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地方没有杨叔说的那么不堪。

        能被称为远东第一大城市不是没有道理的，我俩走出房间那会都十点半了，大街上人虽然不多，但也绝对称不上冷清。

        马路上车也不算少，跟国内的款式也大差不差。

        不过我心里还有点遗憾，记得小时候那会儿，我们这家那边的出租车都是从毛子这进口的，好像叫什么拉达，只是后来国产车普及，拉达年限一长就慢慢淘汰了。

        本想着能在马路上看见一两辆，回忆下童年啥的，可惜没给我这个机会。

        青青从出门到现在一直没说话，就拉着我的手低个头往前走。

        她脸还是有些红的，但那也比出来之前强多了，毕竟零下二十多度，心中旖旎的火焰燃烧的再旺也能给你瞬间冻灭。

        晃悠了能有个十分钟吧，我转过头问青青：“你能行么？伤还没好利索吧？”

        “没事儿。”

        青青抬起头，脸还是有点红：“哎呦，其实本来不至于这样，就是因为这场病闹的，把我定力都给弄没了。”

        我都乐了：“不用跟我解释，这叫一报还一报知道么？仗着你有定力总撩我，咋地，这不就还回来了么？”

        “快闭嘴吧，我都怀疑你俩是不是串通好的。”

        她嗔怪的瞪了我一眼，仰脖朝天上哈了口气，然后望着天问我：“你说……那个姓卓的怎么还不出现啊？”

        我说不来才好呢，怎么，你还希望他们出现啊？

        青青说不是，就感觉心里总悬着一块大石头挺别扭的，姥爷要是能快点解决掉他们多好，就不用成天担惊受怕了。

        “但愿吧！”

        我舔了下嘴唇，然后向周围望了一眼。

        我俩晃悠到的这地方好像是个广场，只是这会儿太晚了，人不算太多。

        广场最里面有个大教堂，应该是东正教的，毕竟毛子都信这个。

        那教堂门口有个女的，手里拿着一叠东西，看样子好像是在发传单，看见人就跑过去往人家手里塞。

        不过路人好像都不怎么感冒，甚至还有点嫌弃，就算被塞了传单也是骂骂咧咧的扔到垃圾桶，有的还直接丢到地上。

        你要问我为什么他们在骂骂咧咧，那苏卡不列我还听不懂么？

        “你看，这人多敬业啊，这么晚还发传单。”

        青青指了指女人所在的方向：“咱俩过去看一眼吧，看她发的什么。”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嗯了一声，俩人晃晃悠悠走了过去。

        但走过去之后我才看清，这哪是发传单的啊，根本就是传教的好么？

        那女的明显穿着身修女服，胸前还挂着个十字架，我顶膈应这东西，就拉了青青一把说咱俩走吧，别过去了怪晦气的，一会儿她该问你信不信耶稣了。

        青青扑哧一声乐了：“她就算问你了你能听懂啊？”

        也就在我俩说话的功夫，那女人果然一路小跑过来了。

        她先看了看我，倒是没啥反应，可看见青青脸的一瞬间她那眼睛直接就亮了。

        这女人都没给我俩塞传单，嘴里嘟囔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问题是我俩听不懂啊，觉得叽里呱啦还挺烦的，就转身准备走了。

        没想到女人一把拉住了青青胳膊。

        青青眉头一皱，下意识想要动手，我觉得不太对劲连忙拉了她一把。

        因为在那个女人胸前的十字架上，我似乎又察觉到了那丝熟悉的魔气！

        “柳大仙儿你等会儿，这女人好像有问题，你看那个十字架。”

        青青顿了顿，看了我一眼，又向女人胸前看去。

        “这……这好像是那个卓先生身上的气息！”

        她的语气有些骇然，听她这么说，我也确定了自己没看错。

        “眼前的修女，包括刚刚在酒店里我遇见了两个男的，他们很可能都跟卓先生有关系。”

        我脸上挂着微笑，用那种很平淡的语气对青青说：“这女人好像要带你去什么地方，咱俩跟过去看看。”

        青青也很聪明，她挎着我，把脸贴在我胳膊上：“你就不怕冲进人家老窝里？”

        “怕什么，你姥爷都说了让咱们尽管作死，只要能把卓先生作出来他一定会及时出现。”

        我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再说你就不好奇吗？不想知道这些人跟卓先生有什么关系？”

        “我当然想知道。”

        青青抬起头冲我龇牙：“那就跟她走吧，我姥爷说话还是靠谱的。”

        看我俩贴的这么近，女人好像是会错意了，以为青青的意思是如果我去，她才会跟着一起去。

        所以她有些厌恶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挥挥手，意思好像是让我俩跟她走。

        反正上头有人我心里有底，也是不管不顾的拉着青青跟在她身后。

        不过刚走了没几步，青青突然反应过来了：“呀！如果这边发生的事我姥爷都知道，那他会不会一直在暗中观察我们？

        那……我们刚刚在酒店里做的事，是不是都被他看见了啊？”

        ……

        我没有去接青青的话，因为我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反正被她说的我脸也有点红了，青青更不用说，她连头都不敢抬，要往那一站说不定脚指头都能抠出来三室一厅。

        前面那女人倒是没闲着，她带我们绕到了教堂后面，走到了一个有些偏僻的街区，拐进一条小巷，在一个看上去像是旅店的门前停了下来。

        抬头看了眼牌匾，我问青青：“你说这女的心也真够大，咱俩外国人，她敢领着咱俩往这么偏僻的地方钻，不怕咱俩扭头直接跑？”

        “一般来说，但凡是脑袋稍微正常点的人，来国外旅游都不会跟人家往小巷子里钻，更别提对方还是个修女，传的还不一定是什么教呢！可现在嘛……”

        青青这才开口：“说不定人家已经知道自己身份暴露了，笃定咱俩不会跑，这会儿正打算请君入瓮呢。”

        我耸耸肩：“那就入被，反正有你姥爷在背后撑腰，我是肯定不会怕的。”

        “你不许再提我姥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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