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心情很差，有些事情，裴寂不知道，但李渊自己却知道，只是不好说出来而已，这个时候听裴寂这么一说，整个人都不好了。

　　“太子去年的时候出使突厥，途径秦王驻地，就去见了秦王，等回来的时候，遭遇敌人暗杀，还是小鱼儿的凤卫救了他，等他出了秦王驻地的时候，又遭遇一批人暗杀。”李渊忽然低声说道。

　　“啊！”裴寂面色一变，忍不住说道：“这，这难道是秦王所为？”裴寂知道李建成和李世民两人为了太子之位争斗的很厉害，但绝对没有想到，两人的斗争居然到了这种地步，刀兵相见，还有刺杀的事情发生。

　　“太子仁厚，回来之后并没有禀报此事，甚至还让人不要传出去。”李渊拳头捏的紧紧的，说道：“大郎做的对，这个时候，大唐江山都在风雨飘摇中，兄弟萧墙之祸，一旦泄露出去，恐怕大唐人心涣散，哪里还能对付小鱼儿。”

　　“太子果然仁厚。”裴寂脸上露出满意之色，这样的太子才是臣子们最喜欢的皇帝，仁厚的皇帝，不仅仅能够保证这些老臣们的性命，更是能保证这些人权力。裴寂认为自己支持李建成是正确的。

　　“只是没有想到，两人不在长安城，可是下面的人，仍然在彼此争斗着。”李渊眉宇之中多了一些厌恶之色。这个时候，大家不是应该齐心协力，一起对付李煜的吗？怎么可以还在斗争着呢？

　　“也不知道是何人透漏出去的，其心可诛，其心可诛。”裴寂这个时候明白这里面的内情了，忍不住叹息道：“只是此事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陛下准备如何是好？”

　　“郑氏是绝对不能放出去的，否则的话，大郎这个太子之位是坐不稳了。”李渊毫不犹豫的说道：“不就是厮杀的吗？朕就不相信，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李煜敢进行决战？再打一场，朕亲自领军上阵。”

　　“陛下，臣认为此事应该从长计议。”裴寂听了苦笑道：“陛下，现在民部钱粮短缺，一旦在长安城下厮杀，恐怕对关中的破坏更重，大战结束，灾民遍地，小鱼儿很痛快的撤兵了，但留下关中的一片狼藉，何人收拾呢？小鱼儿不想决战，大概也是因为如此，打天下容易，可是守天下却很难啊！击败了我们，就要面临这些百姓。”

　　李渊听了心情更差了，大唐两面树敌，粮草供应十分紧凑，李渊都因此削减了自己的用度，就是想做个榜样，用来支持战争，现在听了裴寂这么一说，才知道战争并不是现象的那么容易，战争之后，还需要有许多的准备。

　　“朕记得关中历年以来，都富足的很，粮草无忧，钱财众多，我大唐入主关中以来，历年都有结余，怎么现在居然如此吃紧了。”李渊忍不住询问道。

　　裴寂顿时不知道如何回答，这里面的原因他当然知道的，世家大族纷纷囤积粮食，才会导致市面上的粮食减少，而为了平衡市面上的粮价，朝廷被迫打开常平仓，将常平仓中的粮食洒向市面，只是，这些粮食又被世家买走，如此一来一去，最后倒霉的只是朝廷和百姓。

　　这种事情不是一个人在干，甚至裴寂的亲朋好友也加入其中，在他们看来，朝廷中钱粮众多，自己只是买了很少的一部分，就是裴寂知道后，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现在事情来了，裴寂反而不敢说出实情。

　　“这段时间以来，朝廷屡次用兵，关中民力枯竭，粮食产出后，或为百姓收藏，或为朝廷收缴，市面上的粮食原本就很少，若是如此，勉强也能过的下去，但大夏兵马纵横关中，关中百姓损失不少，还要支援华北，朝廷的粮食自然就少了。”裴寂解释道。索性还有一个大夏，他很干脆的将所有的罪过都推给了大夏。

　　李渊听了点点头，显然对他的解释表示满意，毕竟这种事情他也能知道一二。想到这里，李渊就感到很郁闷了，忍不住说道：“既然小鱼儿要美女，送几个给他就是了，找一个女子冒充一二。他韦氏不是有许多美女吗？”

　　“陛下，韦氏是不会答应的。”裴寂低声说道。

　　李渊先是一愣，然后点点头，在他看来，韦氏是不会背叛自己的，毕竟大家都是关陇世家的，但若是能顺带打击一下李建成，韦氏是可以做的出来的。

　　“若是能让李煜撤军就好了。”李渊忽然叹息道。他手下名将不少，可真正的让人眼前一亮，破开眼前局面的却很少，这让李渊十分羡慕李煜，以前手下人马三两只，现在各个都能独当一面，打起仗来，让自己吃亏了许多。

　　“这个，除非有外部的情况。”裴寂感觉到有些为难，现在能让李煜主动撤军的可能性很小，按照李煜的想法，若是有可能的话，直接杀到武关去，给柴绍和李神通两人致命一击，接应谢映登的兵马入关中，那才是关中最大的灾难。裴寂看了李渊一眼，造成眼下局面的最大原因，还是李渊不会用人，看看现在掌军的人，基本上都是李渊的人，宗族、亲戚，世家大族中有才能的人很少。

　　再看看李煜，李煜手下的人可厉害的很，几乎个个都能独当一面，成为大将之才，这才让李煜一个人在外面晃荡了一年多，回到中原，大夏仍然是大夏，并没有出什么大问题，就冲着一点，李煜和李渊也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陛下，大喜啊，大喜啊！”外面传来一阵阵脚步声，却见武士彟闯了进来，大声说道：“陛下，虎牢关已经落入我大唐之手，齐王亲自率领大军，冒险渡过黄河，攻入虎牢关，斩杀了虎牢关守将丁猛。”

　　“哦。果真如此？”李渊听了大喜，忍不住说道：“元吉攻克了虎牢关？”这一点就是连李渊自己都不相信，李元吉是什么货色，居然攻下了虎牢关。

　　“元吉是如何攻下虎牢关的？”裴寂忍不住询问道：“虎牢关天险，听说丁猛也是善于防守之人，想要攻克虎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嘿嘿，此事说起来，和萧瑀有很大关系，他在江南也不是一无所获，还是带了不少好东西来了。他在江南结识了不少人，恰好大夏给虎牢关送粮草器械，有人趁机将消息透漏给齐王，齐王就以这些粮草器械为诱饵，成功的引诱丁猛出了虎牢关，将其斩杀，然后趁机夺取了虎牢关。”武士彟很得意的说道。在这里面，他也是出了不少力气的。

　　“是何人透露这个消息的？”李渊忍不住询问道。

　　武士彟听了忍不住扫了裴寂一眼，裴寂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知道这件事情已经超过了自己的权限，毕竟玄甲卫是李渊的隐私所在，有些事情裴寂可以指挥，但有些事情，裴寂还真的没办法知道。

　　“没什么了不起的，上次那些千里镜就是对方弄来的，不过，这次恐怕有些不一样了，朕怀疑此人准备跑路了。”李渊忍不住说道：“武卿，想办法联系一下对方，需要什么帮助的，尽管提。嘿嘿，朕很好奇，这个人到底是谁。能够帮助朕改变眼前这个局面，他若是愿意回顾我大唐，朕不吝国公之位。”

　　“是。”武士彟听了顿时不敢怠慢了。

　　“嘿嘿，不知道李煜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朕感到很好奇。”李渊得意的笑了起来，虎牢失守，关东的门户大开，甚至还会威胁黎阳，局势顿时更改了许多，足以让李渊放松了许多。

　　“恐怕这个时候，李煜是没心思管长安的事情了，虎牢被攻破，荥阳就会受到威胁，齐王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小鱼儿退兵是必然的事情。”裴寂也很高兴。

　　“是啊，来玄真，走，对弈一局。”李渊心情舒畅，笑呵呵的拉着裴寂说道。裴寂心中也十分高兴。

　　只有长安城外，李煜的心情可就不妙了，丁猛是跟随李煜最久的将军之一，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才能，但胜在稳重，最擅长的是防守，可是现在这样的人，居然被李元吉所杀，甚至连虎牢关都丢了。

　　“李元吉怎么可能那么巧，就出现在那里？那么多人渡过黄河，难道就无人知晓？凤卫是干什么吃的？”李煜看着面前的向伯玉，面色阴沉。

　　“臣，臣失察。”向伯玉满头大汗，却不知道如何解释。

　　“陛下，臣妾认为此事与向将军无关，向将军不过是凤卫副指挥使，刚刚跟随陛下从西北过来，指挥的也是关中的凤卫，不可能指挥关东的凤卫，臣认为此事和向将军无关。”服侍在一边的李冰忍不住说道。

　　向伯玉用感激的眼神望了一眼李冰，这个时候能在李煜面前帮助自己说情的，大概也就是李冰了，其他的将军大臣连话都不敢说，更何况劝阻了。

　　“查，给朕好好的查，向伯玉，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现在洛阳路、荥阳路，甚至关东诸路的凤卫都不能相信了。”李煜面色阴沉，煞气冲天，恶狠狠的说道：“一定要给洛阳战死的弟兄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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