凸尼斯，灌木与地衣自然杂交的丘陵中，兔子先生正寻找着一种精灵般的食物——橄榄树种。橄榄树种对兔子先生来说是上好的食品，尤其是在这北非的冬天中，它是兔子一家生活不可或缺的存在。

          这来自自然的馈赠——

          巨大的爪子瞬间打断了兔子的劳作，虽然野性的本能立刻让它做出了奔逃的动作，却无法摆脱那强力又灵巧的爪子。

          “露！”爪子的主人高声呼喊，似乎在夸耀着自己的胜利。

          **

          小璐一只爪子抓着兔子，用空闲的三条腿——好吧，两条腿和另一个爪子——跑到了正在生火的姐姐们身边。

          “露！”

          “嗯，干得好。”苏菲立刻对小璐竖起大拇指，还摸了摸小璐的脑袋。

          “露！”

          小璐开心的欢呼的当儿，喔酱一把抓过兔子，干净利落的把兔头一扭，然后用手里的大号匕首给剥了个干净，那娴熟的技巧，简直让人怀疑她剥皮已经练满了。喔酱把剥下来的兔子皮随手一扔，将光溜溜的兔子开膛破肚，插在铁签上，往篝火旁边一插。

          篝火旁边已经插着好几种野味，全都烤得表皮金黄酥脆，分布在上面的香料颗粒将肉的香味引诱出来，弥漫在空气中。

          小璐看着篝火旁边的食物，口水就这样顺着嘴角流下来。

          喔酱看了眼小璐，随后从篝火边挑出一个看起来已经烤熟了的不知道什么鸟，递给小璐。

          小家伙大喜过望，直接一口咬下去，把骨头和铁签都一起咬断了。

          可能是肉太好吃了，小家伙直接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三两口把整个烤鸟都吞进肚子里，然后把咬断了的铁签都吐在地上。大快朵颐之后，她又把目光投向篝火旁边还在烤的肉食。

          “这个羊腿是我的！”莉莉丝大喊，“羊腿是我的，其他你随意！”

          “你竟然和最小的妹妹争食，”苏菲用鄙视的眼光看着莉莉丝，“太没有姐姐的样子了。”

          “我、我哪有！我不是说了其他随意了吗，我可是把所有东西都让给妹妹了啊，除了这个羊腿！”

          “那我呢？”苏菲问，“你分一个羊腿，剩下是小璐的，那我呢？”

          “呃，这……”莉莉丝一时哑然。

          这时候喔酱拿起莉莉丝刚刚指着的羊腿，一口咬上去，撕下一大块肉，津津有味的咀嚼起来。

          “我的羊腿啊……”莉莉丝带着哭腔，“那，另一只羊腿……”

          苏菲拿起另一支羊后腿，轻声说道：“我不客气了。”

          莉莉丝嘴巴都撅起来了，这时候小璐用爪子拉了拉她的裙子，她一转头，小璐递过来的羊前腿差点戳她脸上。

          “真是的，当姐姐的还没小妹妹有心。”苏菲一副小大人的表情摇摇头，长叹一口气。

          莉莉丝看着小璐递过来的羊腿，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

          “露！”小家伙高举爪子大喊道。

          莉莉丝盯着小家伙看了几秒，这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小家伙的脑袋，这让小家伙更加高兴了。不过莉莉丝才摸了小璐的脑袋几秒，她就甩开小璐的手，转身自己也拿起剩下的最后一支烤前腿，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

          距离小家伙们野炊的地方不远的北非同盟军司令部中，林有德正和安杰利塔相对而坐。

          “别担心，”林有德瞥了眼一直在看窗外的安杰利塔，“喔酱虽然看起来很不可靠，但实际上非常可靠。她会照顾好几个小家伙的。”

          “嗯……”安杰利塔轻轻点点头，这才收回目光看着林有德，表情看起来有些局促。

          “怎么了？”林有德问道。

          “不……我……我不知道现在该干什么。”

          林有德闻言停下正在记事本上书写的笔，抬起头看着安杰利塔。

          “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啊，只要不离开我身边就行了。只要我身边有神姬存在，那些想要暗杀我的家伙就不会轻举妄动，所谓的护卫就是这么简单的差事。”

          安杰利塔点点头，但拘谨局促的表情还是没有变。

          “那我……”终于她小声问道，“在这里看书可以吗？”

          “当然可以。”林有德爽快的答应了。

          安杰利塔松了口气，可随即表情又骤然一变。

          “遭了，我没有把我正在看的书从波茨坦带来……”

          本来又要埋头工作的林有德看着她，不由得笑起来：“你什么时候也有迷糊的属性了？”

          “因为我觉得来这边肯定没有机会看书……”

          “为什么啊……”

          “我以为，来了这边肯定每天都要……”

          “你不会以为过来以后我就会不分昼夜的干你吧？”林有德这略显粗鄙的话语换了一阵微妙的沉默。

          紧接着安杰利塔强行扯开话题道：“对、对了，你这里有什么可以看的东西吗？”

          “你要看什么？”林有德本来想开个玩笑，接一句“看大雕么”，但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毕竟安杰利塔不久之前还是神职人员，圣女，开这种玩笑不会太好的效果。

          对于林有德的问题，安杰利塔想了想，反问道：“这里有什么书呢？”

          “市立图书馆里应该有不少通俗小说和其他读物，毕竟这里是法国人经营的城市，从法国来的白人居民数量众多。”林有德耸耸肩，“具体有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要不让参谋去市立图书馆拿一份书籍名录过来？”

          安杰利塔思考了两秒之后摇摇头：“不，还是算了，太麻烦参谋们不太好。我就在这里冥想好了。”

          “你还是圣女的时候经常冥想么？”

          “偶尔会，不过大部分时候都在向神明祷告。”

          林有德挑了挑眉毛，稍微有了些兴趣，便追问道：“祷告的时候你都说些什么呢？在教堂里的生活应该十分单调，没什么好说的吧？”

          “确实，一开始我都会把今天事无巨细都在脑海里说一遍，但后来我也发现每天都没什么变化，就改为跪在那里冥想了。当时的我认为只要我坚持跪在神像前面保持这个姿势，就足以体现我的虔诚，至于向神明诉说了什么，那并不重要。”

          “所以你每天只是跪在祭坛上发呆么？”

          “是冥想。”安杰利塔皱着眉头纠正道，不过马上自己就笑场了，“确实，现在想来，当时的冥想和发呆没什么区别呢。但那个时候的我绝对不会这样认为。”

          “所以现在的你和过去的你已经不一样了。”

          “是啊，不一样了。”安杰利塔笑着点点头。

          林有德盯着她的笑容看了几秒，感叹道：“我又想起在维也纳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了，当时的你高高在上的睥睨着我，一俩凶神恶煞的样子，让人根本想不到你笑起来的时候会这么可爱。”

          “咦？”安杰利塔愣了一下，“我……笑起来可爱吗？”

          “当然。”林有德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不过，这个世界上只要不是丑得惊天动地的女性，笑起来都会比不笑的时候可爱吧。”

          “是这样吗？”安杰利塔歪了歪头，“我没怎么仔细注意过这个问题呢。”

          “在教会不是能接触到各行各业形形色色的人吗？你就没有抽空注意一下？”

          “我在梵蒂冈是不会经常和信徒见面的，就算在信众面前露面，我也是在圣坛之上，和所有人都保持着相当的距离。那种情况下根本没法仔细看每个人的表情嘛。”

          “这倒也是。”

          林有德说完，对话就中断了，沉默一下子降临，整个房间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尴尬。

          林有德想了想，发现确实没什么可以用作话题的东西了，何况现在他手头还有工作，于是拿起笔低下头，准备继续写文件，这时候安杰利塔再次开口：“林先生，为什么我到北非这么久了，您都不和我做呢？”

          林有德再次抬头，向安杰利塔投去惊讶的目光。

          她竟然用这么直白的方式把这个问题问出来了！

          “这个啊，”林有德挠了挠头发，“我个人的原则是，绝不强迫女性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啦。”

          “可你之前……”

          “那时候我把你当作罪人，而不是女性，”林有德坦然的回答道，“而且那时候我因为妮娅沉睡不醒，整个人都被怒火控制了，所以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

          “您是因为对那时的事情感到愧疚，才没有碰我吗？”安杰利塔追问道。

          “那也是原因之一，不过最基本的理由是，如果你不乐意，那我非要和你滚床单就违背了我的原则。现在，我问你，你愿意和我滚床单吗？”

          林有德出其不意的反问让安杰利塔愣了一下，接着安杰利塔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片刻之后她用认真的口吻回答道：“我是小璐的妈妈，你的情人，我已经认可并且接受了这个身份，所以你有权利像推倒你的其他情人那样来推倒我。而你问我是否愿意，现阶段我只能回答你说：我不知道，虽然你问的是我的意愿，但我却无法清楚的回答你。我唯一能清楚回答的就是，产生了小璐的那一次……我……我其实非常的舒服呢……”

          说着，安杰利塔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林有德盯着安杰利塔的脸，轻轻挑了挑眉毛。

          “安杰利塔，”他对女孩说，“来，帮我揉揉肩。”

          “咦，可是，我从未学过揉肩相关的技巧啊。”

          “我教你啊，揉肩的诀窍就是啊，用胸部顶着被揉肩的人的后脑勺，没了。”

          安杰利塔扑哧一下笑出声。

          “您还对真是对胸部有着异常的执着呢。”

          “瞎说，你看我正妻娶的就是个没胸的。”

          安杰利塔没有回话，只是笑着来到林有德额身后，双手轻轻搂住林有德的脖子，将林有德的后脑勺压进自己胸部的沟壑之中。

          “哦哦，”林有德还感叹呢，“教会圣女的胸部果然那非同凡响。”

          “少来了。”安杰利塔轻轻拍了下林有德的天灵盖。

          林有德也笑了，接下来，两人就保持这样的姿势好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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