了偷灵术，现在简直跟妖怪一样。

        毛一华科普时间到了，“好，我们叫比月现在的姿态为‘元神’，元神你们懂吗，人类生命的精华。比月大概已经修炼得跟妖差不多了，所以才会偶尔会出现一段时间的触感停留效应。这玩意儿用科学可解决不了，说出去别人又觉得你怪力乱神，因此这种东西还真是不好说，恶心得很啊。”

        “那这么说，我们一时半会儿还解决不了这个比月咯？”上官云感到很不满，“这货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她的目的到底又是什么呢？”

        “其实比月是个可怜人。”段飞突然幽幽地来了一句，“何以见得？”

        “长得楚楚可怜的我觉得都是好人。”

        “神经病。”毛一华和上官云两人异口同声。

        毛一华突然起身，“走，跟我去情报库走一遭。”

        这是毛一华第一次邀请别人去他的情报库，他的情报库里藏着的都是重要机密，不是他绝对信任的人他是不会带他们进去的。

        现在的段飞和上官云有这种资格。

        段飞和上官云互相对视一眼，搞不明白毛一华的意思。

        当他们俩进入毛一华的情报库时，他们以为会看到毛一华情报库的工作状态，然而一进情报库的大门，毛一华就把段飞和上官云领到了一个办公室里。

        “坐在这里，我去拿资料。”八个字，让段飞和上官云极度失望。

        “卧槽，我以为他会带我们进他的情报库，我他娘的想进去很久了，该死的他守卫太森严了，连我都进不了。就算进去，如果全身扫描不达标，立刻就会被乱枪射死，你逃都逃不了。”段飞瘫在沙上。

        上官云的左眼眯了起来，“用不着这样吧，如果是他手下的人进去难道也会被乱枪扫射？”

        “那他之前肯定提前给他们做了全身扫描啊，被提前录入系统的人是不会被乱枪扫射的。像我跟你这种人才有可能被乱枪扫死。”段飞瘪嘴。

        没过多久，毛一华换了旗袍拿着资料进办公室，一脸笑意地看着段飞和上官云，“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段飞你小子消息也够灵通的，居然知道我这里最浅层的保安系统。”

        ……

        段飞和上官云同时毛黑线，“呵呵，最浅层。”

        “对啊，不然呢，乱枪扫射的话还是可能有漏网之鱼。我告诉你们好了，你们最好不要随便进我的情报库，因为最后一层是黄泉。”

        黄泉，顾名思义，第一层含义是地府，意味着一旦进了黄泉你就必死无疑；第二层含义是腐蚀剂，碰到一点都会全身溃烂，最后化成一滩血水。

        浅层的漏网之鱼如果逃过了机枪扫射，对不起，最后一层就是黄泉，你一踏进去黄泉就会淋到你的头上，最后化成一滩血水。

        “你别说，还真有人不要命地敢进我的情报库，而且还真的躲过了机枪扫射，最后一层他推开了情报库的大门，黄泉从头顶落下来，五分钟都不到，化成一滩血水。对了，我还录了视频你要看吗？不过我视线提醒你，一旦看了你就吃不下等会儿的晚饭了。不过你光靠想象也足够了吧。”毛一华冲着段飞和上官云一脸的坏笑。

        完了，现在两个人满脑子都是一个人被黄泉给腐蚀的样子了，身临其境。

        “呵呵，晚饭不用准备我的了。”段飞连毛一华拿过来的资料都不想看了，起身只想走。

        “别走，看看这个偷灵术的资料，比月三人的资料的确查不到，但是偷灵术的资料还是可以看看的，说不定对我们有帮助呢。”毛一华把资料递到段飞和上官云两人手里，“我特地打印了两份，现在看，等会儿我们晚饭的时候讨论。”

        毛一华不知道段飞干嘛这么大反应，难道是自己说的太过分了？呵呵，这点还只是开胃菜而已。早晚有一天毛一华要把这视频给段飞看看。

        “好好看看这份资料，自从进了地极之后我就元气大伤，这次回来我就不准备再上华山了，所以一切都要靠你们俩了。”毛一华一改滑头转而严肃起来。

        “你可是我们的活字典啊，你能不去？你准不去？再说上官云不是给你输过内力了，还不够吗？”

        “你懂个屁，我受的是内伤，你懂吗？调理不好会留下后遗症的！反正这次我是不准备再去了，资料不是白准备的，我看过，你们俩看完应该就能对付那货了。不然最后一招，我把我的黄泉分你一点，到时候要是解决不了，直接上黄泉，保证最后化得渣都不剩。”

        段飞翻了个白眼，“谢谢您。”

        晚餐时间，段飞和上官云已经把毛一华准备的资料完全消化掉了，因为知道毛一华不会再上华山，因此段飞和上官云甚至已经讨论了一番，不要到时候遇到问题来不及想办法。

        法国牛排被阿绿端了上来，一共三分。五分熟，周边还带着血。一回想起毛一华给他们讲的黄泉，段飞和上官云推开牛排，“我们先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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