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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hi~小天使,  如果看到我就代表你的购买比例不足哦。  芳云跪在地上,瘦弱的肩膀细颤,就连回答的声音也像小猫叫似的。

        周绪看了一眼雷虎,  让他仔细挑选,  他倒好,选了这么一个性格的婢女,雷虎睁大眼睛,这事根本不怪那个叫芳云的女婢,  没看苍县县令和县丞他们也在发抖吗?

        雷豹狠狠的用手肘捣了一下雷虎,宗主面前,  也能瞪眼?!

        雷虎委屈,  他眼睛大怪他了?

        周绪望着抖的像胖鹌鹑一样的苍县县令,  深觉外界对他误解颇多,  他像是那种不合心意就砍人的人吗?

        “宗主,  此乃苍县县令名刺,  还请过目。”雷虎低头,双手将名刺呈上。

        周绪拿过来扫了一眼,  脑海回忆了一下。

        “窦万奇是你什么人?”

        窦耀明心里一突,  脑海里急转了几个弯,  战战兢兢的答道:“回大人的话,他是我的大兄。”

        周绪转身上楼,  窦耀明带着县丞,  主薄,  师爷跟在他的身后,楼下食客们见衙役过来清场,也不敢多言,怕事的更是早就作鸟首飞散,  掌柜的见食客们跑的飞快,但因有衙役在场,并没有赖账的,所以暗幸并没有损失多少。

        转眼见楼梯上的青衣女婢抱着衣物,对小二使了一个眼色。

        小二熟络的领着女婢到了后院干净的洗衣所,就连皂荚也是新的。

        未曾被赶出李老爷家时,芳云也曾服侍过李府的三娘子,三娘子偶尔会去太炀郡的弘法寺礼佛,路上回不来,一众奴仆婢女就会宿在客栈,像她们这些卑贱的奴婢是住不了上好的客房,客栈里的大通铺或是杂物房才是她们的选择。

        因此,芳云知道贵客和奴婢之间浣衣的地方也不一样。

        环境清幽,井水干净的洗衣所是贵客用的,靠近马厩庖厨的水井则是他们所用。

        芳云小心的把贵重华丽的衣物清洗晾晒,接过小二递给她的天字房三号牌就离去,夏季炎热,那些衣物待明日一早可凭牌子取回。

        天字三号房的萧洛兰和萧晴雪此刻在研究那张泛黄的卖身契。

        只见上面用繁体字写着。

        大楚永兴五年四月十一日,雷虎从苍县牙行买婢壹人,字芳云,年拾柒,交与银二两,价则毕,人即付,若后有呵盗认名,仰本主了,不了,倍还本价。

        不大的一张纸,

        萧洛兰见上面的字大致都认识,就算有些生僻字,结合上下文的意思,连蒙带猜也差不多懂了,舒了口气,能认识就好。

        萧晴雪翻来覆去的看那张纸,嘀咕道:“大楚永兴,看来这里真的是一个陌生的朝代啊。”

        芳云推门进来,敛衽一礼:“夫人,小娘子,衣物已经洗晾完毕,奴明日一早去收回。”

        萧洛兰局促的站起来,不知怎么和芳云相处,她在现代就是一个普通人。

        萧晴雪拉着妈妈的手,恩了一声,灵机一动:“芳云,你去看看晚饭好了没有?”

        现在天晚了,正好是吃晚饭的时候了。

        芳云听到这,想起这两位是她的新主子,迟疑了一会,还是说道:“奴抱着娘子们衣服下楼梯时,一位大人问过夫人飧食用了没有?奴回并未用过。”

        “应该是周宗主问的吧。”萧洛兰猜道。

        “奴听见我们苍县的县令唤那位大人为节度使大人。”芳云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难道周宗主是个当官的?萧洛兰对古代官职不清楚,她看向女儿,萧晴雪愣了一下,她反问道:“节度使大人?”

        “奴听到县令就是这样称呼的。”芳云回道,她也不知道这是一个多大的官,在她心里,县令就已经很大了。

        “娘,原来周宗主他是节度使啊。”萧晴雪恍然大悟,她说为什么周宗主身边的骑从可以带刀骑马呢,节度使手下就有自己的兵马啊。

        萧晴雪换算了一下,和妈妈咬耳朵:“就是周宗主相当于现代的sheng/长。”

        萧洛兰被吓了一跳,平常完全看不出来啊,周宗主待人和善又没有架子。

        窦耀明只坐了半边凳子,脸上虚汗滚滚,眼睛垂下,双手放在腿上让它不要那么不争气的乱抖,可是,没有用,他的腿还是抖的厉害。

        县丞和师爷在门外,并没有进来,因此房间里只有他和节度使大人。

        周绪坐在上位。

        “窦县令。”

        窦耀明立刻回道:“下官在!”

        “尔递名刺求见有何要事?”周绪喝了口寡淡的茶水,心里想着等会邀请萧夫人一起用飧食,饭食之后可以学习长安语了。

        窦耀明结结巴巴的回道:“下官…下官并无要事,只是听闻大人入住苍县,某想为大人接风洗尘,望大人赏脸。”

        “不用了。”周绪见他腿肚子都在抖,说了一句套用洲内皆准的勉励话:“尔身为苍县父母官,要想民之所想,造福一方百姓。”

        “谨遵大人教诲。”窦耀明听到拒绝,心头涌上一股喜悦。

        出门的时候,窦耀明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带着县丞和主薄他们逃出了来福客栈。

        赵青山倚靠在栏杆处,折扇轻敲掌心:“这窦耀明怎么和他大兄一点也不一样,窦万奇我曾见过几面,瘦高性冷,手段素有酷吏之风,正受主公麾下的许判官器重,听说他近期准备提拔窦万奇当他的推官,可窦万奇的胞弟却也太胆小了些。”

        周绪站在二楼,双手背后,道:“懦弱无主见但听话,有时候也是一个优点。”

        “这倒也是。”赵青山笑道:“当初第一批数万百姓逃难到幽州,太炀郡的苍县居然是第一个开仓放粮救济的,给太炀郡治下几个县城做了一个好表率。”

        “主公觉得此事是窦万奇提点窦耀明做的?”

        “也许吧。”周绪走到赵青山身边:“青山。”

        赵青山狐疑又警惕:“主公有何事?”

        “我最近突发奇想看书了,你等会送一些书到我房间里,记住不要太晦涩难懂的,最好简明点,比如一些山水游记,或者话本之类的。”周绪说道:“你喜欢看的诗集也给我拿两三本来”

        在萧夫人面前,他要做一个高雅有品位的人。

        赵青山捏着折扇的手发紧,皮笑肉不笑:“主公是不是忘记了,上次我借您的陶源诗集您看到一半睡着了,陶源诗集被书桌上的茶水浸湿了一大半,导致诗集字体模糊辨认不清这件事。”

        周绪应付过去:“这都两年前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男子汉大丈夫,大气一点,不就本诗集吗。”

        赵青山气笑了:“那陶源诗集是陶源先生存世的孤本之一,在长安也属有钱买不到,他的三玄学说被不少的世家大族推崇至极,据说有不少名士深研他的清谈,长安的清谈会更是一年盛过一年,清谈会时,贵女如云。”

        周绪只捕捉到了最后一句:“也就是说萧夫人也有可能喜欢陶源诗集。”

        “那你的陶源诗集这次再借我用一下。”周绪大言不惭的说道:“我保证,这次诗集不会再出任何事。”

        赵青山额头抽痛:“我这次没有带。”

        周绪不相信:“就借这一次。”

        赵青山轻飘飘道:“主公,您是男子汉大丈夫,大气一点,不就一本诗集吗?”

        周绪:“……”

        他甩袖离去,没过一会又出现在赵青山旁边,把手里的东西给他。

        “这是保证金。”

        赵青山掂量了一下小金块,这才答应把陶源诗集借给主公。

        周绪准备等会提前看看陶源诗集,没得晚上萧夫人和他探讨人生诗词的时候,他接不上话,这可就太损他的形象了。

        赵青山带着一名老医者进入房内,顺便关上房门。

        “主公,大夫来了。”

        周绪理了理衣袍,对医者说道:“大夫请坐,不必多礼。”

        头发花白的医者却还是俯身长揖,做足了礼数这才半个屁股坐在圆凳上,手里拿着不离身的小药箱。

        赵青山先倒了一杯茶给主公,自己坐在桌旁,随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叶入口干涩微苦,提神醒脑。

        赵青山很喜欢幽州这种上不得台面的粗茶,南方世族大家们喝个茶要加许多东西,葱姜,大枣,桂皮,酥酪,橘皮之类的,味道忒冲,赵青山闻不习惯,也喝不习惯,就喜欢粗茶,主公喝了几次南方茶之后,果断也和他一样了。

        周绪喝了口茶,问道:“大夫,你医治的贵女情况如何?”

        老医者斟酌着答道:“回大人,贵女除了头部有伤,其余并无大碍,我已让药童将贵女的头部伤口包扎完毕,明日醒来再喝一些活血化瘀,安神滋养的汤药,不出数月,贵女头上的伤痕就会完全消除。”

        在老医者看来就是头上被撞了个淤青,运气不好晕了过去,但他肯定不能用随意的口吻说出来,反而要说的郑重,毕竟贵女身份和他们不一样,且天下女子哪有不在意自己容貌的,因此回答的圆滑些总是没错的。

        “那就好。”周绪侧身,一口将茶水饮尽放到一旁,空出位置道:“你且上前过来仔细诊断下她的伤口。”

        老医者上前,见是一位美貌异常的妇人睡在软榻上,模样和先前的贵女有一两分相似,应是母女。

        随后更加认真的检查起来。

        大伤没有,小伤却是不少。

        老医者心底这才舒了口气,不是要命的伤就好,他瞧这位大人刚刚脸色冷肃,还以为是什么要人命的伤。

        老医者打开药箱,擦了擦额头的汗,随后拿起银针,对周绪道:“大人,这位娘子手心水泡需挑破,再敷药膏以细布缠之,脚部伤口的话也是同理,药膏细布一天两换即可。”

        周绪嗯了一声。

        老医者从药箱里拿出一白色瓷瓶和一卷细布,说道:“瓷瓶里装的是白及三七膏,有消炎止血的功效,细布经过沸水三煮,日光暴晒,十分柔软不伤肌肤。”他见房内只有两位男子,并无伺候之人,犹豫说道:“我的药童刚过幼学,不如就让他为娘子包扎。”

        周绪点头:“甚好。”

        老医者打开门,门外有一名老婆子端水进来,药童跟在她身后,老医者让他先为床榻上的妇人洁手。

        老医者在一旁用另一铜盆洁手,擦干净之后,拿出银针细细挑破水泡,药童垂首上前,用竹片抹上碧绿的药膏敷在伤口处,正准备拿起细布缠绕的时候,那在灯火下白如羊脂的手陡然收回,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药童年纪尚小,不明所以的抬头,只觉心神都晃荡了一下,而后被师父隐蔽的拧了一下腰间,药童瞬间又低下了头,害怕的跪了下来,不敢说话,莫不是刚刚竹片刮蹭到贵人伤口了?所以被痛醒了?

        老医者也跪在地上,面对床榻方向,低下头:“药童年幼无状,还请夫人原谅则个。”

        周绪坐姿正了过来:“萧夫人,可有不适?”

        萧洛兰呆呆望着跪在地上的老人孩子,她看向床尾,有个老婆婆在给自己擦脚,此刻她也跪在地上,身上穿着奇怪的古代衣服,帮助她的好心人周宗主坐在她不远处,正关心的问她有没有事?

        像是看不到跪着的人。

        萧洛兰感觉自己还在鬼故事里面,周围的一切都好荒诞,从冗长的梦境中醒来,忽然看见有人给她洗脚,任谁都会被吓一跳,她缩起脚,有些茫然,下意识的问道:“我女儿呢?”

        “令千金已经包扎完毕了,正在甲字三号房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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