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众所周知, 东辅大第一附属中学和东辅二中是头号劲敌,不过附中的成绩向来比二中要好一些,谁曾想在去年的高考中, 附中的重点率竟然比二中低了整整三个百分点, 可谓是大挫锐气,更可恨的是, 二中竟然还趁机大肆宣扬了一把, 拉高踩低,气得附中领导们连夜开会,红着眼制定“复仇计划”,势必要在明年把桂冠夺回。
这下可苦了新一届的高三生。
二中再没人性,好歹还给准高三的学生们放了个七天的暑假, 附中连暑假都没放, 从期末考试结束后就开始补课, 一直补到九月一号正式开学。
然而正式开学后的日子更苦,校方要求学生们非必要情况必须住校, 实行半军事化管理,早六点十五进班上早自习,晚十点十分下晚自习,午休也给取消了,不让回寝室, 全部留在教室里上午自习, 困了的话就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
高三狗们苦不堪言, 却又无法反抗苛政,只能咬着牙忍耐, 从七月份忍到了十二月份, 终于迎来了第一轮模拟考试。
本次的模考是全市统一的, 也就是说,这是附中与二中之间的新一轮正面对决,憋了一口气的附中领导们为了能在本次模考中扬眉吐气一把,早早就开始给高三生们画饼,声称如果本次模考成绩优异,就可以考虑在元旦节的时候给大家放一个完整的三天小长假。
当然,学生们也都不是傻子,完全能听出来这句话的潜台词:“考试成绩优异”等于“不管你们考成什么样但是必须考过二中”;“考虑给你们元旦放假”等于“考过二中了不一定放,但考不过一定不会放,并且还会把你们往死里面整”。
领导们的这番说辞,可谓是威逼加利诱,附中的高三学子们为了能够安心地过元旦,也为了能够挫一挫二中的锐气,只好埋头苦学,争取在一模考试中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但总有那么一小波人是“和平使者”,视成绩和竞争于无物。
十二月的第一个星期六上午,高三三班的第二节课是物理课。
在物理老师转身做板书的间隙,坐在教室前排正中央位置的林宇唐从文具袋中拿出了一扇长条小镜子,朝着教室最后一排照了过去。
如他所料,陈姐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还知道戴上帽子保暖,丝毫没有被讲台上那位嗓门洪亮的物理老师惊扰美梦。物理老师也懒得管她,任她在课堂上呼呼大睡,不影响其他同学学习就行。
但说实话,坐在陈姐身边的那群人也没什么好影响的,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玩手机,没一个是在学习,而且后几排还有不少空位,那些没来上学的人全是去校外参加集训的艺术生。
长叹一口气,林宇唐收起了镜子,心里愁得很,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激发出这块滚刀肉的斗志。
对于不求上进的滚刀肉来说,下课铃就是闹铃。下课铃一响,陈染音就醒了,睡眼惺忪地扒掉了冬季校服的帽子,拿起放在桌面上的白色保温杯,老干部似的拧开盖子,悠悠闲闲地喝了一口热水。
物理老师一走,后排的那群“英雄好汉”们也都陆续觉醒了,整间教室瞬间就热络了起来。
“听说二中领导也立生死状了,”陈染音的同桌叫钱宇辰,是个戴着黑框眼镜眼镜的白胖子,为了追求时髦去烫了个锡纸烫,但由于个人形象的限制,他看起来不仅和“渣男”两个字相差甚远,反而甚有喜感,“铁了心地要和咱们对着干。”
陈染音不屑地“嘁”了一声:“他们不就是侥幸赢了咱们一次么,怎么还拽起来了?”虽然她不爱学习,也没打算加入到奋战一模的一线队伍中,但她依旧有一颗热爱母校、无条件拥护母校的赤子之心。
坐在她前面的那个男生叫陈浩扬,转身加入群聊:“二中就是飘了,不过他们今年确实也出够了风头,高考考过咱们了,中日篮球赛他们也赢了,民族之战啊!被全国的媒体轮番报道了好几个月,就连教育局官网都宣传这事了,还起了个贼热血沸腾的标题《少年自有少年强》,我要是二中领导,我也得意死了。”
陈染音哼了一声:“他们也就下半场打得好,上半场打得跟屎一样,我都想把控球的脑袋给拧下来。”
钱宇辰:“上半场直播的时候弹幕全都在骂,大比分落后,我当时还以为咱们输定了。”这里的“咱们”,指的不是“附中和二中”,而是中国少年,“幸好后来换得那个控球牛逼,愣是把败局扭转过来了。”
陈浩扬补充说明:“下半场弹幕也都在骂,骂教练为什么不早点让他上。”
钱宇辰:“也有夸的,夸他长得帅,想摸想睡想包养,整个评论区都凑不齐一条裤子,我看了都羞耻。”还有一点点小小的羡慕和嫉妒。
陈染音表示了一下认可:“他确实挺帅的,二中天花板了。”
陈浩扬立即向陈姐汇报此男信息:“天花板叫梁云笺,二中的年级第一。我俩初中一个班的,我还有他联系方式。”他初中是二中的,“不过他好像有女朋友,听我同学说得,他和开幕式上的那个女孩是一对。”
钱宇辰:“瞧你这话说的,好像咱陈姐多觊觎他一样,咱陈姐有家室,美貌和才华皆不输天花板!”
陈染音大言不惭:“没事,姐可以脚踩两只船。”
“你真牛。”
林宇唐的声音冷不丁地从身后传来,正在聚众闲聊的三人同时一僵,齐刷刷地看向了后方。
林宇唐站在陈染音身后,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陈染音特别心虚,瞪了坐在她前面的陈浩扬一眼,谴责他为什么不早点提醒她?
陈浩扬真是冤枉,因为他确实没注意到陈姐的家室是什么时候来的,和钱宇辰对视一眼,俩人默契地从桌子上拿起了水杯,迅速离开了这片不详之地。
林宇唐拉开了凳子,直接坐在了钱宇辰的位置上,板着脸问:“上课睡得香么?”
陈染音抬手揉了揉鼻尖,眼神飘忽着,坚决不和他对视:“还行吧。”
林宇唐:“……”
真是油盐不进!
他叹了口气,又咬了咬牙,恶狠狠地说:“再让我发现你上课睡觉,我就锁了你的摩托车!”
陈染音:“……”
我的摩托车做错了什么?
林宇唐再次警告:“从下节课开始,老老实实地听课,一模考试要是再垫底,我一个月不理你。”
陈染音:“……”
杀人诛心啊,杀人诛心!
她气狠狠地咬了咬后槽牙,怒视着他:“你敢不理我试试!”
林宇唐面不改色:“真想让我试试?”
陈染音咬住了下唇,不服气地说了句:“我又不是没学上,干嘛要那么累地学习?我爸是东辅大学的领导,所有专业任我挑,挑完本科我还能继续挑研究生,根本就不用和其他人一样那么拼命。”又理直气壮地补充了一句,“我妈说了,只要我好好活着就行,不用那么辛辛苦苦地学习,我不学习也有好大学上。”
林宇唐瞬间没话说了,准备了一肚子的规劝说辞活生生地被卡在了嗓子眼里,一字都说不出口了。
是啊,她和他们这种普通人家的孩子不一样,可以走捷径,何必要和他们一样辛辛苦苦地念书呢?他努力考个年级第一,以后考东辅大学,她考年级倒数第一,也能上东辅大学,何必像他一样努力呢?
人和人之间本来就有差距,她不需要奋斗也能有一个好未来,学校也早就把她划进了重点大学的指标里。
他的所有规劝和激励,在她看来都只是一些废话而已,她根本理解不了。
林宇唐没再说什么,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直接走了。
陈染音怔了一下,看着他的挺拔背影,感觉他好像是有点生气了,赶紧从桌洞里翻出了物理书,一路小跑着去追人。
林宇唐顺着过道朝着教室前门走,顺手从自己的课桌上拿起了水杯。
陈染音一路追出了教室,怀抱着表示态度的课本,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旁,试探性地打量着他的脸色:“你生气了?”
林宇唐神不改色,直视前方:“没有。”
从陈染音的角度看去,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凸起的喉结和棱角分明的下颚线,硬朗的线条是紧绷着的,显然是在说谎。
他就是生气了。
她立即高举起了手中的物理课本:“我刚逗你玩呢,我以后肯定好好学习,从下节课开始我一定好好听课。”
林宇唐终于给了她一个眼神,不冷不热地回了句:“物理课刚上完,下节化学课。”
陈染音:“……”
是么?我怎么记得上节课是化学课?
“我、我拿错书了。”她极力为自己狡辩,“我知道下节是化学课,我肯定好好听课。”
林宇唐收回目光,不再看她:“你想学就学,不想学就不学,不用和我说那么多。”
陈染音无可奈何地抿住了双唇,紧紧地抱着物理课本,绞尽脑汁地思考着该怎么哄人。
“那要不、这样吧……”她咬了咬牙,狠了狠心,“我向你保证我一模考试年级进步十名!”
十名?
糊弄傻子呢?
林宇唐都没脾气了,轻叹口气:“你不用跟我保证,你也不欠我的。”
陈染音又咬了咬牙,狠心加了码:“二十名!”
林宇唐终于又给了她一个眼神:“多考五分就能进步十名,你多蒙对两道理综选择就到二十了。”年级排名越靠后,竞争就越小,总分和总分之间的差距就越大,有时候差一分能高十名,更何况还有那种敢直接交白卷的。
陈染音不服气地反驳:“可是距离一模考试只有半个月了,你还指望着我能进步多少呢?我又不是学霸……”
对自己的认知倒是清晰。
其实林宇唐对她没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只是想让她端正态度,即便是学不会没进步,但也要去学,去认真听课,有份上进心,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天天无所事事地混日子,上课睡觉下课聊天,没事打球有事打架,活生生一个纨绔子弟。
看林宇唐没理她,陈染音又抿了抿唇,问了句:“那你想让我进步多少名?”
林宇唐:“至少五十名。”虽然知道她根本达不到这个要求,但他必须要给她定一个高目标,不然她根本不会当回事。
“五十名?”陈染音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开什么玩笑?你怎么不让我去考年级第一呢?”
林宇唐就知道她会是这种反应,很是淡定地回答:“你想考也行啊,有追求是好事,我支持你。”
陈染音:“……”
她憋屈地咬住了唇,内心挣扎片刻,用一种有话好商量的语气问他:“不能再往下降降了?”
林宇唐都被气笑了:“你还跟我讨价还价呢?”
陈染音不置可否:“你就说行不行吧。”
林宇唐态度坚决:“不行。”
陈染音不服气地“嘁”了一声,却也没再废话,不然就哄不好他了:“行吧,五十就五十,谁让我喜欢你呢?”
林宇唐根本不吃这套:“你学习又不是为了我。”
陈染音眨了眨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可我愿意为了你做任何事情,你是我最喜欢的林宇唐呀。”
林宇唐:“……”
陈姐的嘴,哄人的鬼,明明知道不靠谱,却又令人晕头转向。
“蛊惑”这个词似乎是专为她发明的,他总是会不受控制地迷失在她的花言巧语之中。
等他接完水后,陈染音又笑眯眯地问了句:“你还生气吗?”
林宇唐有点想笑,却故意板着脸:“我哪敢生陈姐的气啊,陈姐脚下那么多条船,我只不过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条,一不高兴就把我踹走了。”
啧,这醋劲儿,真讨人喜欢!
陈染音直勾勾地瞧着他,语气极为认真地说:“二中天花板哪有你帅啊?二中整体水平都不行,你要是去了二中,绝对吊打他们的天花板。”
林宇唐看了她一眼,冷淡启唇:“我长得再帅也不影响陈姐脚踩两条船。”
“我吹牛逼呢。”陈染音很是坦荡地承认了自己吹逼的事实,“再说了,我怎么可能脚踩两条船呢?我的心里只有你!”
林宇唐点头:“是,确实只有我,只有我没坐过你的摩托车,你的那些莺莺燕燕们全坐过。”他神色淡淡地瞧着她,冷幽幽地说,“正宫娘娘不配。”
陈染音:“……”
你这个正宫娘娘的心眼儿简直比针眼还小。
但是,她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反驳正宫娘娘的话,不然他还要生气。
为表诚意,她立即说了句:“我今天晚上送你回家。”
林宇唐不为所动:“不需要。”
陈染音知道他是在拿架子,态度坚决地说:“不行,我必须送你回家!你也必须让我送!不然我今天晚上就不回家了!”
林宇唐踏进了教室前门,脸上没什么表情:“随你便。”
陈染音看着他的后背,心想:小样,还挺会欲擒故纵呢。
下午六点放学,下课铃一响陈染音就从凳子上弹了起来,迅速窜到了林宇唐的课桌旁,朝他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摩托车钥匙:“走,姐送你回家。”
林宇唐看了一眼她的肩膀:“不背书包?”
陈染音反问:“你见我哪次回家背过书包?”
林宇唐不容置疑:“那就从这周开始背。”
陈染音无语:“总共就休息半天,明天下午就又回来了,我背它干嘛呀?”
林宇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顺手将书包背了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那你自己走吧,我不和不背书包的小朋友玩耍,我妈说这种人会带坏我。”
陈染音:“……”
无话可说,无言以对。
她的脸上写满了“老娘不服”这四个字,林宇唐忍着笑,又说了句:“你背上书包我就和你玩了。”
陈染音紧紧地咬着后槽牙,气愤地瞪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去背书包了。
她笃定自己回家后不会学习,随便从桌子上抽出来了两张刚发的卷子塞进了空荡荡的名牌书包里,还秉持着做戏做全套的原则把压根就没装几根笔的干瘪文具袋给塞了进去。
“可以了吧?”她不情不愿地背上了没什么重量的书包,没好气地问。
谁知,林宇唐竟然回了句:“你刚刚塞进去的那两张是化学卷子。”他抬起手,重重地拍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陈染音同志,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出色地完成周末作业。”
陈染音:“……”
不,你不相信!
林宇唐笑了一下,放下了手:“走吧,送我回家。”
陈染音愤愤不平,想好好地修理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正宫娘娘,但碍于教室有监控,她只好暂时作罢。
等两人走出教学楼后,陈染音立即把自己的左手塞进了他的校服兜里。
林宇唐咬着牙,面不改色地把手伸进了兜里,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手,警告:“老实点!”
陈染音斜眼瞧着他:“你真不听话,我要降了你的位份。”
林宇唐无所畏惧:“随你便,我还不想当正宫呢。”
陈染音冷笑:“我要把你打入冷宫!”
林宇唐:“行啊,要不你干脆把我赶出宫吧,我好继续找下家。”
陈染音:“……”
陈染音:“你想得美!”
陈染音:“你就是死,也要死在朕的身边!”
林宇唐眉头一挑:“这么霸道?”
陈染音表情冷酷:“想走也行,给我生十个孩子,五男五女,不然你这辈子别想逃跑。”
林宇唐:“……”
他攥着她的手,长叹一口气:“你把我强/暴一百遍我也生不出来。”
陈染音被逗笑了,然后洋洋得意地说:“那你就老老实实地在朕的身边呆着吧。”
林宇唐扭脸看着她,也笑了:“行吧,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臣妾也不能不识抬举。”
“这才叫贤良淑德。”说完,陈染音傲娇地扬起了唇角,唇盘浮现出了两个小小的梨涡。
随后两人一起去了车棚,才刚把摩托车推出校门,陈染音就看到了一位老朋友:孟牧丞。
孟牧丞也是附中的学生,但却不在这个校区上课,而是在隔壁的国际部。
附中国际部对学生的穿着打扮的要求没那么严格,上学也不用必须穿校服,所一身潮流打扮的孟牧丞在一众身穿刻板校服的学生中十分醒目,关键是他长得还颇有那么几分姿色,吸引了不少女生的目光。
林宇唐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抿着唇,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陈染音则是拧起了眉毛:国际部也这么拼了么?周六还补课呢?
孟牧丞全然无视了林宇唐的存在,直接走到了陈染音面前:“我妈让我来接你。”
陈染音一愣:“接我干嘛?”
孟牧丞:“你忘了我爷爷今天过七十大寿?”
陈染音还真把这事给忘干净了……
孟牧丞:“我刚好在附近办事,顺便来接你。”
林宇唐微微蹙眉,看了陈染音一眼。
陈染音却在看孟牧丞:“你怎么来的?”
孟牧丞:“走路啊。”
陈染音:“他妈的我有车你没车,你这也叫来接我?蹭我的车还差不多!”
她骂人骂得还挺干脆,林宇唐听着挺爽的,更何况是骂孟牧丞。
而且她骂人的语气并不粗俗,而是那种淡淡的、狠狠的高冷语调,再配上那副目中无人、随心所欲的纨绔嘴脸,竟生出了一种别样的魅力。
但也不是谁都能像她一样把这种魅力施展出来,有一个必不可少的前提:长得好看,生而带媚的桃花眼微微一吊,把“孤傲美”散发了个淋漓尽致。
骂人这种东西,竟然也看脸。
谁知道孟牧丞也是个皮糙肉厚的纨绔,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大冬天的骑车多冷啊,我这副矜贵的身子骨可不禁冻。”
陈染音:“……”
他说话真是贱,但还没法反驳——如果说林宇唐是硬朗的帅,那么孟牧丞就是文弱的帅,浑身上下透露着弱不经风的样子,丹凤眼中透露着不加掩饰的不羁和风流,像是个常年混迹在秦淮河畔的浪荡多情种。
“那你来干嘛了?给我添堵?”陈染音没好气地说。
孟牧丞:“我来接你呀,然后你骑着车带着我去。”
陈染音无语极了:“呦,您又不怕冷了?”
孟牧丞:“我坐在您身后,风也吹不到我,不会冷。”
陈染音的五官全都拧了起来:“孟牧丞,你可真不要脸!”
孟牧丞:“你就说你带我不带吧。”
陈染音态度坚决:“不带!”她直接迈开腿上了车,一边戴头盔一边对林宇唐说,“上车,姐送你回家。”
不等林宇唐做出任何反应,孟牧丞就开了口:“行,那我自己走,到时候你爸妈问我你去哪了,我就说我不知道。”
陈染音:“……”
孟牧丞也挺无奈:“那你还想让我怎么样?所有人都知道我来接你了,结果你没和我一起去,你还想让我怎么说?说实话么?”
陈染音无言以对,开始为难:她爸妈现在已经开始怀疑她在学校谈恋爱了,今天要是不和孟牧丞一起去,到时候她爸妈肯定要找她麻烦,但要是和他一起去了,就没法送林宇唐了,林宇唐肯定会生气,他是个小心眼。
谁知林宇唐竟然主动开了口:“你先走吧,我坐公交回家。”说完,把头盔塞进了她的怀里,转身走了。
看着渐行渐远他的背影,陈染音欲言又止了一次,心里挺不安的,但最终喊出来的话却是:“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林宇唐没说话,也没转身,背对她挥了挥手,算是听到了。
“这姿势还挺酷的。”孟牧丞微微眯眼,看着林宇唐的背影,说,“我必须承认,这家伙确实挺会耍帅。”
“你少在这儿说风凉话!”陈染音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把头盔扔给了他:“上车!”
孟牧丞笑了笑,戴上头盔,抬起腿跨坐到了她的身后,然后愣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开始背书包回家了?”
“朕的皇后要求朕勤勉上进。”陈染音拧动车把,摩托车“嗖”地一下飞了出去,吓得孟牧丞赶紧抱住了她的腰,“你他妈开车之前就不能说一声么?”
陈染音懒得理他。
过了会儿,孟牧丞忽然说了句:“王旭那事儿给你解决了啊。”
王旭也是国际部的学生,平时挺装的,还特别的输不起,陈染音上周和他打过一场球,赢了,然后就把王旭给得罪了,因为输给女生让他面上无光了,于是乎王旭就开始编排她的谣言,说她赢球纯粹靠媚男,还说她经常在球场上拿胸袭人。这下子可把陈染音给惹怒了,她从小学就篮球,上得还全是专业培训班,向来凭本事赢球,何来“媚男”一说?又什么时候干过“拿胸袭人”这种不要脸的事?
更何况,她陈染音也不是谁随随便便就能得罪得起的!
谁敢惹她,她就揍谁,揍到服气为止。
谁知道孟牧丞竟然替她摆平了。
她问了句:“你怎么解决的?”
孟牧丞:“社会上的事儿少打听。”
陈染音:“……”
孟牧丞:“不出三天绝对找你道歉。”
江湖规矩陈染音是明白的,也没多问,回了句:“谢了啊。”
孟牧丞吊儿郎当地说了句:“你打算怎么谢啊?以身相许?”
陈染音直截了当地回绝了:“那不行,我有家室。”
孟牧丞:“那又怎么了?脚踩两只船又不犯法,大不了他当大我做小,咱们三个一起过,而且你放心,我和他之间绝对不会出现不良竞争,只要逢年过节我就去给他请安,一口一个‘哥哥’地喊着他,绝不让他受一点委屈。”
陈染音:“……”
他的这张嘴,真是能把死人给说活,说得她都有点心动了。
孟牧丞:“你觉得怎么样?”
陈染音叹了口气,一边点头一边冷笑:“真是好他妈给好开门,好到家了。”
孟牧丞还一本正经地问了句:“打算什么时候纳我为妾?”
陈染音也一本正经地回了句:“我得先问问你的好哥哥,看他同意不同意。”
孟牧丞:“哥哥要是不同意呢?”
陈染音:“那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这辈子不可能了。”
孟牧丞:“你觉得哥哥会同意么?”
陈染音不假思索:“不会。”因为他是个绝世无敌小心眼,“除非你死了,他可能会考虑一下让你的牌位进门做妾。”
孟牧丞:“……”
陈染音:“换言之就是这事没门。”
孟牧丞哂笑着问:“你就那么听他的话?”
陈染音没好气:“废话!我追了好几个月呢!”
孟牧丞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跟他只是玩玩。”
陈染音无奈:“是玩玩,但玩也要玩得尽兴吧,不然白追那么久了。”
孟牧丞:“打算玩到什么时候?”
陈染音实话实说:“没想好。”她确实是有点喜欢林宇唐,但她不能当着孟牧丞的面承认,不然一定会被他看不起,“玩够再说吧。”
孟牧丞也没拆穿她,因为他装逼的时候陈姐也不会轻易拆穿他,只是好心给出了建议:“毕业就分吧,你俩不是一类人,人家根正苗红的,属于清爽型的上进青年,咱们就是一帮油腻的纨绔子弟,你也别耽误人家了。”
陈染音下意识地咬住了下唇,挺不服气的:“纨绔子弟怎么了?纨绔子弟就不知道上进了?”
孟牧丞没说别的,只问了句:“说话这么狂,上回月考考了几分啊?”
陈染音:“……”
孟牧丞语重心长:“小陈,这回你真得听我的,别太认真,玩玩就得了,玩够了就分,下一个更好。”
陈染音没好气:“喊谁‘小陈’呢?”
孟牧丞大言不惭:“在感情方面,你还真要喊我一声孟老师。”
陈染音无语极了:“你真不要脸。”
孟牧丞默认了自己不要脸,继续劝告:“我真心劝你别跟他认真,你俩不合适。”又举了一个生动形象的例子,“人家是神仙,你是什么呀?魔种一个,横竖不配。”
陈染音沉默了一会儿,回了句:“我知道,用不着你说。”心里想的却是:怎么就不合适了?我变不成神我就拉他下神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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