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流！”

  应星狞笑着，狠狠的撞在镜流的车头。

  “应星……”

  镜流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的念着应星的名字。

  应星可是玩嗨了。

  撞完景元撞镜流，撞完镜流撞渊明，撞完渊明又跑去撞阿哈和丹枫。

  这样撞一下可不好受。

  白珩是唯一拥有豁免权的人。

  “呃……哈哈。”

  白珩挠了挠脸，有些尴尬的笑着：“玩的挺开心的哈。”

  “嗯，是啊。”

  镜流开着车逐渐逼近，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哇啊啊！”

  白珩一脚贯在油门上：“夫君救命！”

  “夫君助我！”

  镜流喊了一声，紧追着白珩而去。

  渊明转头就撞过来。

  让你应星爱撞……全都报复在你娘子身上。

  白珩被渊明和镜流前后夹击。

  “娘子！”

  应星急忙“救驾”。

  好好好……一下子演的像什么苦情大戏。

  若不是这几个人脸上笑的像开了花一样，或许还真有点别扭。

  应星开车撞了过来。

  “逮住了！”

  阿哈兴奋的叫声从身侧传来的刹那，应星才惊觉上当。

  下一秒，他连人带车从侧面被撞出去好远。

  ……

  逮住应星好好的过了一遍瘾，众人才离开碰碰车的场地。

  “不讲武德，竟然挟持我娘子。”

  应星撇了撇嘴，对着几个人做鬼脸。

  “幼稚。”

  景元嗤笑一声：“这叫战术，懂什么？”

  “切……还战术。”

  “阿流，开心吗？”

  “开心。”

  镜流笑的眉眼弯弯。

  这样多好。

  渊明轻轻笑着。

  风和日丽，天空晴朗。

  “接下来去逛逛商场吧。”

  镜流轻笑：“咱们两个上次走的太匆忙了。”

  “嗯……我也觉得。”

  渊明眉眼带着些不明的揶揄：“风格太单一。”

  镜流没听懂，但是看着渊明的坏笑，她感觉他没在想什么正经事。

  抬手拍了他一下：“流氓。”

  “我可不是。”

  渊明搂紧了镜流，声音带着几丝委屈：“我只不过是……”

  “凰暗？”

  似乎是将世界摁下了暂停键，渊明动作一滞。

  眼前的天空迅速闪过一丝猩红的血色。

  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

  渊明转过头。

  炎炎夏日，身后的男人却披着一件黑色的宽大风衣。

  他将黑色的帽子摘下，露出被疤痕分离的眉眼。

  众人也停了下来。

  镜流只觉得自己腰间的手微微缩紧，随后缓慢的松开了。

  她皱起眉头，转头看向站在渊明不远处的那个男人。

  “你还活着啊。”

  凰命眸中带着不明的神色：“真没想到。”

  “我也没想到。”

  渊明眯起眼睛：“你也还活着。”

  镜流没有问对面那人是谁，她只是轻轻上前，站在了渊明身旁。

  “怎么回事？”

  应星也走上来，拍了拍渊明：“谁啊？”

  “看来你现在过的不错。”

  凰命轻轻笑笑，好奇的目光看向镜流：“女朋友？”

  “凰命。”

  渊明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你想死吗？”

  ……

  镜流从没见渊明这样对别人说过话。

  印象里，她面前的渊明一直都是好脾气的，是笑呵呵的。

  “喂……老朋友见面，没必要对我语气这么差吧……这么护着啊？”

  凰命无奈的后退两步，摆了摆手。

  半晌，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轻轻拍了拍脑袋：“你可别想差了啊，我可没背叛组织保命，我是光明正大逃出来的。”

  “逃出来的？”

  渊明的神色缓和了些。

  “我操，你还真这么想啊？”

  凰命嘴角一抽：“老子救了你多少次，你就这么想我？”

  “十年了，凰命。”

  渊明摇了摇头：“我能想到的可能就那一个。”

  “你这个脑子……”

  凰命叹了口气，四处张望了一下：“这边不是说话的地方，找个地方聊聊呗？”

  “嗯。”

  渊明转头，捏了捏镜流的手：“阿流，你……”

  “我不走。”

  镜流皱起眉头：“我跟你一起。”

  渊明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你们在这里逛一会。”

  渊明对着应星道：“交给你了。”

  “没事？”

  应星皱了皱眉，瞥了凰命一眼。

  “你觉得我能有什么事？”

  渊明无奈的笑笑，踢了他一脚：“赶紧滚蛋。”

  “好吧。”

  应星耸了耸肩，转头回去了。

  渊明牵住镜流的手：“想去哪聊？”

  “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吧。”

  “我发现从以前到现在，你找的都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地方。”

  “身份限制。”

  凰命耸了耸肩，将帽子重新戴上：“走了走了。”

  凰命带着渊明和镜流一路走到无人的角落，仔细的看过没有监控之后，才摘下帽子：“妈的……憋死老子了。”

  “少说脏话。”

  渊明皱了皱眉：“别带坏了我家阿流。”

  “你这态度转变还真明显。”

  凰命点点头，看了看镜流，又看向渊明：“最近过的不错？”

  “过的很好。”

  渊明也点点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记不记得，好久之前咱们一起做过的那个任务。”

  凰命靠在后面的树上，下意识的掏出一盒烟，随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看向镜流，又把烟收起来：“当时我说，等到这一票落了，咱们几个要一起来游乐园。”

  “记得。”

  渊明淡淡道：“但是一直都没来过。”

  “嗯……那之后大家各奔东西，偶尔聚在一起也是有大任务，根本没有玩的时间。”

  凰命点头：“我就是突然想到了，想着……就算现在没有大家了，我也要来看看。”

  “……你现在怎么样？”

  渊明看着凰命。

  十年了。

  凰命老了不少。

  “老了。”

  凰命无奈的笑笑：“你怎么一点都没变？你不会不是人吧？”

  “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还能怎么样，就这么过着，无数个身份，无数的藏身处，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

  凰命说完，沉默了好久。

  半晌，他轻声道：“凰面，凰战，凰枭……好多人都没了。”

  “凰愈呢？”

  “我清了他的底，把他扔出去了，已经很久都没联系了。”

  凰命笑了笑：“他的手艺，在哪里都能成为很好的医生。”

  “凰天组织没了。”

  凰命摇摇头：“我本来是被抓的，毕竟知道的太多……原本我应该在某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呗彻底处理掉，买起来等着风沙把我的尸体都吹没了……那地方就是那样，没个人烟。”

  “那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凰络帮的忙。”

  凰命抱起胳膊：“我送出去不少人，看来还是有报恩的人的。”

  “剩下几个。”

  “凰级的话，算上你我，五个。”

  凰命撇了撇嘴：“一开始被送出去的凰魅，然后凰愈和凰络……我本来听说你死了。”

  “……凰暗确实死了。”

  “死的干净？”

  “死的干净。”

  “那就好。”

  凰命点点头，轻声笑着：“那就好。”

  “介绍一下。”

  渊明捏了捏镜流的手：“我的妻子，叫镜流。”

  “你好。”

  凰命对着镜流笑了笑：“我见过你。”

  “我也见过你。”

  镜流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对待外人，镜流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什么时候？”

  反倒是渊明有些懵了。

  “挺长时间之前了，你们两个去逛商场，我当时正好在那里，差点被你察觉到。”

  凰命笑笑。

  “原来是你。”

  渊明似是恍然大悟一般。

  当时还以为是那个来搭讪的女人。

  “我还特意转变了个方位，没想到视线和你媳妇撞上了。”

  凰命无奈：“不过那个时候你们两个应该还不熟？”

  “不算太熟。”

  “我得替凰暗谢谢你。”

  凰命看向镜流：“他因为你改变了很多。”

  “嗯，我知道。”

  镜流握紧了渊明的手。

  “当初那个小蓝手环是她送你的？”

  凰命挑了挑眉。

  “嗯。”

  渊明点头：“但是弄丢了。”

  “是啊……也不算弄丢了吧。”

  凰命笑着。

  “嗯，也不算弄丢了。”

  渊明也笑。

  “现在叫什么名字。”

  “渊明。”

  “很有寓意啊，不像是你能想出来的名字。”

  “有感而发。”

  “是吗。”

  “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我？”

  凰命轻笑，拿出身份证晃了晃：“客观上来讲，我现在应该叫身份证。”

  “哈哈。”

  渊明笑了两声：“他们几个都过的挺好的？”

  “嗯，还算不错吧。”

  凰命点头：“凰愈出去以后做了个医生的活，现在在荷兰，独身汉一个，嗯……我上一次见凰络的时候在巴黎，她现在也找了活计，比以前好多了，不像以前那么阴暗了。”

  凰命和渊明同时笑了起来。

  从前凰络确实有点阴暗。

  如果没什么大事，她基本都在电脑后和同伴交流。

  “至于凰魅……她现在住在夏国。”

  “在夏国？”

  “嗯，在夏国的某个靠海的边缘……她结婚了。”

  “……你认识吗？”

  “我不认识。”

  凰命轻笑着摇了摇头：“我们都不认识。”

  “是吗。”

  渊明轻呢：“凰愈知道吗？”

  “知道了。”

  凰命点头：“他让我祝她新婚快乐……那是个很平凡的男人，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掺和。”

  “那挺好的。”

  渊明点点头：“挺好的。”

  “是啊，是挺好的。”

  凰命抱起胳膊，看向远方：“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你也变了很多……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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