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将军府。

  “父亲，我要闭关准备突破尊者了！”白起脸上满是凝重之色，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如果他再不突破尊者的话，真的无法在天武世界混下去了。

  随便都能遇到一个亚尊和尊者的世界，他现在亚尊的境界已经没有什么优势，所以这一次他突破，必须成功，绝对不能失败。

  白墨轩伤势也渐渐好了，面色如往常一样。

  “这是好事，你若能突破尊者，夺位一事也就更稳了。”白墨轩也为白起能闭关突破而开心，白起的亚尊境界，实在是不稳固。

  “父亲，您还是不肯说你为什么境界不涨的秘密吗？”白起脸上露出忧郁之色，看着白墨轩。

  白墨轩的笑容很快凝固下去，看了眼白起的关切神色，他脸上却有些凝重。

  “你真的要知道吗？”白墨轩叹了口气，苦笑一声却像是自嘲。

  “儿子会读心术，只是实在不想用读心术窥探父亲的心事，这是不孝，所以希望父亲能够坦白相告。”白起犹豫再三，还是没有用读心术窥探父亲心事。

  白墨轩听着这话，也是惊出一身冷汗，幸好儿子没有窥探他的心事，不然情况就越发不妙了。

  “哎这件事也不知道怎么说，等你闭关成功，父亲和你说吧。”白墨轩没有准备好，毕竟这个秘密隐藏十几年了，实在没办法与人相告。

  说出来就是丢脸的事情，而且还会让白起因此震怒，可能做出不理智的事情，这后果他承担不起。

  “父亲该不会是骗我的吧？你莫要诓我！”白起不确定这是不是白墨轩的托词之词，所以不敢全信。

  “放心，等你闭关之后，我会说给你听的。”白墨轩瞪了眼白起，他的话就那么不让白起相信吗？这臭小子真是过分。

  白起讪讪一笑，知道父亲心里不悦，也就不多说了。

  “忠仆，带少爷去密室！”白墨轩看着忠仆吩咐一句，然后转身离开。

  “少爷，跟我来吧。”忠仆看了眼白起，觉得白起刚才的话有些严重了，会让老爷丢面子。

  白起跟在忠仆的身后，来到白将军府的密室，忠仆打开密室之后，白起一句话未说，径直走进了密室。

  “少爷，密室的开关就在里面的花瓶子下面。”忠仆朝着密室大声喊着，不忘提醒白起。

  白起在密室里面瞥了眼走廊旁的花瓶，底下是一个控制密室门的开关。

  “知道了。”白起应了一声，然后朝着里面走去，最后坐在石床之上。

  石床并不是普通材质，而是玄灵石打造的石床，具有活泛灵气的功效，对突破也是有些帮助的，但帮助不大，还是要靠自己的领悟突破。

  白起之所以这一次要突破尊者，是因为他琢磨到了法身的下一个法则，那就是之前三位师尊说过的话，无惧，无相，无妄，无天。

  这四个层次分别代表不同的法则程度，而白起目前停留在无相的程度，而无妄的奥义，白起也在这几天触碰到了。

  如果不来白国这一行，只怕还难以领悟无妄的意义，甚至不知道还要停留到多少时间才能领悟成功。

  但来到白国，体验到了权力带给人的愉悦感之后，白起忽然觉得自己以前坚守的东西，忽然变的一文不值。

  所谓信仰，所谓本心？在这些高官厚禄，在这些贵族地位，在这些强者地位面前，脆不可堪。

  欲望的确会毁掉人，可是作为人？哪有什么无欲无求？

  所谓的无欲无求，不过是追求更高级的欲望罢了，他们渴望名声，于是塑造自己所谓无欲无求的状态，让人崇拜其自身，从而达到功成名就的地步。

  无妄代表的含义便是没有空欲，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只有达到欲望，才能逐渐变强变狠。

  白起这几天镇国公当着，看到朝堂之上的百般嘴脸，嬉笑怒骂，争吵不断，唯独不敢对自己这个镇国公有半点的恶意，他们不是怕自己，而是怕镇国公三个字代表的含义。

  无妄，我或许领悟到了，可我真的要这么做吗？

  “人的进步，都是由欲望开始的，欲望越大，希望越大，同时责任也越大。”

  “为了突破尊者，我难道真的要舍弃本心吗？”白起深呼口气，心里面有些落寞，自己问自己。

  曾经坚守的本心，却成了自己突破尊者的最大阻碍，如今自己不得不亲自打破本心，才能砥砺前行，这是多么可笑的事？

  长大后渐渐活成了自己儿时讨厌的样子，这句话果然适合所有人，人长大了之后，真的很难守住本心吗？

  难道我白起也一样吗？要放弃本心？做一个自己讨厌的人？

  可现在只是舍弃本心，等到最后一层次的无天，又要如何？白起忽然恐惧起来。

  如果说无妄是舍弃本心的话，那么无天岂不就是彻底湮灭本心？

  人若有本心，岂能无法无天？

  “难道…必须做到这些，才能成为强者吗？”白起想到这里，本来明白的道理，现在忽然又迷惑了起来。

  欲望，本心，强者，这三者到底有什么联系？

  舍弃本心，追逐欲望，成为强者？

  舍弃本心，追逐欲望，堕落致死？

  一念生，一念死，我到底该怎么做？谁能告诉我？

  白起盘坐在石床上，眼神却是空洞的，脸上满是错愕之色。

  这一刻没有人能回答他，只有他自己，只有无尽的落寞与空乏。

  白起一动不动的沉思着，他想寻找一个答案，或许只有将这一份答案找到，他才能突破成为尊者，又或许知道答案后，抛弃这个答案，才能成为尊者。

  摆在面前的两条路，白起又该如何选择？

  时间一点点流失，而白起渐渐明白的心，再度迷茫。

  他有些急了，若是这一次还无法突破尊者的话，想要突破只怕不知道多久了。

  可局势不等人，他要夺位，他要灭修罗族，他要复仇宇宙神组织，这三座大山无法让他在这里停留太久。

  “谁能告诉我？谁能告诉我？”白起攥着拳头，捶在石床之上，浑身渐渐流出冷汗，脑袋像是要炸裂开来一样，让他痛不欲生。

  本心，我要不要遵守？

  欲望，我到底要不要？

  谁能告诉我啊？

  “呃啊！！！”白起头疼欲裂，忍不住便狰狞惨叫连连，透过密室，整个白府都能听到白起的惨叫声。

  听到这声音之后，白墨轩急忙忙的往密室跑去，来到密室前面，感受到里面紊乱的能量气息，仿佛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

  “这孩子，难不成走火入魔了？”白墨轩脸上露出惊慌之色，顿时急了起来，也不顾一切朝着密室里面大喊：“起儿，不要钻牛角尖，要冷静，冷静！”

  “父亲，你告诉我，坚守本心真的不能成强者吗？”

  白起极为虚弱甚至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密室传了出来，透着一股寂寥与悲凉绝望。

  坚守数年的本心，忽然一夜之间就要舍弃，让白起无法接受。

  白墨轩沉默了，他岂能不明白自己儿子的心思？当年他突破尊者的时候，也有过如此的困惑，最后他选择了妥协。

  “起儿，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自己慢慢考虑吧。”他叹了口气，他帮不到白起，无法帮助白起解惑，只能让白起自己去理解。

  坐在石床的白起，听着父亲充斥无奈的话，再一次自嘲的一笑。

  “本心，欲望，强者，哈哈哈哈！！”

  “去他妈的，我不要了，尊者我也不要了，我白起不要放弃本心，本心都丢了，那就不是我了，不是我！！”

  白起此刻双眼无比的清澈，这一刻他放弃突破的机会，他不愿意成为自己讨厌的人。

  人没有本心，如同卖掉灵魂的棋子，为世间所累，为生活所累，为强者所累。

  看着那些拍马屁的朝廷官员，不累吗？

  看着那些为了生计的各行各业的人，不累吗？

  看着那些熬夜加班才能养家糊口的人，不累吗？

  都累，哪有什么岁月静好，都是在负重前行罢了。

  “我不要了，如果只有这样才能突破尊者，我宁可不要这些！”白起攥紧拳头，彻底放弃突破的最后机会。

  然而放弃之后的他，会失去什么，他不知道，但他清楚得到的是本心，是信仰，是世人嘴里的幼稚。

  “白起，你确定放弃？”

  蓦然间，白起的灵魂深处，传来一个久违的声音，这个声音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但在这一刻，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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