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真一的这番话，让姜云更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了。

        道尊，自己的师父，还有义父姬空凡，他们三人之间，又能有什么关系？

        不过，姜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自己的义父就是姬空凡的转世，所以尽管此刻他内心疑惑，但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道：“洪前辈，你就不要卖关子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

        洪真一苦笑着道：“不是我要卖关子，而是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所以我必须要和你解释清楚！”

        “道域有很多，这点你想必已经知道了，但是这么多道域之中，我们天古两族，以及灭域在内，真正感兴趣的，就只有你们这个道域。”

        “原因，自然就是因为这座道域，是姬空凡开创出来的，并且，他还在这里自入轮回，转世重生。”

        “直到现在为止，谁也不知道姬空凡的真正下落，转世成为了几个生灵……”

        听到这里，姜云心中顿时重重一跳，眼中更是闪过了一道光芒，开口打断了洪真一的话道：“前辈，你说，姬空凡转世成为了几个生灵，这是什么意思？”

        洪真一对于姜云打断自己的话头并不意外，笑着解释道：“我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寻找姬空凡！”

        “虽然我到现在也找不到姬空凡的下落，但总也有些收获。”

        “当年，姬空凡是将自身之魂分裂成数份，同时进入了轮回。”

        “而这也就意味着，他并非转世成为了一个人，而是成为了好几个生灵！”

        “除非能够将他所有的转世全部找到，让他所有的魂重新合而为一，那个时候，才算是真正找到了他！”

        姜云再次愣住了！

        这是他从未听说过的事情！

        原本他以为认为姬空凡就是在不断的轮回，直至这一世转世成为了药神宗的长老，成为了自己的义父。

        但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的义父，仅仅只是姬空凡的一部分魂，而真正的姬空凡，还同时转世成为了其他人。

        难怪任何人都无法知晓姬空凡的真正下落，无法知晓姬空凡所隐藏的所有秘密。

        因为就连姬空凡本人，都同样不会知道！

        他的每一部分魂，只能拥有部分的记忆，更不知道自己其他魂的转世身在何处，又转世成为了谁！

        这样一来，就会让他的处境极为安全！

        正如洪真一所说，要想找到真正的姬空凡，就必须找到他所有的转世。

        哪怕找到一两个，哪怕去搜他们的魂，也根本都是无济于事！

        虽然明白了这点，但是姜云的脑中却也冒出了另外一个疑惑，那就是姬空凡为什么要这么做？

        放着灭域最强大的族群族长不做，带着九个奴族跑来开辟一座道域，而且还借九族之力假死，进入了轮回转世。

        甚至还要将自己的魂分裂成几部分，同时转世！

        姬空凡的身上，必然有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而他所做的这种种一切，就是为了隐藏这个秘密！

        姬空凡，寂灭族的族长，实力强大到让天古两族都不得不重视的强者，究竟为了什么样的秘密，连他都要如此小心谨慎？

        这个时候，洪真一的声音也再次响起，打断了姜云的思绪道：“现在，你应该明白，我所推测的少尊帮助道尊，还有带走你师父的第二种可能是什么了吧！”

        姜云的瞳孔骤然收缩，猛然抬头定定的看向了洪真一道：“难道，难道，道尊和我师父，都有可能，是姬空凡的转世之一！”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姜云的心脏几乎都快要跳出胸膛了！

        虽然他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但是洪真一那轻轻点动的脑袋，却是告诉他，他的这个想法，极有可能是真的！

        洪真一显然知道姜云此刻的震惊，但他还是接着说道：“刚刚我就说过了，道域有很多，但是唯有你们这座道域诞生出了道尊这样一位强大的大妖，甚至有可能会被天族看中的大妖！”

        “虽然有可能，道尊的出现只是偶然，但是如果道尊就是姬空凡的转世之一，那这个偶然，也就成为了必然！”

        听着洪真一的话，姜云的脑中也记起了当初道尊第一次攻打山海界的时候，有四位突然出现的强大尊者，据说是受自己的师父委托而来。

        后来自己也从师父的口中得知，他们就是来自于其他的道域，是逃难而来！

        而在他们所生存的道域之中，的确没有道尊那样的大妖！

        洪真一的声音继续响起道：“姬空凡就算要轮回转世，为什么不在灭域，偏偏要单独开辟出一个道域，并且，这道域还修炼成了一只妖？”

        “这些加在一起，都表明道尊很有可能是姬空凡的转世之一！”

        “不对！”姜云沉吟片刻后用力摇了头道：“姬空凡身为寂灭族长，必然是雄才大略，胸怀坦荡，心地仁慈之辈。”

        “而道尊所做之事，你也知道，可以说是天怒人怨，人神共愤！”

        “道尊，绝对不可能是姬空凡的转世之一！”

        听到姜云的这番话，洪真一看向姜云的目光之中，露出了一丝嘲讽和一丝无奈，摇了摇头道：“姜云，你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姬空凡雄才大略，胸怀坦荡，这都不假，但心地仁慈，呵呵，也要分对谁！”

        “这更不代表，他就不会杀戮，是慈悲为怀！”

        “就连你姜云，一路走来，手上都已经沾染了无数的鲜血，更不用说他堂堂的寂灭族长了！”

        “你以为，寂灭族成为最强大的族群，是其他族群真心真意推崇的？”

        “你以为，寂灭族的所有奴族都是心甘情愿的成为奴族的？”

        “寂灭族的强大，和每一个奴族的背后，都是堆积着血海尸山！”

        “还有，道尊所做之事，在你看来，是天怒人怨，但是对于道尊来说，他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

        “人怒，人怨，有！但道尊，他就是道域之天，就是道域之神！”

        “他既然为道域所有生灵提供了所有的一切，那么再取走，又有什么不对的？”

        “这就好比那些凡人饲养家畜，到最后也是为了杀了它们，或吃或卖，这在你看来，是不是也应该是天怒人怨，人神共愤之事？”

        洪真一叹了口气道:“姜云，你说的这一切，只是因为你所处的角度不同。”

        “你是寂灭族人，姬空凡是你的族长，所以在你的心中，姬空凡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而站在你对立面的道尊，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道尊真是十恶不赦，但是你也不要忘了，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每个生灵的心中，都是有着两面，有善的一面，也有恶的一面！”

        “姬空凡将魂分成几份，或许，他将包含了他自己恶的部分灵魂，转世成为了道尊！”

        “蹬蹬蹬！”

        在洪真一这连珠炮般的话语之下，姜云就如同遭到了重击一样，身体接连不断的往后退去，直至退到了那刻有无数名字的石碑之上，这才停下。

        虽然他很想反驳洪真一说的这一切，但是却也心知肚明，洪真一说的都是事实！

        尤其是他最后的那一番话，和无名荒界之中的李老太所告诉自己的一样。

        天地万物，都有两面。

        自己的道性之中，也的确有着善恶两种，自己也曾经将恶的性格，融入了肉身道身之中。

        既然自己都能做到的事情，那姬空凡为什么不可能做到？

        既然如此，那道尊为什么不能是姬空凡的转世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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