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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44章他爱陈染音,一直爱着,……


顾别冬的忽然晕厥令在场的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慌『乱』中,陈染音迅速拨打了120,紧接着就给顾祈舟打了电话,  但可能是因为他正在带队训练或者执行任务,  所直没能接她的电话,  所她只好给他发微信留言。

        陈染音不可能让救护车单独把顾别冬拉走,  所就陪同着昏『迷』中的顾别冬上了救护车,  但是在临走前,  她没忘了处理吴源和赵子凯这俩大怨种学生——

        待救护车来的期间,她迅速给这俩孩子的家长打了电话,  言简意赅地交代了事情经过,  并通知他们尽快赶去辖区内的派出所趟,  因为吴源和赵胖被警察叔叔带去派出所做思想教育工作了,  必须要监护人场才能把人领走。那吸毒犯同被扣押走了。

        警察叔叔们可说没怎么费力就找了那吸毒犯:他们才刚冲进门诊大楼,那吸毒犯就左侧的走廊上冒了出来,  浑身是火,仿若奔跑着的火人,中还不停地大喊大叫“救命”。警察们不得不先帮他扑灭满身的火苗,然后才给他戴上了玫瑰金『色』的手铐。

        120急救车赶来的同时,119消防车赶来了。上救护车的时候,陈染音整颗脑袋都是大的,  觉这三人这次闯得祸可真不小,医院都给人家烧了,虽然只是废弃医院。

        但她无论如何想不的是,更严重的后果还在后面……

        病房里面静悄悄的,陈染音把窗帘拉上后,无地坐在了另外张病床的床边,  心疼地望着即便是处于沉睡中依旧泪流满面的少年,不由长叹了气。

        小时前,少年第次昏『迷』中惊醒,情绪非常不稳定,泪流不止、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仿若进入了种精神世界崩塌的癫狂状态中,无论她如何劝导如何安慰都没办法令他镇定来,无奈,医生只好给他上了针镇定剂。

        在『药』物的协助,疯癫的少年才逐渐安静了来,继而再次陷入了沉睡中。

        其实少年的身体并无大碍,但是精神上受了不小的刺激——他想起来了那段尘封许久的记忆,想起来了八年前的那惨痛的夜晚,想起来了自己父母的惨烈遭遇。

        陈染音非常能够理解少年内心的绝望痛苦,她甚至能他同身受,因为他们都是八年前那场罪孽的受害者,但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把他拉出深渊,虽然她曾坠入深渊。

        但是,她年之所能够走出那片深渊,完全不是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她有用命给她开路的林宇唐,有对爱她至深的父母,有位专业的心理医生,他们起携手才把她深渊中拉了出来。

        而且,在那场罪孽中,她似乎根本没有失去什么,她还有父母,还能在八年后和林宇唐重逢,但是顾别冬呢?他再见不自己的父母了……

        她救不了他,治愈不了他——认清事实后,陈染音突然受了股深切的无力,因为她忽然发现了自己并不是合格的老师,她帮不了自己的学生,她还曾度认为自己是涅盘重生的人,认为自己比之前勇敢了许多、坚强了许多,还觉得自己的内心更有力量了,但此时此刻她才发现,她只是普通的被救者,她无法在自己得救后再去救别人——她走出了深渊,无法救助依旧处于深渊中的人,只能站在岸边,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们痛苦挣扎。

        沉睡中的少年忽然睁开了眼睛,脸『色』沉沉,神情恹恹。陈染音心头惊,生怕他再度变得歇斯底里,立即床边站了起来,边朝着对面的病床走边快速地说:“别怕,你舅马上就来了。”她是想让他明白,他在这世界上并不无依无靠,他还有舅舅,还有他血脉相连的至亲,“你还有舅舅,还有亲人,还有……”她原本想说,还有“我”,但话嘴边了,没好意思说出,因为关系没那种地步,顾祈舟没说要和她复合,所他们俩现在还是关系都没有呢,她怎么好意思用上“还有我”这种意味不明的指代词?他们还不是家人呢……所,她只好临时把话改成了,“还有老师,老师不会放弃你,老师会直陪着你。”

        出乎她预料的是,顾别冬再次醒来后并没有像之前样歇斯底里,但走进了另外极端:封闭自我。

        无论陈染音说什么,他都像是听不样,神情呆滞地盯着天花板,把自己和这世界隔绝了起来。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自己的爸爸妈妈,想让爸爸妈妈来。

        他怀念母亲的爱恋眼神,怀念父亲炸得肉串,怀念那堆满了玩具车的小院子。

        他想小时候,六岁前,爸爸妈妈还在的那段时光里。

        但是不去了,什么都不去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陈染音心疼地红了眼眶,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帮他,明白自己能力不足,但还是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拉他把——即便没有顾祈舟,她应该这么做,因为她是他的老师,她不能放弃自己的学生。

        她咬住了唇,沉默着、努力地积攒着勇气,最终,终于得用种平静且镇定的吻开了:“你的姥爷是位非常伟大的缉毒警,那些歹徒是来报复你姥爷的毒贩,那天晚上,不只是你的父母遭受了报复,还有你的姥爷、你的舅舅,都遭受了非人的报复。”

        这些事情,是顾别冬未听闻过的,他只知道自己的姥爷是位非常厉害的刑警,只知道他是为了公安事业而牺牲的,没听人说过他底是这么牺牲的。他曾问过姥姥和舅舅,但姥姥和舅舅的径很统:“你长大之后就知道了。”

        他的神『色』中终于透『露』出来了些许生气,缓缓地转动眼珠,看向了陈染音。

        陈染音深深地吸了气,继续种平静的吻讲述着那晚的故事:“时我和你舅舅还在谈恋爱,但我年是非常叛逆的学生,比你还要叛逆的多。那天晚上,我撺掇着你舅舅和我起逃学,然后我们就被那两歹徒起抓走了,他们把我们两塞进了辆破旧的面包车里,带着我们去了间偏僻的废旧工厂。”她苦了,忽然想了什么,又对顾别冬说,“所你舅舅才会在你和韩娇起逃寝那晚那么生气,他是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怕你重蹈我们的覆辙。”

        她所说出的每字对顾别冬来说都是震惊且错愕的,不由瞪大了眼睛,呆若木鸡地看着陈染音。

        陈染音神不改『色』,继续讲述着,语调缓缓,语速徐徐,内心是慌张且惊恐的,因为往事历历在目,她还是心有余悸,并且,她讲述得很详细,包括自己差儿被那瘦子强//暴的事情。她不想隐瞒少年,因为他想让她明白,那些毒贩底有多么的穷凶极恶,想让他知道他的父母、舅舅、姥爷是多的么英勇无畏,他们至死不屈。

        但是……每说出字,她的内心就饱受份煎熬,往事越发的历历在目,像是重新了那暗无天光的夜晚,但她没有放弃,还是坚持讲完了自己和顾祈舟那晚的遭遇,因为她心里清楚,她只有狠心挖掘自己的灵魂,才能把少年拉上岸。

        “那晚过后,我就再没有见过你的舅舅。”讲述最后,陈染音的脸上已经没有血『色』了,微微泛着苍白,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水,“我的半月板被打断了,那之后再没上过球场,我曾和你样蹶不振了好久,后来我的朋友醒了我,”虽然她至今为止都无法原谅孟牧丞的背叛行为,但她不得不承认,在那时期,确实是他救了她,“人人都是生活的孤勇者,我必须平安又灿烂地活去,不然,我对不起你的舅舅,对不起我的父母,我必须坚强。”她看着少年的眼睛,字顿地说,“你是,你是你舅舅在这世界上的唯亲人,是他的希望所在,是他坚持去的动力,你是你父母的希望所在,他们那晚的殊死搏斗,不只是因为使命,更是为了保护你,他们想让你活去。你们家的人,全是硬骨头,你不能拖他们的后腿,不能辜负他们的希望,你应该平安又灿烂地活去。”

        我们家的人,全是硬骨头——少年的心头忽然五味杂陈,再次红了眼眶,他曾为自己出生在警察世家而骄傲,但是现在,这份骄傲中,又突然增添了几委屈:他们保护得了普通老百姓,保护不了自己,保护不了自己的家人,人人都为警察是万能的,是无坚不摧的,但有多少人想过,警察是人啊,是普通人啊,是肉//体凡胎,捅刀就死了。

        他又想:我妈的骨头要是没有那么硬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拎着斧头冲去了?是不是就能抱着我起逃走了?

        但这世界上没有如果和假设,他妈至死都是硬骨头,他爸是,他们早已用生命做出了选择。

        他又哭了泣不成,他想自己的爸爸妈妈。

        陈染音轻叹气,包里翻出来了包卫生纸,给少年擦了擦眼泪,温柔又笃定地对他说:“你可哭,可随心所欲地哭,哭是人的情绪表达,并不是软弱的象征,但是哭过之后,你必须坚强起来,想想你的父母,想想你姥姥和姥爷,再想想你的舅舅,他们都不希望你蹶不振。”

        少年没说话,直在哭,但情绪好歹算是稳定了来,不再歇斯底里,不再封闭自我。

        陈染音知道,他只是在通过哭这种方式发泄负面情绪,虽然哭解决不了问题,但这样总比把所有情绪全部憋在心里强得多,不然迟早会憋出心理疾病。

        她暗自舒了气,这时,放在柜子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她拿起来看,是顾祈舟打来的电话,立即接通了。还不她把手机举耳畔,顾祈舟的音就电话里传了出来:“我马上就。”他的语气十焦急,话语虽然短促,透『露』着难言的紧张和担忧,“哪病房?几楼?”

        陈染音:“住院部12楼,1224。”

        “好。”说完,顾祈舟便挂断了电话。

        陈染音放了手机,再度看向了病床上的少年,虽然还在哭,但哭势渐缓,看样子很快就能止息。

        少年沉默着,泪眼模糊地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染音考虑了,觉得应该给他留私人空间,便对他说了:“你舅马上,我出去接他。”然后就离开了病房。

        这家医院离二中很近,是本辖区内规模最大的家医院,所来往的病患和家属总是络绎不绝。

        车不好停,顾祈舟又无奈又焦急地在停车场里面转了好几圈才了空车位,车后,直接朝着住院部跑了过去。电梯不好,他索『性』选择了爬楼梯,气楼爬了十二楼。推开安全通道的大门,他就看了陈染音。

        陈染音早就预料了他会选择爬楼梯,因为她很了解他的『性』格,更了解他有多在乎自己的外甥,所就没去电梯间,直接来了楼梯间。

        顾祈舟气喘吁吁,但他顾不上让自己缓气了,急切不已地询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陈染音犹豫了,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在哭。”虽然早已在微信中说过了,但她还是再次给他打了剂预防针,“他想起来了所有的事情。”

        顾祈舟担忧地蹙起了眉头,长长地叹了气。

        陈染音抿了抿唇,满含愧疚地看着他:“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他。”

        顾祈舟知道她是在自责,但这件事确实不能怪她:“和你没关系。”他又万般无奈地说了句,“迟早的事……”

        他早就预料了会有这天,只是没想这天会来的这么快。

        但他是害怕的,甚至有些不知所措:“我怕他、接受不了。”

        他的外甥虽然调皮捣蛋,但满打满算还不十五岁,还是半大的孩子,他担心他会蹶不振,担心他承受不了残酷的现实,担心他的心理会受不可逆的打击……他的未来还长着呢,不能就这样毁了。

        陈染音望着顾祈舟,心头猛然疼。

        在她的心目中,他直是很坚强很勇敢的男人,可说是坚强了无坚不摧,他很少会在她面前流『露』出脆弱的情绪,除了八年前的那晚上,他担心自己的家人时。

        然而此时此刻,他的神『色』中再度流『露』出了难掩的紧张和不安,语气是惶惶然,让她忽然意识了他并不是铁打的人,他没有那么的无坚不摧,他是□□凡胎,他会有脆弱的面,但是他没有父母,没有家人,所有的切都需要他自己去面对,所,哪怕是他不想坚强必须坚强起来,必须咬着牙撑去,因为他没有退路,没有后盾,他只能靠自己。

        上天对他不公平。

        心疼得像是被捅了刀,陈染音的眼眶猛然红,眼泪子就涌出了眼眶。

        顾祈舟愣,慌忙去给她擦眼泪:“你哭什么?”他又斩钉截铁地重申,“你没错,我真不怪你!”

        但他越是这样说,陈染音的心里越难受——他来没有责怪过她,次都没有,包括八年前。

        还不如责怪我呢,最起码我心里还能好受……陈染音哭得更凶了,边哭边对他说:“我、我会陪着你,我会直陪着你!”

        顾祈舟舒了气,无奈:“那你不用哭啊。”吓死他了。

        陈染音吸了吸鼻子,拼命忍住想继续哭得冲动,双眸中虽然还含着泪花,但看向他的目光无比坚定,字顿地对他说:“无论冬子能不能迈过这坎儿,无论后会发生什么,你都不用害怕,不用孤独,你还有我,我会直陪着你,绝不离开你。”

        顾祈舟她的眼神中受了她的坚定,没想她的决心会这么强,他是心动的,是开心的,但第反应不是去应她的坚定,而是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唤醒了冬子的记忆,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二场“火”烧她身上?

        初买戒指时的那份决心再度开始动摇。

        他的这生好像直在出意外,场又场的意外带走了又他所在乎的人,现如今,他在这世界上在乎的人就只有他们两了,他再经不起任何场意外了。

        或许,推开她才是最好的选择?这样来火就烧不她身上了。

        陈染音看出了他的犹豫,她能够理解他的犹豫不决,但她的态度如既往的坚定:“我不管你怎么想的,反正我这辈子跟定你了,我不害怕。”

        但是他害怕。

        又狠不心去推开她,因为他看不得她哭。

        她哭他心里就难受。

        顾祈舟欲言又止了次,最后无奈地叹了气,不置可否地了句:“我去看看冬子。”

        “……”

        说不失望是假的,但陈染音只能答:“好,我带你去。”

        病房内静悄悄的,顾别冬已经不哭了,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天花板看,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顾祈舟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陈染音没跟进去,因为她心里清楚,在少年的心中,她依旧是外人,有些话是不能着外人的面说出的。

        顾祈舟拉了把凳子,坐了少年的病床边。

        顾别冬终于把目光天花板上移了来,看向了他舅,不说话,只是神情恹恹地盯着他看。

        顾祈舟轻叹气:“想问什么就问吧。”事如今,他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顾别冬咬了咬牙,又深深地吸了气,然后才开:“我爸妈真的在那座墓『穴』里面么?”其实,他想问的是,我爸妈的尸体还有没有了?但是他问不出,只能换种表达方式。

        但是说完这句话,他的眼眶就红了,因为他知道答案。

        顾祈舟明白少年真正想问得是什么,但他沉默了,因为他不敢向少年揭『露』事实,怕他接受不了。

        顾别冬想知道答案:“你跟我说实话,我有权利知道,我是他们的儿子!”

        顾祈舟无法反驳这句话,只得告知他真相,很委婉:“衣冠冢。”

        那场爆炸的威力无穷,他姐姐和姐夫根本没能留全尸,尤其是他姐夫,尸骨『荡』然无存。

        虽然早就预料了会是这答案,但顾别冬还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再度哭成了泪人,哭得浑身都在发抖。

        顾祈舟心疼自己外甥,后悔跟他说了实话,又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又担心又着急。

        权衡之,他决定跟他讲些有关自己姐姐和姐夫的事情:“你爸真挺厉害的,比我想得厉害,我之前、还挺看不上他的。”

        顾别冬愣,暂时停止了哭泣,双目通红地瞪着自己舅舅,呜咽着说:“你为什么看不上我爸?凭什么看不上我爸?”

        顾祈舟犹豫,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因为他长得不帅,没气质,脾气还特别面,确实配不上我姐。”

        顾别冬:“……”

        他好像又破防了。

        顾别冬哭着谴责他舅舅:“你怎么还貌取人呢?你根本不知道我爸有多好!”说完,又开始放大哭。

        顾祈舟被自己外甥弄得哭不得:“我承认我的判断有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不过他还是为自己辩解了句,“但那时候我确实是年纪小,你妈第次领着他去我们家的时候我还没你现在大呢,才刚上小学四年级,我能懂什么呀?只会貌取人。”

        顾别冬还是不服气:“我爸没那么丑吧?”

        顾祈舟想了想:“不丑,但配我姐的话确实是丑了。你爸的名字不好听,赵安平,真土,配不上我姐。”

        顾别冬:“……”

        我听出来了,你是方方面面都看不上我爸呀。

        顾祈舟又说:“还有就是,你爸太矮了。”

        顾别冬坚决不信:“不可能!”在他的记忆中,他爸虽然不算高,但绝对不矮。

        顾祈舟反问他:“你知道我姐多高么?”

        “……”

        顾别冬还真不知道自己妈妈的具体身高,但是在他的印象中,妈妈确实很高。

        顾祈舟:“我姐米七五,比陈皇、”他意识自己习惯『性』地说顺了嘴,连忙改,“比你们陈老师还高,你爸穿上鞋才比我姐的头顶高出,你姥爷说他最多173,我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都和他样高了。”

        顾别冬不相信,泪眼汪汪地看着他舅:“我爸真就那么矮?不可能吧?那我怎么长这么高的?”

        顾祈舟想了旧事,不禁了:“你姥姥曾度担心你的身高会随了你爸,所才会天天『逼』着你喝牛『奶』打篮球,幸好你随了你妈。”

        顾别冬:“……”

        你夸我妈可,但不要直拉踩我爸行么?这样会弄得我心情很复杂,甚至会让我觉得我妈眼神不太好……

        顾祈舟边忆边讲述:“我姐小就不缺追求者,『舔』狗堆,甚至还有人『舔』了我这儿来,天天给我送吃送喝买玩具,而且她的那些『舔』狗里面根本不缺高富帅,最差的比你爸强,但她最终选择了你爸,看起来特别普通的男人,我小时候确实挺不理解的。”爸妈很宠姐姐,所他小觉得自己姐姐是高贵的公,公就应该嫁给王子,这样才般配,不然就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刚开始的时候我特别不喜欢你爸,觉得你爸配不上我姐,每次见他都给他办难堪,但你爸来没记恨过我,对我向对自己的亲弟弟样好,后来我长大了,”具体来说,是在逃避毒贩追杀的那流离失所的三年间,“我才明白我姐为什么选择你爸。”

        顾别冬:“为什么啊?”

        顾祈舟很认真地答:“因为你爸可靠,能给我姐安全。”

        他不害怕会被他姐连累,会尽其所能去保护她。在他们家人定居东辅之前,他爸妈曾数次犹豫不决,担心会连累他姐和他姐夫,但他姐夫没有丝毫犹豫,很坚定地支持他们来东辅,还反过来劝说他爸妈不要顾虑太多,并保证自己定会照顾好他们。

        但最后的事实证明,他们家人还是把他给连累了,但这男人至死都没有埋怨过他姐,还陪着她战斗了最后刻。

        “我明白你妈最后为什么又跑去了,你姥姥明白。”顾祈舟的眼眶突然有些干涩,立即咬牙深吸了气,又长长地吐了出来,但再次开时,嗓音沙哑了,“你爸没有放弃过她,她不会放弃你爸,死要和你爸死在起。”

        顾别冬的眼泪再度决堤而,他终于理解了母亲最后的选择,但还是,难释怀,哭着对自己的舅舅说:“我妈最后跟我说了句话,让我好好长大,然后就去了,都没再头看我眼。”

        顾祈舟红了眼眶:“她不能头看你,她只要头就会改变意。”他又说,“你要是爱她的话,就听她的话,好好长大,千万不要让她失望。”

        “我不想让她失望,可我心里难受……”顾别冬哭得不能自己,他已经找不自己的爸爸妈妈了,无论如何都找不了,此时此刻除了哭,他什么干不了了。

        顾祈舟没再开,放任少年大哭特哭。

        虽然他早就明白了哭是这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但是,对于年仅十四岁的少年来说,哭是唯的发泄渠道。

        哭出来就好。

        他这舅舅的,唯能做的就是默默陪伴,好他的后盾。

        许久之后,少年渐渐停止了哭泣,双好看的眼睛都已经肿成红彤彤的鱼泡眼了。

        情绪缓和了些之后,他再次看向了自己舅舅,哽咽着询问他:“你应该会直陪着我吧?”他已经没有爸爸妈妈了,只有舅舅了。

        子就把顾祈舟给弄难受了,他强忍着心疼,没好气地了句:“废话!”

        顾别冬吸了吸鼻子,又问:“那、陈老师呢?会陪着我么?”

        顾祈舟怔了,不明所地看着少年。

        顾别冬解释了句:“我刚听她讲了些你们俩过去的事,我才知道那天晚上她和你起被绑架了……我觉得她和我们是条绳子上的蚂蚱。”是自己人。舅舅迟早要结婚,他还担心舅舅结了婚之后就不要他了,但他要是和自己人结婚的话,这种情况肯定不会发生。

        顾祈舟明白少年的意思,只能答:“她有她自己的人生。”

        顾别冬年纪小,不懂他的意思,只好继续追问:“那你们俩还会在起么?起陪着我?

        顾祈舟沉默了。

        他爱陈染音,直爱着,爱心不由己。

        但他不想让她变成第二赵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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