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位不速之客眯起了眼睛，朝着杨小宝慢慢围逼过去，一边开始撸袖子了。

  眼看冲突一触即发，这是一言不合就要开干的架式，许婧赶紧大声插了一句话：“喂，你们不是来找我的吗？跟我的客人闹什么闹？”

  板寸头立马停住了脚步，似乎是想起还有正经事没有办，朝着两位同伙手势。于是三个人不再理会杨小宝，转过身朝着许婧逼近。杨小宝看了一下这架式，心知肚明肯定会有大戏开锣。他不放心许婧，她一个孤零零的女人，面对着三个身强体壮，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的壮汉，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然而眼前情况还不明朗，杨小宝也不打算急着插手，觉得还是先看看再说。从口袋里摸出罗强留下的那半包被揉得皱巴巴的香烟，摸出一根放进嘴里点上，抱着胳膊斜靠着墙壁上，摆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式。

  “……许小姐，我们的钱准备好没有？”板寸男逼近到距离许婧半米远的地方立住了脚步，张口就是这么一句话，一张带着烟气和口臭的大嘴喷出的唾沫星子都快溅到了许婧的脸上，杨小宝隔了好几米远都看得清清楚楚。

  “前些天不是才给过吗？这才隔了半个月，你们又来要？有完没完了！”许婧厌恶地往后退了一步，拿手挡住了对方直喷唾沫星子的臭嘴。

  “你昨天吃了饭，今天要不要吃啊？上个月归上个月，这个月归这个月！”板寸男阴阴的一笑，使了一下眼色，两个同伙也各自上前了几步。三个人正好将呈三角型，将许婧围在了正中间，嘴角流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猥琐笑容，其中一个瘦高个儿男人流里流气地盯着许婧丰满的身材，笑嘻嘻说道：“要是给不出钱，或者是给不出钱，肉偿也可以。”

  “……好办法，好办法！”板寸男嘿嘿干笑了两声，挖苦道：“就是这笔账数目有点大，肉偿起来会比较辛苦，我怕你受不住啊！”

  “你们……你们不要太过份了！”许婧气得浑身发抖，双眼直冒出火来。面对着三个壮汉的围逼，她还是站得很稳，一步也没有后退，气势上半点也不怯。杨小宝却从她微微抖动的肩膀上察觉出来，其实她真的很害怕，不由得好一阵心疼：这个时候还在要强硬撑，真是不容易。

  “过份也好，不过份也好，赶紧把钱交了！”板寸男也不装什么和气面孔了，直接拉下了脸，抬手在胸前划了一个圈，指了一下走廊两旁的办公室，“今天你要是不把钱给了，你这么办公室要不都变成停尸房——我可以保证，你手下的那些员工，我见一个打一个，打到残！”

  说到这里，板寸男居然猥琐地笑了笑，不怀好意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大美女的高耸的胸脯，舔了一下嘴唇：“当然啦，大美女你自己是不会有事的，我们不会伤你一根毫毛。像你这么好的身材脸蛋儿，拉到窑子里去卖，还能挣上不少的……”

  似乎是觉得这番狠话说得很有创意，三个人一起咧开了嘴，十分得意地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

  一听到是要拿手下员工的人身安全做威胁，许婧立刻就怂了，语气明显软了下来，近乎哀求地说道：“最近公司流动资金很紧张，真的没什么钱了。上个月已经给了你们八十多万了，上上个月也给了七十多万，还有之前的，已经给过很多钱了……”

  听到这里，杨小宝不由得暗暗吃了一惊，心里也更加觉得蹊跷，这三个家伙倒底是要的什么钱啊？哪有月月催款，还一笔比一笔要得高的道理？难道是许婧遇到了经营困难，流动资金短缺，所以找道上的放债公司借了高利贷，然后放债公司动用了道上的人物进行了暴力催收？

  可是稍微一想，杨小宝又马上否定了这个推想：房地产行业是一个资金密集的行业，对现金流需求极大，大到远远不是一个放债公司所能满足的——这意味着缺钱要借贷只能找银行，而银行是不会使用这种突破法律下限的暴力催收手段的。这事越看越是蹊跷，杨小宝决定还是按兵不动，继续看看再说。

  此时，板寸男微微笑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今天还不出钱来也不要紧，我们明天再来。”

  听到这伙瘟神说要走，许婧刚要松口气，板寸男忽然话锋一转，把右手从裤兜里掏了出来，随手一抖，一支伸缩伸展开来，另一只手掏出了一截细细的塑料绳子，笑嘻嘻地说道：“不过呢，咱们混道儿上的，讲究出门不空口。既然来了，总得干点什么……”

  “你想干什么？”眼看着对方拿出了这两样东西，许婧终于意识到了切身的危险，惊恐地后退了两步，后背直顶到了房门上。她转身想冲进屋子里躲起来，却由于太过紧张，右手怎么也扭不动门把手。

  “你问我想干什么？当然是你喽!”板寸男猥琐地笑着，右手的甩棍和左手的绳子在手里一抖一抖的，朝着许婧慢慢逼近。任谁都看得出来，他这是想干什么。

  “戴老大……”站在板寸头旁边的装着白衬衫的男人忽然叫住了板寸男，凑过去在耳边说了几句话，尽管特意把声音压得很低，站在他们身后离得不远的杨小宝却听得清清楚楚：“……别忘了，大老板有吩咐，咱们要时不时就过来找渣骚扰，要一步一步逼得这小娘们受不了，不能做得太过火了，不能真把她给逼死了……”

  一听此言，杨小宝心里疑窦从生。他已经意识到，这似乎并不是那种一般的社会大哥索要保护费的戏码了。

  板寸男的脸色变了变，止住了脚步，恶狠狠地说道：“也罢，小娘们儿，老子今天就暂时放你一马！不过人可以放过，东西还得照砸！”说完一挥手，“兄弟们，给老子砸，冲着值钱的下棍子！”

  “等一下！”

  这三个字从两个人的嘴里同时喊了出来。一个是身为当事人的许婧，另一个却是杨小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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