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儿还没有回来……”

  可可利亚揉了揉眉心。

  【你的女儿？那个已经生出了背叛念头的丫头？】

  【可可利亚，别傻了，我们只需要三言两语就能把她归正到正确的道路上。】

  【新世界，没有冰雪的新世界，贝洛伯格的所有人都将拥有幸福美满的生活，你是大守护者，你应该为了他们着想，现在的牺牲不过是暂时的。】

  【可可利亚，你得不到存护星神的视线，没有指挥天赋，看看现在的贝洛伯格，等到仅剩的煤矿都烧没了，贝洛伯格会在一瞬间被寒潮吞噬，到那时候，你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着对克里珀的信仰死在雪原里，包括你的女儿。】

  可可利亚闭上眼睛。

  贝洛伯格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煤矿资源几乎已经被消耗殆尽，周围又被裂界生物包围，探索完全不现实。

  贝洛伯格不是煤矿资源太少。

  但是这座城市已经在寒潮中坚持了八百年了。

  八百年，再丰富的资源也要烧没了。

  可可利亚不受存护的看重，又没有指挥的天赋，军中已经有不少对她不满的声音了。

  这些可可利亚都知道。

  凭心而论，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可可利亚自己才是最没用的大守护者。

  可可利亚叹了口气。

  然后呢，贝洛伯格怎么办？

  她也恨过，恨存护星神的冷淡无情。

  祂根本就不在乎凡人。

  星神都不在乎凡人，甚至不在乎信仰。

  毕竟星神的强大和信仰又没有关系。

  他们不在乎凡人的死活，只是死守着自己的神秘和强大，将凡人逼到死路。

  可可利亚咬紧牙关。

  贝洛伯格需要一个新世界……他们撑不下去了。

  ……

  “嗯……原来是这样。”

  “克里珀就那样，呆子一个。”

  阿哈抱着胳膊，笑呵呵的：“凡人干嘛老是在乎这些东西。”

  “谁知道呢。”

  渊明耸了耸肩。

  仙舟人和贝洛伯格人似乎很不同。

  或许是因为生活环境不同的原因吧。

  虽然仙舟也时时刻刻被强敌环伺，面临危险，但是仙舟的生活起码还是很不错的。

  “干活吧。”

  渊明抬起手，一把扣住可可利亚的脑袋。

  “嗤！”

  可可利亚的脑袋整个炸开。

  血液和脑组织顿时涂满了整个桌子，无色的脑组织在血液中流淌。

  无头尸体缓缓倒下，软塌塌的靠在桌子边缘。

  “喂！你小点力气啊！”

  “……不是说星核强化了她的肉体吗？”

  渊明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确实力气用大了，他没处理过星核，是带着将其硬生生拽出来的心思去的。

  倒是没想到直接炸了。

  “死了，那就走吧。”

  渊明耸耸肩。

  “……就不管了？”

  “她都死了我还管什么？”

  “有道理……欸不对。”

  阿哈摆了摆手：“我能处理。”

  “那就处理。”

  渊明后退了两步。

  “我是你的苦大力吗？”

  “帮帮我，阿哈先生。”

  渊明不知从哪起的恶趣味，学起了之前克拉拉对史瓦罗说话的腔调。

  阿哈脸上肉眼可见的涌起恶心的表情。

  他摆摆手，打了个响指。

  地上的血肉在瞬间拼合。

  可可利亚在一瞬间恢复了原样，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轻一点……轻一点……”

  阿哈摆了摆手：“你是星神，不是和他们一样的凡人，你对镜流的时候不也能控制住力气么？”

  “能一样吗，那是我娘子。”

  渊明撇撇嘴：“你来吧。”

  阿哈叹了口气，抬手抓住可可利亚的脑袋。

  “什！”

  可可利亚还没反应过来，阿哈的手猛然穿透了她的胸口。

  当然不是实体的那种穿透，没有血液流出。

  阿哈的手抽出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个散发着冰蓝色光芒的球体。

  “这就是星核？”

  渊明挑了挑眉。

  “星核本核。”

  这星核刚才语气倒是嚣张的很，现在被欢愉星神捏在手里，连个屁都不敢放。

  “说句话啊，我不是把你捏死了吧？”

  阿哈将它抛起又接住：“刚才不是闹腾的挺欢的吗？”

  【您……您想听什么？】

  这语气不是一般的谄媚。

  那边可可利亚已经晕过去了。

  “我说，你是谁弄出来的？”

  阿哈歪了歪头：“纳努克？”

  “是……是的。”

  “哦……”

  星核哪敢说话。

  欢愉星神在宇宙中出了名的喜怒无常，这位哪个心情不顺把它捏死了，它跟谁说理去？

  “别和它废话了。”

  渊明抬手要将星核抓到自己手里。

  阿哈却后退了一步：“我说，你别把它捏碎了啊。”

  这个男人更吓人！

  星核的身体似乎都一颤。

  阿哈复原了可可利亚，可可利亚那么弱小，她没感觉到，星核可是感觉到了。

  这个男的轻轻一碰，可可利亚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和欢愉星神一同，这个男人也是个星神！

  它造了什么孽……不就是弄死了那些个凡人么，它什么错都没犯好吧？

  犯得上两位星神亲自出面么……

  “看来剧本里要再加一个了。”

  渊明转头看向可可利亚：“你确定她没被你那一下杀了吧？”

  “没死，晕过去了而已。”

  阿哈摇摇头：“你不是能感受出来么。”

  “谁知道是不是让你弄成植物人了。”

  “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么。”

  阿哈笑了两声，将星核递给渊明：“喏，拿去吧。”

  “新的剧本里，将会有新的演员。”

  “不过就是顺理成章地演一遍罢了，再骗几个凡人，这不是很简单嘛。”

  阿哈笑了两声：“你说对不对。”

  “……”

  渊明轻笑着点点头：“对。”

  ……

  可可利亚和阿哈进行了一番“掏心掏肺”的交流，过了许久才缓过来。

  “你们两个是……”

  “这个，星核，它蛊惑你。”

  渊明和除镜流还有白珩以外的女人说话向来简短直接：“不信就让它亲口告诉你。”

  可可利亚愣神许久才看向渊明手中的星核，眨了眨眼：“你承诺的新世界……”

  “那个……其实不是真的，只要我还在……世界的变化就不会消失……”

  重复，星核蛊惑并影响了可可利亚的思想。

  从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理解为操纵……所以星核离体之后，很多事情可可利亚自己就想明白了。

  可可利亚看向自己的双手。

  手臂上的晶体尚未褪去。

  “这个短时间内掉不了，别想了。”

  渊明道：“真相对你阐述完了，现在我要你配合我演一场戏，结束之后，星核帮你解决，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贝洛伯格。”

  可可利亚沉默良久。

  好半晌，她抬起头看向渊明。

  “你是谁？”

  ……

  和可可利亚的交涉真的算不上轻松愉快，但是好歹也有了个结果。

  能当上大守护者，起码可可利亚不是个傻子。

  她当然会同意。

  两个星神设计的剧本，一个几乎不会出岔子的出路。

  可可利亚在这里看到的一切都对贝洛伯格有利。

  她倒是也问过阿哈和渊明的目的。

  但是阿哈和渊明并没有目的。

  他们只是单纯为了一个承诺。

  星神为了一个承诺，就能让无数凡人获得活下去的权力……

  可可利亚心中凄然。

  就能让贝洛伯格……让近乎是面临灭顶之灾的贝洛伯格，获得生存下去的权力。

  ……

  “解决了？”

  镜流看向身后突然出现的男人。

  “不辱使命。”

  渊明笑笑，从后面搂住镜流，将脑袋埋进她的发间，轻轻嗅闻着：“阿流，我想你了。”

  “这才分开不到一个小时。”

  镜流无奈，抬手揉了揉他的脸。

  “一个小时也想。”

  渊明轻声道：“我现在一分一秒都不能离开阿流。”

  镜流眉开眼笑：“我也离不开你。”

  “是吗……”

  渊明的语气酸溜溜的：“我看刚才离开这段时间，你好像没怎么想我。”

  “想了，想的要命呢。”

  镜流笑着哄他。

  渊明比以前变了好多。

  比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变了好多好多。

  现在的渊明眼中有光，看向她的时候满眼都是欣喜。

  不再是当初那副，任谁都没法入他眼中的模样。

  他开始能将人映入眼眸。

  真好……

  镜流闭着眼睛，侧过头任由他亲自己的脸颊。

  真好。

  ……

  渊明发现自己的直觉没错。

  奥列格果然不是地火的首领，他只是一个代理，明面上的首领。

  真正的首领是那个温温柔柔的医生。

  那个叫娜塔莎的女人。

  “多亏了奥列格，我才能照顾好下层区的民生，尽可能不让大家挨饿……另一方面，我也在策划反抗史瓦罗的计划。”

  娜塔莎依旧笑的温柔：“也多亏了你们，你们的出现，推翻了我绸缪许久的计划雏形——为此，我更应该对各位表示感谢。”

  三月七眨了眨眼，明显还没从娜塔莎竟然是地火首领这件事中回过神来。

  希儿……奥列格……那些地火的成员，地火看上去就和温柔善良不沾边。

  现在告诉她，地火的首领却是这样一个温温柔柔的大姐姐……

  三月七确实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和史瓦罗的战斗结束，只能代表着目前我们的反抗结束了第一步。”

  娜塔莎眯起眼睛，看向天空的方向：“接下来……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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