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毒虫
和白立与猴子比起来,姜兰的情况又更加特殊。
她的父亲虽然是人族,但是她的母亲血脉太强,她本人却是实打实的纯血天神。
白秋然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尝试过,失去了自己力量的天神,到底能不能修炼人类的功法。
“放心吧,应该没多大问题的。”
白秋然安慰姜兰道:
“之前我教你的那个毒功,你不也成功运转到最后一步了吗?只是因为神力和修炼功法的冲突,最后才失败的,现在你没有神力了,应该是没有问题了……你看,你长得也和我们人类相差无几,不是吗?”
“你想多了,我在身体上还是和人类有些许不同之处的。”
姜兰闻言笑道:
“这个世界上,身体结构完全和人类一样的天神就只有东皇太一一尊而已。”
其实原本恐怕还有另外一尊。
白秋然联想到了死在蓬莱神山巨坑里的初代天妒,从他的言辞不难看出,天道当初肯定是做了什么决定,然后又临时反悔,和东皇太一联手把他给坑了。
这里面还有秘密,但是估计知道这个秘密的存在,除了东皇太一以外,就只有老天爷了。
“那你的身体和人族具体有哪些不同?”
白秋然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然后又补充道:
“如果是难言之隐那就不用说了。”
虽然结婚好几年,但白秋然和姜兰之间的关系,却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这在白秋然那个时代当然是褒义,这说明夫妻之间相互恩爱和尊敬,但放在这个时代,那基本就算是关系冷漠。
而因为有名无实,白秋然也没见过姜兰衣服下的身体具体是怎样的,但至少她露在外面的部位和人类没有任何差异。
“呵呵。”
看到白秋然的反应,姜兰不禁莞尔,她说道:
“也不是什么不方便说的东西,我的背后长有一些鸟羽,和我母亲当初变化的小鸟很像。”
“原来如此。”
白秋然心里想到,给姜兰疗伤输送真气的时候,他也曾用神识探视过姜兰体内的情况,根据他神识扫描的结果来看,虽然紫府部位情况不太明了,但至少她的经脉和人族没有差别。
有经脉,说明再怎么样,姜兰也能够修炼到炼气期。
有真气流转,起码也能强身健体,改善她现在虚弱到只能躺在床上的情况。
白秋然给姜兰创造的功法自然也是水属的毒功,脱胎自他曾经修炼的那一份木属毒功残本,那本毒功残本是他早年在游历四方寻求突破筑基之法时,在一处遗迹偶然得到的,后来被他自己补齐了后面。
作为曾经的瘟毒正神和沧海之神,姜兰对毒素和水体的操控有着得天独厚的能力和天赋,而且,毒功也并非只能用来毒死人,同样也能用来给人治病,这也很符合姜兰的另外一个医药神职。
在白秋然的指点下,姜兰很快便进入了状态,她的神力本源虽然被剥夺,但是体内还残留着不少曾经操纵毒虫时留下来的毒素,在这些毒素的刺激下,她很快就在体内练出了一丝丝的真气,按照某种轨迹运行在身体内的经脉之。
姜兰的情况,算是直接进入到了锻体期后期,她本来是神族,进境迅速也无可厚非,而且随着功法的运行,她的体表慢慢地开始排出了毒素,屋子里面很快便充满了一种微甜却充满剧毒的香味。
白秋然赶紧出门去,让侍女们躲远一些,然后打开了窗户通风,将毒气散了出去。
他自己倒是不惧毒气,于是便待在屋里关注着姜兰的情况,而很快,随着毒气的散溢,居然有无数的毒虫循着这个味道从树林里爬了出来,进入小屋内,围绕在姜兰的身边。
白秋然本来是想出手灭了这些毒虫,姜兰现在身体虚弱,若是它们随便咬她一口,恐怕就能要了她的命。
但他后来发现,这些毒虫们就只是围在姜兰身边,并没有其他动作,而且为首的那一只,还是姜兰以前经常带在身上缠着的那条黑蛇。
这些虫子姜兰婚前曾经一直随身带着,不过婚后,考虑到影响和形象,她就将大部分的虫子都存放在了自己的老家里。
不过她和它们之间仍有着某种联系,平时能够依靠这联系操纵它们,而在姜兰神力被夺后,这些毒虫们与她的联系衰弱,估计就自己跑了出来,游荡在山野,很可能就是姜兰锻炼的毒功催化了这种联系,让这些毒虫们找到了她的所在地。
它们并没有攻击姜兰的意思,反而是将自己的毒素贡献了出来,供姜兰吸收,以兹瓷她的修炼。
见此,白秋然也就停下了手来,放任这些毒虫们待在这里。
这些毒虫们的毒素都是剧毒之物,但是它们的量却并不见得有多少,而白秋然的功法正好能够让姜兰化纳这些剧毒为己用,很快,便有毒虫因为体内的毒素被吸收干净而死去。
等到姜兰幽幽睁开双眼时,在她周围的毒虫们已经差不多死伤殆尽了,只剩下了那只黑蛇,以及一只非常细小的黑色蜈蚣。
黑蛇能活下来估计是因为体型最大毒性最猛,而那只小蜈蚣则多半是因为太弱小。
当姜兰看到自己周围的情况时,她没多久便明了了状况。
“它们自愿为我献身?”
“虫嘛,是这样的,很难有灵智,而因为你和它们之间的联系,所以你被它们当作了它们的主脑。”
白秋然给她解释,并且宽慰道:
“不必介怀,它们都莫得感情和恐惧。”
“我知道,我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再控制它们了,与其让它们出去害了别人,这样的结果也好。”
姜兰叹息着,对着地上那只黑蛇伸出了手,而黑蛇则顺着它的手蜿蜒着爬了上去,缠绕在了她的肩膀上。
“这只蜈蚣是我豢养的毒虫里毒性最弱小的一只,基本只能让人麻痹而不致命。”
她又将那只黑色的蜈蚣拿了出来,放在了手心里,因为长时间的供应毒气,这只小蜈蚣即便没有死去,也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姜兰想了想,将这只蜈蚣放在了窗沿上,又对着它输送了一点刚刚练出来的毒性真气,然后学着白秋然这些年来经常念叨的一个词语,说道:
“我不杀掉你,你能否活下来,就看缘分吧。”
蜈蚣的两根触须晃动了一下,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接着它迈动百足,从窗户里爬了出去,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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