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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大明第一人


“中国也许是世界上第一个发明真正火药的国家,而且早在14世纪末,他们就用大炮推翻了蒙古人的统治。”英国皇家历史学会会长保罗.肯尼迪,在《大国的兴衰》的开篇中如此说着。

        驱赶蒙古人并继承与恢复宋帝国科技文化遗产的大明帝国,几乎从建立那天开始,就走上了大规模装备火器的军备之路。多种历史资料显示,大明帝国军队的火器兵种编制,已经占到步兵总编制的三分之一之多。更值得一提的是,大明帝国军队的神机营比16世纪初西班牙创建的专业火枪部队要早一个世纪左右。

        不过,我们同样能够看到,遭受大半个世纪的蒙古人野蛮统治之后,明朝时期的中国与几百年前的宋朝比起来,其科学上的活力和进取精神都大为逊色。再加之过于极权的帝国军工制造业垄断,火器技术的创新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导致中国火器发展在明代200多年间一直处于停滞状态,更使火器技术人才出现了严重断档。

        葡萄牙发现通往东方的新航路之后,其实东方就失去了持续数百年的和平。1511年用火炮征服了明帝国的藩属麻剌加(马六甲)后,葡萄牙建立了在亚洲的第一个商业据点。从此以后,葡萄牙人与中国互不友好的接触越来越频繁。

        为了谋取在明帝国沿海的立足点,葡萄牙甚至派人假冒麻刺加使臣前往北京。这种戏剧般的行为,由此产生了一个很长时期之内明帝国的单方面误会,以为“佛郎机国”为“海南番国”,而并不知道它来自遥远的欧洲。

        《明史列传》记载:“佛郎机,近满剌加。正德中,据满剌加地,逐其王。十三年遣使臣加必丹末等贡方物,请封,始知其名。诏给方物之直,遣还。其人久留不去,剽劫行旅,至掠小儿为食。”

        1521年,欧洲人与大明帝国的第一次交锋终于爆发,“屯门海战”虽然最终以明军艰难获胜而告终,但帝国军队东莞守御千所千户袁光却阵亡在葡萄牙人的火炮下,昭示着帝国军队在与欧洲火器对抗上的第一次失败。

        欧洲的佛郎机炮和火绳枪正式展现在帝国眼前,帝国的官僚们这才发现这些舶来品的性能和威力都要优于本地火器,这不得不说是一件让人牙疼的心酸事。

        但短短两年之后,“西草湾之战”又爆发,这次大明帝国军队酣畅淋漓地轻松获胜。但更重大的意义不在胜利本身,因为就在这场会战中,帝国军队从葡萄牙舰队缴获了传说中的“佛郎机”火炮,整个帝国高层如获至宝。

        这种铁制后装滑膛炮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火炮武器,大大优于当时大明帝国的火炮装备水平。不过两年之后,大明帝国的能工巧匠们就完成了佛朗机炮的仿制与规模化生产工艺,并迅速成为帝国军队的制式装备。

        佛郎机炮不仅使中国的火器制造技术重新赶上了世界水平,并完全改变了帝国军队的作战模式,使原先的冷兵器作战彻底向热兵器模式转变,著名的大明帝国将领戚继光更称佛朗机炮“乃为精器也”。

        有人对此段历史进行过一段经典的评价:“葡萄牙人如同一位充满暴力的圣诞老人,如果说日本人从葡萄牙手中得到的礼物是火绳枪,那么中国人得到的礼物就是佛郎机炮。”

        ……

        1629年1月20日,周六,大明帝国历崇祯元年腊月二十七,大寒。

        严晓松的书案上,此时正放着李国助派人快马送来的信件。信里透露,若干有头有脸的广州海商已经向肇庆的两广总督府发起了“示威”,包括广州府、潮州府、雷州府在内的大量地方士绅,也拐弯抹角地向王尊德左右官僚发起了进言,对王尊德“拿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人”的行为表达不满。

        看来李国助的行动还没有完全展开,就已经有本地大量海商开始自发组织了,想来福建方面,被郑芝龙压制过久的闽浙一带海商,也会向福建巡抚熊文灿施加压力吧。只要李国助精心准备的大规模上访再展开添上一把火,估计局面就可以有开解了。

        而针对熊文灿和郑芝龙,严晓松还精心准备了更大的后手,和李国助的跑动两厢配合之下,几个月内就应该可以见分晓。

        不过,信里的内容和事情目前的进展却没让严晓松高兴起来,因为就在半个月前,一道来自明珠岛远征舰队总指挥部的电文,给驻留澳门的严晓松带来了一个让人惊愕的坏消息。

        恶性疟疾的爆发使远征舰队的既定出航计划无限期推迟,让等候局势变化的严晓松一下就陷入了被动。在严晓松看来,他在东方逐渐张网的精心布局,整体节奏已经被打乱,那对郑芝龙和大员颜家的行动也必须做出大的调整,甚至可能会因为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出现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变化。

        想到国内也有东方经营布局的反对者,尤其是和自己立场难得对立的苏子宁,是否也会借助这件事给自己“使绊子”呢?严晓松不得不先把事情往最坏处设想了。

        卡特琳娜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起来,看样子这样拖延下去,自己的第三个孩子就会出生在大明,处事老道的老管家乔宽甚至都嘱咐儿媳找来了几个老妈子和小丫鬟左右伺候着。如果抛开身上的重担不谈,临近农历春节,这种有人伺候的日子确实过得让人很舒坦,倒让严晓松有点苦中寻乐的感觉。

        敲门声传来,是一种极富职业感的声音,严晓松放下信纸,坐稳了身体。

        “副部长阁下,有来自国内的电文。”一名负责严晓松一家在澳门安全的国土安全部特工,面无表情地出现在门前。

        一封几乎完全用阿拉伯数字写成、由留在港口的未央宫号接收的密码电文,就这样出现在严晓松的面前,书房又恢复了安静。

        发信人落款处,写着外交部长苏子宁和国土安全部长刘云联合签发,中转签收人则是在明珠岛坐镇的远征舰队总指挥张春锐。如此郑重严肃,倒让严晓松有点好奇。

        看了下密码电文的抬头标记,赫然写着连续五个A字母,严晓松知道这是最高等级的加密方式,于是从抽屉里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国内中文出版物《魂断蓝桥》,然后开始翻译电文。

        一个小时后,通篇内容翻译完毕,看完最后的密码译文,严晓松心里不禁猛跳。

        内阁已经通过了一项长期的秘密情报行动,行动时限标注为“未定”,行动执行方为“外交部亚洲情报司”,国土安全部和国防部军情局为外围辅助单位。

        “如果范力负责组建亚洲情报司,那欧洲方面又是谁接手呢?苏子宁居然会没有任何反对意见……这次运气不错,兄弟们都在帮我啊。”

        默默自语中,信纸渐渐烧成了灰烬,严晓松抬起了头。书房里已经召集起所有随行护卫的国土安全部特工,见外交副部长烧毁了一封密码信,知道肯定有绝密任务,特工们都不约而同的挺直了腰。

        “从现在开始,你们的工作身份调归外交部亚洲情报司,你们的直属上司会在几个月后赶来。在此之前,你们有一项重要的工作要提前进行,查清分布在澳门的所有非我方的情报组织……”

        ……

        半个钟头后,严晓松离开了书房,刚走到客厅,见刘耀禹已经在等自己了。

        “不好意思,刚才看书看过头了。”严晓松笑笑,就坐到了刘耀禹身侧,端起了茶杯。

        赵明川安顿好一家老少后,已经去了广州番禺,负责牵头协调那些大明海商往来明珠岛的贸易事宜,所以目前严晓松身边的大明顾问,就成了刘耀禹。

        “严兄,是否还为南洋瘴疫之事忧心?依弟之见,闽桂粤一带多善治此病之人,尤琼崖之地,自古瘴疫横行,民多有家传自除之法。可遣人重金聘之,赴南洋救治。”

        见对方似乎陷入了沉思,已经成为严晓松又一位大明顾问的刘耀禹,此时双手做礼,还显得比较从容:“琼州知府赵有恒,才华横溢,乃刘家长婿,耀禹视为亲族兄长,弟愿亲去一趟,为严先生求医问药。”

        真是个可爱的大明书生,你当恶性疟疾是风寒感冒?连恶性疟原虫是啥都不知道的大明医生们,能找到短时间内控制疫情的方法,基本不靠谱,说不定还要搭上他们自己的小命。

        只是微微一笑,严晓松礼貌地做出了拒绝:“留守明珠岛的张将军已经向国内发出急信,现在药物应该已经在运送途中了。你去找医生,也未必能比我们的运输船到得更快。”

        “疫情不过半月,万里之外的华美国内就可知晓?”即便早就模糊理解华美国有着许多让人匪夷所思的“技巧”,但刘耀禹依然对严晓松展露出的自信表示怀疑。

        “东家,有弗朗机教院之使求见,邀请东家前往教院做客,说有要事相谈。”

        严晓松正在刘耀禹在书房里交流的时候,突然老管家走了进来,同时带来了一张让严晓松略感惊奇的邀请函。

        无论是严晓松,还是刘耀禹,都和澳门葡萄牙理事会、圣保罗修道院的关系很不错,这样神秘兮兮的态度倒不太是葡萄牙人的做事习惯,两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刘耀禹,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只是略微想了下,严晓松就果断出了门。

        ……

        随着葡萄牙人开拓的东方航线,天主教也在大航海的西风推动下进入东方帝国。但和世界其他“新土地”不同,东方这片比整个欧洲还要早熟上千年的社会,有着传教士们几乎无法想象的更为深厚、也更为强势的文明信仰与传统文化。

        失去了宗教文化高位优势后,传教士们任何不自量力企图挑战东方文化的传教活动都遭到了无情的排斥和打击,连带着出现在东方的所有欧洲人都被东方的文人们看做了一类“可笑的野蛮人”,比如“弗朗机人”本身就是一种贬称。

        在这种背景下,极少有真知灼见的传教士进行了深度的反省,在坚持“传播福音”的信念下,选择了亲身融入这个东方强势文明的道路,寻找天主教与东方文化思想的契合点,以西方科学知识为敲门砖,对东方文人阶层进行渗透。

        为了改变自己的形象,利玛窦和罗明坚(二人均为早期进入中国的天主教传教士)不光从衣着打扮上完全遵从东方文人阶层的审美标准,甚至为了让自己“更文明”一些,利玛窦坚持称自己是“大西洋人”,以和“弗朗机人”这种被东方文人看不起的欧洲人划开界限。

        在他们看来,只要东方文人能够接受他们,那传教就成功了一大半。这种带着大量妥协的传教思想,一度遭到了罗马教廷顽固派的极力诋毁,但事实证明,以罗明坚和利玛窦为首的一批传教士,正是以这种亲身融入和学术交流为载体,将天主教正式引入了东方帝国。

        而在整个西学东渐过程中为天主教传播立下汗马功劳的,则是利玛窦成功地用自己的学识赢得了徐光启这块闪亮的宝石。

        如今,这位终生都为中西科学交流融合呕心沥血、为东方科学打开一扇近代发展之门的“大明开眼看世界第一人”,居然出现在澳门的圣保罗修道院,严晓松不由得激动万分。

        不远处,刚好做完一场礼拜仪式的人们在轻松谈笑着,其中两个身穿大明官员服饰的老人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自利玛窦大师仙逝归位以来,吾常忆当初攀谈论学之景,每思之,深感悔惜……若大师仍在,《几何原本》当有全本之望啊。哦,这位是大明兵部职方郎中,孙元化孙大人,亦是教友。孙大人督造泰西火器,今随老夫南访澳门求贤。初阳啊,多年来朝廷北御东虏,铸炮成效斐然,然铸术之学非仿可及,此次走访澳门,还须诚请炮师伯加劳,聘雇技工。若能整理译书成文,规圆定方,当功在千秋。”

        “恩师亲力亲为,译作西学精要,利国利民,学生当遵恩师教诲!”一旁看起来年龄略小的另一个大明官员,赶紧拱手,一副欣喜受教的摸样。

        须发苍白的大明老人,走在修道院礼拜堂中,包括圣保罗修道院院长玛多士在内的葡萄牙传教士们都毕恭毕敬的。而严晓松和刘耀禹因为匆匆赶到,还远远地站在门边不远,但徐光启的声音依然听得非常清楚。

        果然是孙元化!严晓松心里又是一跳。

        “尊敬的徐大人,尽管放心,我澳门伯加劳先生一直是葡萄牙最有名的铸炮家族,相信他们一定会为大明造出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大炮!相关雇工,都会为孙大人准备好,随时都可以出发。”

        圣保罗修道院院长玛多士赶紧满脸堆笑,一口别扭的大明官话,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辽东巡抚袁大人,常念宁远‘神威大将军炮’(华美12磅长炮)精良不凡,相传乃一海外华番所出,不知澳门是否可制?”

        话说到实际点上了,孙元化此时笑盈盈地看着面前的葡萄牙老传教士。

        “这个……伯加劳先生长期以来一直在努力,不过我相信就算是葡萄牙大炮,也足以击溃北方鞑靼人的入侵。不如我们先用餐吧,到时可以深入探讨一下。”玛多士老脸一红,还偷偷看了眼远方某个角落,赶紧转移着话题。

        ……

        一个小时后,在一位葡萄牙传教士的带领下,严晓松和刘耀禹二人终于走进了圣保罗修道院的一间书房里,只见院长玛多士和澳门总督罗保正在翻看西式图集。

        “尊敬的严阁下,那位尊贵的徐光启大人已经走了,不过,有一个好消息需要我们分享。”玛多士见严晓松二人进来,赶紧放下了书本,热情地迎了过来。

        “不带任何条件的好消息吗?”玛多士是很熟悉了,而打了两个多月交道的总督罗保,严晓松也早就熟知这个葡萄牙官僚的性格,只是微微一笑,就坐到了椅子上。

        “您知道,大明帝国急需贵国的军火,但如今澳门被封禁,我们无能为力。”总督罗保耸耸肩膀,但表情已经比之前轻松很多,“如果他能说服两广总督王尊德大人,那我们可以度过难关。不过,他希望能在澳门获得贵国大炮的制造技术。”

        罗保依然面带微笑,显得老成稳重,但目光深处的贪婪却表露无遗。言下之意,华美大炮出价昂贵,又货源稀缺,大明只能用仿制的办法来大量装备,而葡萄牙作为中间人也可以获得巨大的利益。

        不说别的,一门华美12磅铁制加农长炮,就算这些年供货量增加,价格持续降低,在欧洲也是至少3000美元的市场价,能拿到生产技术,无论是欧洲还是远东,葡萄牙都会赚翻。

        明朝自己是买不起多少,所以只能仿制,但类似“内模水冷”之类的巨大工艺门槛,别说是17世纪铸铁炮水平最高的英格兰铸炮技工,再老道的明朝工匠也是无法攻克的。这种已经被明朝命名为“神威大将军炮”的华美12磅长炮,如果能在大明本地仿制,那对于大明战局是极为有利的。

        如果是几年前,也许严晓松在某种心情下会激动地一口答应,但现在却不同了,对大明的历史和现状更加了解的严晓松,不得不认同苏子宁的“历史惯性”观点。大明帝国的问题,根本就不是一两件军火制造技术所能解决的。在华美国自身能力还不足以切断历史滚滚洪流之前,任何流入大明的军工技术,都可能让腐朽的“明朝运输大队长”去养肥包括后金在内的所有潜在对手,何况还是有可能流入欧洲的保密技术。

        不久之后的“山东叛乱”就是个典型例子,孙元化的心血随着耿忠明和孔有德的叛逃,让大明占据绝对优势的军事能力丢失,而大量腐败的不断投降的明军,又让后金把这种得到的战斗力迅速放大。

        阻挡山东叛乱的发生,改变历史?这个在苏子宁眼里千载难逢的绝佳好机会,是严晓松东方移民布局中的一个可利用的重要历史节点,先不说有没有能力去做,也许国会里再愤青的人也不会赞同破坏这段历史“利好”的行为。何况不到万不得已,这种规模的蝴蝶翅膀是万万不能扇的。

        “很遗憾,这种条件我们无法接受。澳门问题,我们是互助关系,而不是我国的义务。不过,如果徐光启大人能够说服两广总督解除澳门的封锁,那我可以代表政府,向澳门赠送一批华美军火……随你们怎么处理。”

        言下之意,这批免费的华美军火,就用来打开澳门的局面,葡萄牙人只需要跑腿,而不用一分钱本钱。讨价还价结束,严晓松端起咖啡,一边喝,一边偷偷看着两位葡萄牙老狐狸的脸。

        “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罗保眼睛都亮了,看来利用这种没本钱的变相军火交易,他本人和玛多士完全可以在中间获得大量的私人好处。

        在明廷德高望重的徐光启,其对澳门的友善态度外加迫切的军火引进需求,是如今澳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筹码。严晓松无心去算计那位让自己崇敬的大明伟人,但目前,这却是李国助展开活动以来最容易加快澳门解禁的步骤。

        ……

        和葡萄牙人的肮脏交易告一段落,严晓松带着外出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刘耀禹返回严家大宅。

        “严兄,弟想去琼州,重建刘家商号!族内山东商号虽然没落,然老人还有一些,若兄能助,弟必涌泉相报!”马车上,刘耀禹忽然抬起头,声音低沉,表情严肃。

        静静地看着神色严峻的刘耀禹,严晓松知道对方终于坐不住了,打算投奔被贬到海南岛当琼州知府的堂姐夫赵有恒。这个结果,也是严晓松在故意冷落刘耀禹一段时间里暗暗期待了很久的东西。国家的“东西并重”国策能否顺利“扭亏为盈”,可能海南岛就是一个切入点。

        海南岛,这个大明朝廷版图内目前最为偏僻、中枢影响力最低的恶劣地区,却是距离明珠岛最近的明朝领土,也是能和澳门、台湾、吕宋、马六甲、巴达维亚形成“环南中国海贸易圈”的重要节点。

        海南岛资源丰富,又具备一定基础的开发度,类似刘耀禹这样的大明商人能在华美的暗中扶持下在海南岛立足发展,无论是今后的移民计划还是对明朝展开直接贸易,都可以为华美在大明周边创造出一个能够直接利用的基础雄厚的大陆据点。

        而类似琼州知府赵有恒这样因党争被排挤到偏远边疆,注定终身不得志的大明官僚,大概也是华美国在大明官僚体系中寻找破题的关键了。刘耀禹的堂姐夫这层关系,很显然成为了东方代理人计划中最意外也是最有价值的潜在收获。

        “刘耀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需要什么就尽管提。以后要是感觉累了,就去华美。”

        没有什么花头话可言,严晓松只是简单一句话,就让刘耀禹感动的两眼泛红。

        ……

        1629年1月25日,周四,大明帝国历崇祯二年正月初二。

        春节的鞭炮声还在南半球的南山港市区里断断续续地响着,除了争分夺秒做假日生意的商业街,南山市的各行各样都进入了法定节假状态,唯独海军基地的码头边却没有一丝松懈。

        几乎清一色的黑人码头劳工,在搬运着和他们一样黑的燃煤。正午时分,海军灰鲸号运输舰和观月号大型远洋机帆商船,做好了最后的出航准备。它们满载着大量医疗或工程物资,军队医务队伍和部分行政人员,除此之外,一支小规模的陆军特战队也在张春锐的要求下同行登船。

        第二批运输船队将在蒲公英号机帆护卫舰的护航下,以蒸汽动力顶着东北季风跨越印度洋,以尽可能短的航线前往这个国家远在东方的某个军事前沿据点,然后替换回所有的纯风帆飞剪商船。

        蒲公英号机帆护卫舰的标准载煤量是不足以完成这样一趟远航的,于是战舰的补给载运方案做了大规模调整。载煤量几乎两倍于设计指标,甚至许多角落的空闲空间里都塞上了装满无烟煤的布袋,由此导致的结果,就是其他后勤物资几乎减少了一半。

        负责船队领航的,除了葡萄牙人外,还增加了已经往返过一次亚洲航线的敖广号上的一批老船员。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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