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1章 人族先知
虽然韩非很想问混沌浩土是什么玩意,但就这么直接问出来,也未免显得自己太无知了,索性也就没问。反正去了人族,自应该可以获取不少信息,应该会有关于这浑沌浩土的信息。
韩非也是好奇,混沌纪元的海界,和后世的海界到底有什么不同?
此刻不祥尚未出现,或许出现了但是没有人在意,所以这个时候,在海界之外,应该还没有碎乱星海的存在。
片刻后,当韩非等人降临海界,也就是这混沌浩土。韩非只觉完全陌生,他的感知一扫,便发现此间到处都是险峻的神山裂沟,放眼所及,有无数地方还被一些迷雾笼罩,几乎感知中的半数区域,都还没有被开拓出来。
这些地方,要么是绝地,要么是宝地,有些地方,甚至有神光环绕,异象频生。
至于海洋,见倒是见着了,但是并不多,不足陆地的十分之一。不过他倒是发现了一片完全由冰雪构成的区域,那里冰山峦嶂,数之不尽,若是全都融化掉,应该会覆盖一部分的陆地区域。
而此刻的海界,在韩非的感知之中,到处都在发生战斗。大大小小,万族生灵,有的在大打出手,有的在探索险地,总之就是一句话,混乱不堪。
韩非不禁疑问,“人族在混沌浩土这么久,难道没有去开辟这些凶险之地吗?”
只听苍天随口说道:“这些地方,对战神级以上的强者,没有多大的意义。所以干脆就留作试炼之地,让小的们慢慢去探索好了,也可以历练他们。至于战神级以上,自然还是在混沌星海里探索啊!”
“原来如此。”
片刻后。
韩非大致判断了一下,大概是海界东海神州的位置,这里偌大一片疆域,上面多是人族生灵。
而人族的数量,超乎想象,随便一感知,那都是超过万亿的庞大群体。具体有多少,韩非也不知道。
反正,在这片疆域内,其他万族生灵的数量,明显减少,比别的地方少了十倍不止。而且,在人族疆域之上,虽然有不少地方也在发生着大大小小的战斗,可多半是人族自己的斗争,外族在这里,显然十分拘谨,不敢胡乱出手。
“嗡~”
忽然,韩非心头浮现一抹异样的感受,就好像自己仿佛被人看穿了似的。
“主宰级强者?”
韩非心头一动,能让自己直接产生这种感觉的,至少也是主宰级强者。也就是说,此刻的人族,是有主宰的。
既然有主宰在,人皇怎么会落在苍天的头上。难道是因为潜力?
韩非能猜想到的可能,也只有这一点。大帝巅峰就能爆发镇海神灵级的战力,这要是跨越了至尊神术,那绝对不可小觑。
而且,韩非相信,苍天绝对是走通了至尊神术的,否则以他现在的力量,不可能统御万族。
“刷刷刷~”
人族核心之地,是一处背靠霞光山脉,前临海滨,万河交汇之地。这里汇聚了海陆山庭,灵气充沛。珍宝药园,随处可见,御下奇兽,数不胜数。
那江河汇流之地,用九头龙蛟懒洋洋地趴伏,享受着水流的冲击。那山脉之中,有神鹏傲立山巅。在沧海之中,有魔章镇守临海,有龙龟蛰伏海岸。在核心之地,神女坐在虎狰背上,手持靑笛,正看向韩非二人。
在这里,韩非所见,三千神灵,不在话下。这还仅仅是这一处核心之地。人族其他地方,神灵也绝对不少的。如果将这些强者都集中起来,天知道有多少。
除了这些神灵之外,有海量的大帝巅峰在闭关修行,这些大帝巅峰中,应有不少是可以成神的。但这个时代,他们对神灵似乎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所以还在潜修,有的试图突破极道巅峰,有的已是极道巅峰,在追求更高的层次。
总之,韩非所见之人族,强得离谱。
“恭迎吾皇归来。”
有些不在修炼中的强者,纷纷高呼。不过也仅仅是高呼了几声,就没了下文,也没有上前问东问西的准备。
只有少数几人,比如那手持靑笛的神女,坐着虎狰,漫步而来。
此女看向韩非和西门凌兰,淡淡道:“混沌之中,还有族人?”
只听苍天笑道:“青茗,这位是王寒,第一至尊的另一个传人,我的嫡亲师弟。这位是我弟妹,西门凌兰,领悟时光大道,实力甚是不凡。此番妖植一脉之行,幸好有他二人相助,否则此行恐怕就只能剩我一个归来了。”
“哦?第一至尊还有其他传人?”
只见,靑茗朝着韩非二人微微颔首:“多谢二位出手相助。吾乃人族少司命,司掌人族气运,二位称我靑茗即可。”
“少司命?人族还有这种职务?”
韩非微微点头,这女人实力很强,不仅仅是镇海神灵级那么简单,哪怕是无形间的那种威压,都让韩非感觉有点不舒服。
“幸会。”
“嗯?”
靑茗微微有些意外,这韩非实力不过尔尔,面对自己却如此平淡,缺乏敬畏?
而靑茗又看向西门凌兰,更发现西门凌兰似乎同样无畏,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极为淡漠,没有丝毫的动容。
靑茗微微皱眉,暗中掐指,结果这一掐,天穹嗡嗡震鸣。她不禁有些讶异,只是看了一眼而已,竟然都能触发天象异变。
不过靑茗,依旧抬头看了过去,便见那煌煌气运,竟然不在苍天之下。
这一刻,不由得靑茗不动容,这等气运之身,岂不是又一尊人皇之相?不过,天象初现,便被某种力量给消弭,纵然是她,也看不清后面情形。
只听苍天笑道:“靑茗,不用看了。师弟与我一样,走无敌路,修至尊术,亦可爆发超神级一战。本皇与他已经切磋过了,身份已无问题,北风他们都是亲眼见证的。”
顿时,苍天身边那几位弑神级强者也都纷纷点头,其中一人开口:“少司命,吾等确是见证那一战。王寒大人与吾皇争锋,仅在无敌路上稍逊色一点,其他几乎持平。”
“哦?”
靑茗深深地看了一眼韩非,虽然感觉有点不太合理。但是如果苍天真的亲自确认过这,这一点要比她直接看气运要来的准确,所以倒也没有深入去追探。
只听靑茗道:“怪不得先知大人说你此行会有逢凶化吉之势,让族内不必援兵。既如此,还请两位先去见一下先知大人吧!人族又出至强者,总要见过他老人家的。”
韩非和西门凌兰自然没有什么话要说,他们现在就等着看一看人族史料呢。不过,这个少司命在人族似乎有很大的权柄的,连苍天都几乎是以平等的身份与她交谈,那位先知呢?
韩非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先知这个词汇了,感觉这先知和那第一至尊,似乎都是当下人族的泰山北斗级的人物啊!
苍天:“自然,我正好要去把那些道种送给先知。师弟,你二人随我来,你们既然回归人族,先知是必须见的,走吧!”
……
人族核心之地,有神树一株,倒不是说树有多大,其实也只有千百丈高而已,其叶灿灿,流淌霞光。树体上挂着红彤彤的果实,数量不少,也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树体最上方,有一扇封闭着的木门,看似残破,但感知什么的,是完全渗透不进去的。
“咯吱~”
三人来到门前,苍天正欲敲门,却见那木门竟然自动打开。
“进来吧!”
一个古老且沙哑的声音,自屋内传出,说不出的沧桑。
苍天大大咧咧:“师弟,进。”
“嗯!”
待韩非进入这木门,本以为里面是幽暗一片,可谁曾料,光线竟然自树顶透过,照射在屋中,将屋内的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
这是一片数千米纵横得树内空间,并非一个小世界,或是小天地。而是的的确确是由这株树的树体构成。而且,似乎还不止这一层。
韩非入眼所及,就一卷卷神木雕琢而成书卷,这些书卷有些就径直漂浮在半空,有些是放在了墙壁四周的格子里。
除了这些书卷,还有一些比较大的图画,一些骸骨,一些奇石,灵草,还有一片紫色迷雾,正是鸿蒙紫气。
在屋内的每一个角落处,都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韩非不禁看了西门凌兰一眼,心说这先知的癖好,和时光神殿的人就有点太像了,喜欢研究各种各样的东西。
“先知,你要的绝世道种,我给你带了几株回来。你看着东西搁哪儿啊?”
苍天随意招呼了一声,然后就一脚踢开脚边的一个球一样东西。韩非眼睛瞥了一眼,竟然是一枚神格。
韩非都有些无语,好家伙,神格这种东西,也随便扔的吗?
“闭嘴,吱吱哇哇,大呼小叫,搅得的老夫心烦意躁。”
“哎~”
韩非还是第一次见苍天这么没脾气,被人骂了欣然接受,而且一副已经习惯了的样子。
“哗啦~”
只见,在一摞书简后面,一个身材高大,满头白发,拖着长胡须,穿着素色长袍的老者站起了身来。
那老者扫了眼韩非二人,然后看向苍天道:“道种呢?”
却见苍天随手一掏,又掏出四枚造型不凡,充斥神韵的绝世道种,有花朵模样,有藤蔓模样,其中竟然还有一枚人形模样的……面对这些绝世珍宝,苍天却一脸无所谓地丢给了老者,还懒洋洋地说道:“还有一株本皇送给师弟了,毕竟这初次见面嘛!不过这玩意好像也没什么用,抢了嘛那群妖植还生气,您老要这干嘛?”
老者接过道种,端详了数十息道:“你懂什么,去去去,这里没你事儿了。如果妖植一脉的人过来要……”
“敢来本皇的地盘要东西,本皇灭了他们。”
老者话没说完,就被苍天打断。气得老者不禁吹起胡子:“看把你给能的,就你能打是不是?如果真有人过来要,你就让他们等着,且等老夫研究完再说。”
“真不打吗?那我人族岂不是很没面子?”
老者没好气道:“滚蛋。你抢了人家绝世道种,已经很有面子了。”
苍天嘀咕:“是你让我去要的。”
“滚滚滚~”
苍天悻悻然,回头拍了拍韩非的肩膀道:“师弟,弟妹,你们跟这老头聊吧!待回头聊完了,我们喝一壶。”
“好的,师兄。”
……
待到苍天离开,这里就只剩下韩非和西门凌兰,别看苍天和这位先知没大没小的。但是韩非和西门凌兰都知道,这位先知,绝对是一位可怕的强者,在这里,他们甚至连动手的心念都生不出。
这不,老头随手就将那几枚道种丢在了地上,然后一挥手,屋内无数神木书卷开始自动归位,转眼之间,屋内便干净了一倍有余。当然了,只是相对而言,此刻的屋内还是乱的。
只见先知则背着双手,慢悠悠地走到了韩非和西门凌兰身前,绕着两人走了好几圈,然后面色逐渐凝重了起来。
终于,先知不再转悠了,随手一招,在韩非和西门凌兰脚下,生出一片木席,有蒲团这出现在他们眼前。而老者已经坐了下来,且身前自动浮现一张长桌,有茶壶自动倾倒出一片五色霞光,落在杯中,化作雾气蒸腾的茶水。
“唉!坐吧!”
先知开口,声音中似乎带着感叹。
韩非点了点头,也跟着盘坐了起来,两杯逸散着五色霞光的杯子出现在两人身前。
“喝!”
韩非并不觉得这老头有必要陷害自己和西门凌兰,也没有犹豫,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而西门凌兰本欲只浅尝一小口,结果杯中茶水竟彻底化作霞光,没入西门凌兰体内。
西门凌兰脸色微变,正欲开口,却听先知道:“无妨,洗涤灵脉,滋养血肉和神魂,提升根本天赋的东西而已。你二人的根本天赋,稍微有些低了,所以实力上比这个时代的人,要稍微差了一点。”
“嗡~”
却见,韩非和西门凌兰俱是一惊,全都震惊地看向这眼前这老头。
却见,这老头微微一笑:“不用如此惊讶。这世上不可能同时出现两个人皇,但你身上煌煌气运,还有可入血肉的人族愿力,是做不得假的。靑茗看不出来,那是因为她还没有突破至尊境,否则刚才你们俩就已经被识破了。”
韩非深吸了口气:“先知好眼力。”
先知则笑看着韩非道:“应该老夫夸人皇好手段才是。能破时间长河,进入我们这个时代,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甚至可以说,至今未有人成功过。但现在,竟然一下子出现了两个,所以,该意外的是老夫才对。只是,不知人皇阁下,费尽心思,来到我们这个时代,是欲为何?”
韩非见身份已经被识破,当即也不再隐瞒,直言道:“先知前辈,实不相瞒,我等二人,来自万古之后的时代。而那时,这星海,万族,恐蒙遭大难,尽数倾覆。”
“哦?”
先知微微眯起了眼睛:“你二人的实力我已知晓,都是超神级强者,说明在你们那个时代,还是有顶级强者存在,至尊境强者应该也是有的吧?”
韩非疑惑:“先知前辈,何为至尊?”
先知则也微微一愣:“你修至尊术,竟不知至尊为何?”
韩非摇头:“至尊术和至尊有什么联系吗?”
先知道:“至尊,便是超神级强者之上的境界,也就是你们当前境界,再进一步,便可达到至尊境。”
韩非和西门凌兰相视一眼,微微松了口气,这才道:“在我们那个时代,称呼可能稍有不同,我们称至尊境为主宰。但是,我们的敌人,是比主宰更加强大的存在。”
“哦?”
这一次,轮到先知动容:“比至尊还强的生灵?当真有那个境界?”
韩非面色凝重,然后重重点头:“唯有一人,但那人却是敌人。而从当下的混沌纪元到我们那个时代,万古之中,从未出现过超越主宰,也就是超越至尊的存在。”
“看来,那老家伙的猜想是真的啊!”
先知不禁感慨了一声,说地韩非两人脸色微变。韩非不禁道:“难道现在已经有人发现了不祥的存在?”
“不祥?”
先知看向韩非二人:“这便是你们说得超越至尊的存在?”
“嗯!”
先知淡淡一笑:“老夫所言并非指他,而是第一至尊,也就是创造人族至尊术的家伙。那老家伙走到极致后,说是在至尊之上,还遮有一层迷雾,所以他便撂了挑子,独自踏上了一条无归的路。关于第一至尊,回头你们自己看他的卷书吧!且与老夫说说那不祥。”
说着,先知便唤来了那一片鸿蒙紫气,将此间包裹,竟是拿此物充作结界。
见韩非两人疑惑,先知淡淡道:“有些事不在天道范围允许之内,便是说也说不得。按理说你们在进入这个纪元后,应该会忘记后世的记忆的。但你们没忘,代表这个时代认可了你们。可即便是认可,也不代表,什么都可以说。所以,老夫得瞒过这个时代的天道才行。但两位记住,除了在老夫这,后世之事绝不可提起,否则必会引起这个时代的反噬,纵你是人皇,亦不可阻挡。”
韩非和西门凌兰不由得心头惊叹,这都能瞒下来?被先知这么一提醒,韩非的确想起,当初回到西门凌兰所在的末法时代的时候,他的确是连浮空石都想不起来的。
所以,先知此言,是完全值得信任的。
此刻,韩非虽然心中有诸多疑问,但是不祥才是头等大事。
只听韩非噼里啪啦,从人族统一六脉,到不祥出现,混沌纪元的崩毁,到洪荒时代的不祥归来,再到诸神时代,末法时代,沧海时代,末日纪元……
先知全程静静聆听,神态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变化。待韩非说完,先知终于微微点头:“不曾料,老夫竟有幸通晓未来的机会。所以说,你们是回来寻找灭杀不祥的办法?”
韩非点头:“不错,混沌纪元,天地间灵宝最多,强者遍地,在这里,或许能找到对付不祥的办法。”
然而,先知却微微摇头:“人皇阁下,已经发生的历史,是不可更改的。不管你们是如何进入这个时代的,哪怕时代认可了你们,你们也不是这个时代的参与者,除非你们本该存在于这个时代。现在,你们在这个时代,只能做两件事情。”
“哪两件?”
先知平静道:“当看客,你们可以观摩此时的混沌星海,可以查阅任意的记载,凭此来增加你们对这个时代的了解。”
韩非心头微沉:“还有呢?”
先知继续道:“修行!你们可以在这个时代修行,乃至突破,都没有关系。但不能窃取这个时代的重要东西,更不能参与这个时代的战斗。”
韩非皱眉:“但是我们已经参与了。还有,先知前辈,有一段历史,我想讲与你听一下。”
“哦?你且先讲。”
韩非当即将自己回到禹城,遇见西门凌兰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他当时可以说是改变了整个禹城,改变了西门凌兰,改变了无数人。
然而,先知听完后,只是平静地说道:“因为你本就该是那个时代的人,这是其一。其二,就算没有你,那座禹城也会发生改变。你说你变成了傻子,但你可曾想过,或许在那个时代,本来就该存在这样一个天资卓绝的傻子,只是被你顶替掉了呢?”
“嗡~”
韩非和西门凌兰,俱是一惊,心头竟生出一种无名的恐惧和震撼。
韩非心头剧震,如果真的是这般,这岂不是说,西门凌兰本该爱上另一个人,一个被自己顶替掉的人?
西门凌兰也不敢想象,如果当初在大荒村的,不是韩非,那还会有现在的自己吗?
西门凌兰:“所以我们来此,终究是什么都做不了吗?”
先知微微笑道:“了解这个时代,修行,都是你们可以做的。当然了,如果你们是实在想参与进来,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韩非顿时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先知微微一叹:“寄生。寄生两个活人,然后斩掉你们自己的意识和记忆,让你们的一部分成为这个时代本身的一部分。待到你们离开这个时代的时候,再将他们收回,便可以全程参与这个时代。”
韩非苦笑:“这样的参与,意义似乎并没有那么大。”
然而,先知却摇头道:“不一定,如果你寄生的对象,是苍天呢?”
那一刻,韩非豁然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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