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有点下雪，小樽雪花纷飞，有行人啪一声摔雪地里，好像石头没入水面。

　　有人被训斥，那人是桥本真希，被训斥理由是“请假”，桥本真希亲哥哥的成年礼，想请一天假回去参加。

　　“桥本桑你知道剧组上百个工作人员，因为你的任性，让拍摄延期。”大诸悦司声音很大，表情仿佛要吃人。

　　“对不起，对不起。”桥本真希也就十七岁小姑娘，劈头盖脸的责备，让她不知所措，但也下意识道歉。

　　“急事？能有拍摄急吗？”大诸悦司一点不客气。

　　“对不起大诸监督，我的问题，我不该在剧组关键时刻请假。”桥本真希鞠躬。

　　大诸悦司冷哼：“不要有下一次。”

　　周围摄影组、灯光组和道具组，今日一日的拍摄开始，外景戏比起室内有更多的不便因素。

　　比如突然冒出个路人，又或摄像机轨道不对，一個个问题让不暴躁的人都会很暴躁，况且大诸悦司本来就脾气不算好。

　　“你知道你为什么要躺在雪地上吗？中村桑。还有露出刚才的表情，为什么这样展现。”监督大诸悦司叫停，拿着扩音器询问。

　　女一番中村百合子要一人分饰两角，包括地球有不少人看完电影有点看不懂，就因为两个女主角长得一模一杨，有时傻傻分不清楚，甚至产生女主是精神分裂的错觉。

　　但说白了，影片关系是替身文学。

　　度野博子死去的未婚夫腾井木，学生时代有个未走在一起的“初恋”，并同名同姓也叫腾井木（女），成年以后就找了个和初恋几乎长得一样的度野博子。

　　没有错很残忍，博子就是替身，所以才让中村百合子一人分饰两角。

　　“我说说个人不太准确的推断，如果有错大诸监督请不吝指教。”中村百合子说道：“这场戏想要表达度野博子即使在未婚夫腾井木逝世三周年也没有放下，连腾井木的家人都放下了，未婚夫死因是登山遭遇意外，博子一开始躺在雪地里憋气，模拟未婚夫遭遇滑坡死前的窒息感。”

　　大诸悦司脸色有意外，分析得相当不错哦，在剧本里这一段被一笔带过，根本没写博子为什么躺在地上。

　　对是对了，但监督认为不能夸奖，否则演员尾巴还不翘到天上。

　　“那么你刚才的表演有达到你分析的情况吗？映画光靠嘴巴，演不好。”大诸悦司呵斥。

　　中村百合子连忙和剧组所有人道歉，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天狗山继续拍摄，这座山峰是小樽的制高点。

　　当下北海道有两大夜景，函馆山的函馆夜景与藻岩山的札幌夜景，待这部电影上映，天狗山的小樽夜景会并称为三大，这个预判是老钱判定的。

　　随身经纪人老钱与汪袁为何一直在岛国，因为伴随着EP的破纪录，许多岛国品牌也求着合作，特别是化妆品，老钱感到有点奇怪，返回酒店在会议厅开了个三人小会。

　　“岛国广告圈潜规则一般是男艺人代言男士用品，女艺人代言女士用品，但索菲娜彩妆彩妆却发来口红的代言邀请。”老钱说道：“1.8亿円一季度的代言费，价格的确可能不高，不过只是日韩市场，这价格也是天花板了。”

　　“1.8亿円，九百多万，不多。”汪袁说道：“价格也比岛国明星高出一倍了。”

　　前面资生堂也想和楚枳合作，代言物品男士洗面奶，奈何价格开得太低，被经纪团队拒绝，岛国三大品牌佳丽宝、资生堂和索菲娜，索菲娜出手更大方，也和《稍微期待一下世界》的成绩有关。

　　“岛国口红没有男明星代言吗？”楚枳好奇，地球不是有个什么木村拓哉效应吗？即代言口红卖疯了。

　　“也不能说没有，或许是岛国大男子主义的原因，成名的明星很少这样做。”老钱道：“有男艺人代言彩妆销量也很低，不知道为什么索菲亚会发来邀请。”

　　不太了解岛国的明星圈，如果地球开启男明星代言彩妆的风头是木村拓哉或者其他明星，平行世界没有木村拓哉长相的明星，貌似也有点合理。

　　汪袁道：“我认为是周刊文春的一篇调查。”

　　“什么调查？”楚枳询问。

　　只见汪袁拿出周刊文春，除了一篇“一千年不遇的音乐之鬼的诞生”标题的评价，还有一篇数据调查“是谁把楚枳捧上历史记录榜”，也是文春炮的风格，除了爆出轨，文春炮最喜欢做一些神奇的数据调查，好比“套套你会重复用两次吗？”、“如果你出轨时你会想打电话给另一半吗？”等等。

　　里面调查了购买楚枳EP的男女粉丝比例，达到惊人1：9，也就售卖出的十张专辑，有九张都是女粉丝贡献，奇迹般的比例，索菲娜品牌方或许就看重这点。

　　“男粉的战斗力不行啊。”老钱瘪了瘪嘴。

　　“我认为准确来说，不是男粉战斗力不行。”汪袁说道：“女粉丝战斗力太强了，你看这后面有调查，基本上女粉丝为专卡每人都买了三份以上。”

　　“价格太低，如果能分成可以接。”楚枳回答。

　　老钱点头，1.8亿是岛国代言费的天价，再往上涨也不过几十万软妹币的空间，没什么意义，所以还是要分成，他准备一会儿收集资料交给祁秋，寻求广告经纪的协同。

　　随着楚枳越来越火，经纪团队还要扩充，因为日韩的业务越来越多，人手严重不足。

　　剧组忙碌中，一个坏消息如冷冷的冰雨砸在楚枳脸上，大概是下午，他收到一条微信，备注是慈善基金李尤。

　　[楚老师，这是张姐让我转发给您的消息：“小鱼在下午4点21分确定离世，生命的最后阶段听到楚先生唱的歌小鱼很开心，感谢楚先生。”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楚老师节哀顺变。]

　　张姐是小艾母亲。

　　噩耗降临，楚枳看着手机恍惚了两秒，他敲字：[请问小艾的葬礼是什么时候。]

　　按照道理，合作方的领导，一般是加经纪人的联系方式，但就因为小艾的缘故加了楚枳。

　　慈善基金李尤：［因为经济和家庭原因张姐告诉我不举办葬礼，只会简单举行遗体告别仪式，然后把尸骨送去火化，遗体告别仪式从明天早上九点开始。］【分享地址】

　　楚枳道谢，他找到监督大诸悦司。

　　“大诸监督，我明早有点急事要返回华夏，但不会影响下午拍摄，在午休结束前会赶到小樽。”楚枳说道。

　　“急事？楚桑如果要紧的急事，明天不用着急赶回来。”大诸悦司说道。

　　“一上午的时间够用，我也不想耽误大诸监督以及剧组这么多人的时间。”楚枳道。

　　“好，没问题，我明早先拍摄十字路口的戏份。”大诸悦司愉快地答应。

　　请假回国的事，老钱、小竹子、汪袁等人知道，然后楚枳说了原因，众人沉默无言。

　　“好好的一个孩子，为什么没有医治血癌的药啊。”汪袁忍不住抹眼泪，此时也没了女王范。

　　当天的拍摄，楚枳也没有太多纰漏，正常地完成拍摄计划。

　　又一天，黎明还未到来，所以天边无光，时间又是凌晨，所以星星也隐退。

　　压抑的天色，是因为楚枳是压抑的，他六点飞往石门，还好石门作为冀省省会交通还挺方便，早十点多来到遗体告别的地点。

　　一个在郊外的小殡仪馆，小艾安静地躺在棺里，经过入殓师的化妆，甚至感觉状态比楚枳一周前见到她还要好。

　　“死亡不是失去了生命，只是走出了时间，我永远会记得你，我的小粉丝艾鱼。”楚枳心中默念。

　　“伯母节哀顺变。”语言有时太匮乏，会说如楚枳也不知道此刻如何安慰五十岁失去女儿的母亲。

　　“有心了，楚先生有心了。”艾母很感激楚枳能前来。

　　楚枳突然说道：“伯母能不能让我去看看小艾的房间？”

　　艾母同意，但她现在也走不开，让艾鱼的表弟带着楚枳去位于北褚镇的家。

　　表弟大海读初中的年纪，平时和表姐关系不差，此刻哭得稀里哗啦。

　　“小鱼姐真的很好。”表弟重复这句话：“除了打游戏输了很暴躁，其他时候脾气都很好。”

　　表弟是自言自语，也是对旁人说，楚枳是大明星，初中的他不敢直接当面交流。

　　半个多小时的车程，来到小艾和母亲住的租房，六十多平，2室1厅，客厅比较小，小艾住的主卧较大。

　　本来主卧是让给艾母住，但小艾上班后，要有工作台，所以就调换房间。

　　打开小艾的卧室，有点乱糟糟的，床上摆着穿过一次介于干净和不干净的衣服，玩偶、平板等，百分之七十被占据。

　　让楚枳第一眼瞧见的是，卧室床头方位的墙面贴着他的海报，还是在康飞娱乐时期发布的。

　　用飘窗改成的工作台，堆成摞的专业书籍，笔筒里很多各式的笔，萝卜笔、兔子笔等。

　　［和九爷一起变得更优秀］

　　［一定要拿到家园APP星星］

　　［老妈腰疼，攒钱买按摩椅］

　　［八周年演唱会！一定要抢到票］

　　四张便签纸，压在玻璃板下面，每天都能看见。

　　楚枳询问了表弟，能不能取走一张便签纸，表弟在打电话问了艾母后点头。

　　拿走了［八周年演唱会！一定要抢到票］，楚枳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放在里面。

　　担心会路遇粉丝，而粉丝又找不到纸笔要签名，所以楚枳出来都会揣个小本本和笔。

　　走完这些，楚枳登上去札幌的飞机。

　　望着云层，云层的形状好像是一层层白色的海浪。

　　“偶像的含义比我想象中要更重，因为粉丝对偶像的感情，不只是狂热，还有……”楚枳喃喃自语，他对平行世界的隔阂似乎被小艾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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