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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死人了!


  “君无欢。”南宫御月面无表情地看着朝他们走来的长离公子。

  君无欢走到了楚凌跟前,含笑道:“笙笙,我去家里寻你,雅朵姑娘说你已经走了。你是跟大皇子妃一起来的么?”楚凌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我仿佛告诉过你我会跟大皇子妃一起来吧?虽然如此,楚凌还是很给长离公子面子的点了点头。

  君无欢伸手握住了楚凌的手,方才面对向南宫御月,道:“国师也在这里。”

  南宫御月冷冷地盯着他,旁边地田君仪却有些忍不住道:“你是长离公子?”传说长离公子是个病秧子,怎么会是这个样子?虽然说君无欢很出名,即便是他们这些闺中少女都听说过,但是真的见过君无欢的天启贵女却并不多。许多人都只是听说君无欢是个久病缠身的病秧子。病秧子自然不会好看到哪儿去。所以即便是知道楚凌跟君无欢有了婚约,田君仪也很不以为然。就算是被封为郡主又如何?还不是只能挑一个西秦的商人,而且还是个不知道能活多久的病秧子。但是此时看到君无欢众闺秀才发现,这位长离公子的风采分明完全不输给南宫御月啊。甚至这温文尔雅的模样,比坏脾气的南宫国师好接近不知道多少倍。上京皇城里的那些所谓权贵公子,更是拍马也赶不上。

  君无欢看了她一眼,微微蹙眉,“不知这位姑娘是?”

  田君仪道:“小女田君仪。”

  君无欢微微点了下头,便转身看向楚凌轻声道:“笙笙可还有事?若是没事我带你去见几个人可好?”

  楚凌巴不得赶紧摆脱南宫御月这个麻烦,自然是点头,“好啊。”

  君无欢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道:“咱们走吧。”

  被无视了的田君仪脸色顿时有些难看,看着君无欢拉着楚凌要走,忍不住开口道:“长离公子,还请你以后管好自己的未婚妻。”这话一出,原本就有些阴凉的花园里的温度立刻降低了许多,胆子小的姑娘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君无欢再次看向田君仪,脸上虽然带着笑意眼神却透着几分冰凉,“不知道田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田君仪轻哼一声,傲然道:“既然有了婚约,就不要再跟别的男子纠缠不清了。免得别人还以为长离公子连自己的未婚妻都留不住。”

  楚凌微微微皱,看着田君仪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厌烦。这姑娘大约是被田家养得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之前还能维持一副大家闺秀高高在上的做派,这会儿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竟然直接开口乱咬人了。她到底知不知道,如今这世道当真是很容易祸从口出啊。

  君无欢打量了田君仪片刻,目光渐渐变得有些漫不经心起来。他抬手轻轻理了理楚凌垂在胸前的发丝,漫不经心地道:“田姑娘说的别的男子是南宫国师么?”

  田君仪脸色微红,忍不住看了南宫御月一眼。只是南宫御月虽然是个蛇精病,却是个随时保持着面无表情的蛇精病。凭田君仪的眼力想要从他脸上看到什么表情是不太可能。有些失望地低下了头,田君仪轻声道:“长离公子明白就好,我也是为了长离公子的名声……”

  “有一句话不知道田姑娘听说过没有?”

  “什么?”田君仪看着君无欢。

  “多管闲事。”君无欢有些血色浅淡的薄唇轻轻吐出了四个字,让田君仪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君无欢一只手把玩着楚凌的发辫,一边淡淡道:“笙笙如此美丽聪慧,自然会有不少虫子黏上来,这跟笙笙有什么关系?想要追求她的人越多,就证明笙笙越优秀。关键是…这跟田姑娘有什么关系?”

  “你……”田君仪没想到君无欢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西秦对女子的约束并不比天启少,所以田君仪理所当然的认为身为西秦人的君无欢必定不能忍受这样的事情,却没有想到君无欢偏偏就是个不按理出牌的人,“长离公子难道真的不怕别人说你……”

  君无欢道:“本公子何必在乎别人说什么?田姑娘,你若是对南宫国师有意,可以自荐枕席,拉着笙笙踩踏算是怎么回事儿?还是说,你田家真的以为本公子和大将军都是没有脾气的人?”

  田君仪心中一惊,却还是忍不住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南宫御月的反应。

  南宫御月轻哼了一声,道:“君无欢,你少在笙笙面前污蔑本座。本座才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君无欢嗤笑一声,有些慵懒地道:“是啊,你随便起来不像人。笙笙,有一句话田姑娘说得还是对的,以后离南宫御月远一点,脏。”

  南宫御月冰山一样的脸终于裂了,阴冷地瞪了君无欢片刻突然冷笑一声,“本座自然跟长离公子不一样的,君无欢,病了这么多年…你还行么?”

  “……”你们两个特么的是不是不知道这里还站了一群未出阁的小姑娘啊?同情地扫了一眼站在旁边脸色苍白已经摇摇欲坠的田姑娘,楚凌拉了拉君无欢低声道:“咱们先走吧,我有点累了。”

  君无欢收回了和南宫御月厮杀的眼神,牵着楚凌道:“也好,走吧。”

  “你们…站住!”田君仪苍白着脸色厉声道。楚凌皱眉,对这姑娘的再三纠缠有些不耐烦了。她若是心情好倒是不介意陪这些小姑娘玩玩,但是现在她明显没有这个心情。

  “田姑娘,我们还有事。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跟南宫国师说,恕不奉陪了。”楚凌淡淡道。

  田君仪咬着唇角,恨恨地瞪着楚凌声音有些尖锐地道:“你自己不知廉耻……”

  众人直接跟前身影一闪,原本站在楚凌身边的君无欢已经到了田君仪跟前。君无欢伸手一探就扣住了田君仪的脖子,正要开口说话旁边一道劲力已经冲了过来。以君无欢的实力,随手一提就能让田君仪避开这一掌,但是君无欢并没有这么做。不仅没有,因为他捏着田君仪的脖子,即便是田君仪自己发现了也没有办法躲开。于是田君仪便生受了这一掌,一口鲜血直接吐了出来。

  君无欢站的位置十分巧妙,不仅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没有伤到他半分,就连田君仪突然吐血都没有溅到他身上分毫。看着手中吐血的少女,君无欢毫不动容,淡淡道:“道歉。”

  旁边围观的少女哪里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纷纷尖叫着退开了。

  田君仪被君无欢捏着脖子根本说不出话来,但这还不是最让她难受的。最让她难受的是方才那一掌是南宫御月打的。她忍不住扭头看向南宫御月,脸上也忍不住多了几分哀泣之色。

  君无欢并不想看她表演悲伤欲绝,手指扣紧了几分淡淡道:“道歉。”

  “君无欢。”楚凌沉声道,若是君无欢一不小心将人给掐死了,麻烦就大了。

  “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不远处,一大群人急匆匆地赶来。方才田君仪一行人刚刚找上楚凌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去禀告了,这会儿却是得到消息的田衡和夫人带着大儿媳妇还有几个凑热闹的宾客赶了过来。看到被君无欢捏在手里唇边染血的孙女田衡顿时变了脸色,“长离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君无欢淡淡道:“我也想问田大人,你是什么意思。”

  田衡一愣,他确实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让一个外人捏着自己孙女的脖子说话,田家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请长离公子先放开阿仪,有什么话都好说。”

  君无欢轻笑了一声,“好说,既然田大人不知道令孙女做了什么,我就好好跟你说说。田大人,俗话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令孙女对南宫国师思之如狂,别的姑娘但凡跟南宫国师多说两句话,她就恍若疯癫的百般辱骂羞辱。这也罢了,本公子管不着。但是,她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骂到笙笙头上。田大人是觉得大将军不在上京,武安郡主可以随意让你田家人欺负了?还是以为本公子马上就要死了?”

  田衡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长离公子,这…这只怕是个误会。还请你先放开阿仪。”

  一起过来的贺兰真已经到了楚凌面前,拉着她道:“笙笙,那丫头骂你了?她还对你做了什么?这也太猖狂了!”辱骂皇帝亲封的郡主,还是拓跋大将军的亲传弟子。这田家难不成是觉得他们地位稳固已经可以跟拓跋将军抗衡了?论势力,田家可能真的比拓跋兴业强盛,因为拓跋兴业从来都不拉拢朝中权贵势力自己也没有什么姻亲。但是若论在军中的影响力,只怕田家连拓跋兴业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北晋如今毕竟还是有兵权才的才是老大。

  “误会?”君无欢微微挑眉道:“请问,是什么误会?是笙笙跟田姑娘有杀父杀母的不共戴天之仇?还是田姑娘得了什么不知名的癔症胡乱咬人?或者是…田大人想说本公子和笙笙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田姑娘其实并没有骂笙笙?”

  田夫人皱眉道:“长离公子这话太过了,阿仪自幼便知书达理,怎么会辱骂郡主?”

  君无欢轻笑一声,对着田君仪道:“把你刚才对笙笙说的话,对着你的祖母说一次。不然,你这辈子就不用再说话了。”

  田君仪自然不愿,她又不傻,这话若是出口不仅坐实了她辱骂郡主更是对祖母不孝。无论是天启还是北晋,都是极其不待见不孝之人的。

  “不说?”君无欢笑道,“田姑娘莫不是以为本公子是开玩笑的?”微微眯眼,君无欢扣着田君仪脖子的手开始收紧。田君仪立刻感到呼吸困难忍不住挣扎起来。

  “长离公子,虽说来者是客,但是你也太过分了!”田衡终于忍不住沉声道,他在上京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真的让君无欢一个毛头小子拿捏住,让别人怎么看他?

  “请你立刻放开阿仪,否则别怪老夫不给你面子!”

  君无欢手指再一次用力,田君仪脸色已经有些发青,终于受不了挣扎着道:“我…我、我说。”

  君无欢满意地放松了一些,田君仪颤抖着看着田夫人道:“你…你不知廉耻!”田夫人惊呼一声,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孙女。虽然内心里明白孙女并不是要骂自己,但是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被孙女说不知廉耻,还是让田夫人恨不得有个地缝可以钻进去。

  君无欢轻哼一声,随手将田君仪扔了出去,“田大人好教养,这件事回头你自己去跟大将军解释吧。笙笙,咱们走吧。”

  楚凌看了看君无欢,轻叹了口气伸手握住君无欢的手。看着田衡淡淡道:“田大人,我这个郡主确实有些比不得皇室血脉来的名正言顺。但再怎么名不正言不顺也是陛下亲自册封的。不过,你该庆幸我如今是郡主,看在陛下的面子上我也该给田大人一个面子。若不然,说不得我只好自己动手讨回公道了。”

  田衡气得脸色铁青却终究说不出什么话来,旁边地田家大少夫人早就忍不住扑过去抱起了田君仪,心疼地看着女儿奄奄一息的模样忍不住道:“郡主,就算阿仪一时失言,长离公子也不能这样折腾人啊。”

  楚凌淡淡道:“少夫人可能弄错了,令爱吐血可不是长离弄得。”

  “是本座动的手,怎么了?”旁边地南宫御月漠然道。

  田少夫人惊愕地看着南宫御月,却见南宫御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两人,皱眉道:“什么玩意儿也敢肖想本座?君无欢说得倒也没错,田家这个教养…呵呵,我貊族仿佛也好些年不曾出过如此明目张胆地肖想男人的女人了,想一想谷阳公主都要被送到漠北去了,这个玩意儿留着好像有些不公平啊。田大人,本座建议你尽快把你这孙女嫁出去,免得哪天你当了外祖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围观的众人忍不住抽了口凉气,这话说的好毒啊。

  田家是中原人,如今的北晋权贵为了保持血统纯净是绝不会让家中嫡子娶中原人的,哪怕是田家这样的权贵之家的女儿。因为一旦娶了中原血统的女人就表示他彻底失去了继承权。而同样身为中原人的权贵家族,对女子的名声是十分苛求的。也绝不会娶田君仪这样一个名声败坏的女子。如此一来,也就剩下那些想要攀附田家的小门小户了。

  “国师!”田衡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忍不住厉声道。

  南宫御月似乎对眼前的状况毫不在意,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听了他的话痛苦的哭啼着的田君仪道:“若是实在嫁不出去,倒是可以送到白塔来给本座当个侍女。脑子虽然不好使,长得到还可以,当个摆件也是可以的。”

  楚凌站在君无欢身边看着南宫御月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君无欢低头看她,轻声道:“笙笙,怎么了?”

  楚凌低声道:“别闹了,别忘了我还有事儿要办。”

  君无欢不以为然,“没关系,找机会再办就是了。”

  楚凌翻了个白眼,“那你们接着闹,我要走了。”

  君无欢立刻温和地道:“那不闹了,我陪笙笙走吧。”

  楚凌瞪了他一眼,一字一顿地道:“我、自、己、走!”

  君无欢沉默了一下,轻声道:“小心。”

  见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楚凌满意地点了点头,也不打招呼直接扭头走了。

  旁边的人见状,连忙问道:“咦?郡主这是……”

  君无欢垂眸道:“笙笙心情不好,只怕没办法给田老夫人贺寿了,就先走了。”众人也理解,都闹成这样了谁还会贺寿啊?不过这次这田姑娘闹得也确实太过分了。当着武安郡主的面骂她不知廉耻?你是没见过当初武安郡主是怎么对谷阳公主的吧?没直接揍你一顿都是给了田家天大的面子了。

  田家人自然也看到了楚凌离开,只是今天的事情说到底都是因为楚凌而起,他们自然也没有心情留楚凌了。更何况,眼前还有南宫御月和明显不打算走的君无欢需要他们解决呢。

  楚凌一路飞奔回家之后便直接宣布闭门谢客今天谁也不见。原本打算直接在席间动手,谁知道发生这种破事儿她肯定不能再留在田家了,只好自己回来重新做准备。

  飞快地换了一身衣服楚凌很快就再一次出现在田府了。这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田府也变得灯火辉煌起来。显然之前的事端并没有影响到今天的寿宴,整个天赋依然还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今天田家人来人往,虽然加强了守卫但是能钻的空子依然比平时大得多。楚凌几乎没花费什么力气就进入了田家,直接往招待男宾的院落而去了。这边比起招待女眷的地方更加热闹,地方也更大。田家足足拨了一个花园两个院子才安置下这些客人。因此楚凌也废了一会儿工夫才终于找到了她的目标——北晋镇国上将军铁牡尔。

  楚凌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一个偏僻的房间里喝酒,铁牡尔的人缘非常不好。天启人自然对他避之唯恐不及,北晋人也喜欢跟他打交道。连同样是明王麾下的将领都与他甚少来往。所以铁牡尔一般不喜欢参加各种宴会,但是今天田家的宴会他却来了。田家是中原人,府中的仆从婢女绝大部分也是中原人。铁牡尔早就听说田家的女眷养尊处优十分的美丽动人,就连小丫头都比外面那些女人水灵。更何况,田衡那老东西竟然敢一再对王爷的拉拢装聋作哑,铁牡尔早就下定了决心要给田衡一个天大的难堪。

  所以,一开始铁牡尔就是怀着恶意来的。此时,并不宽大的房间里铁牡尔正坐在窗口心满意足地喝着酒。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软榻上躺着一个一身狼藉早已经没有了呼吸的女人,另一边的墙角下同样躺着一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少女。铁牡尔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心情愉悦地喝了一口酒。就算是田衡那老东西的儿媳妇和孙女又怎么样?只要他推说自己喝醉了,田衡还敢杀了他不成?

  砰砰。

  门外传来两声轻轻地敲门声,铁牡尔微微眯眼从窗口看过去,是一个小丫头端着一些点心和酒水站在门口。虽然只看到了一个侧影,但是铁牡尔已经感觉到这是一个纤细娇俏的妙龄少女。原本刚刚宣泄过的欲火立刻又喧腾了起来。

  “进来。”

  门被推开,少女低着头端着托盘声音娇俏清脆,“管事看到客人在这里,特命奴婢送些酒水点心过来,若有怠慢客人的地方…啊?!”少女走进来骤然看到地上和软榻上的两个女子,不由惊呼一声将手中的托盘摔在了地上,整个人也吓得跌倒在了地上。

  铁牡尔嘿嘿一笑,站起身来朝她走了过去。

  “小丫头,抬起头来让本将军看看。”

  少女抬起头露出了一张清美的娇颜,只是那张脸上此时写满了恐惧,她手忙脚乱地想要爬起来却被自己的裙衫绊住了。

  铁牡尔觉得这少女有点眼熟,不过却并没有多想大笑一声就朝她走了过去。

  “你…你…别过来。”少女连连后退,“我叫人了!”

  “你叫啊。”铁牡尔笑道,“多叫几个人一起来看看咱们在做什么?”

  说话间,人已经到了少女跟前。少女惊恐地背靠着身后的柱子,铁牡尔本就凶恶的脸上此时满是狰狞地笑意。他毫不在意少女的抵抗伸手抓向她的衣襟。却突然看到少女微微勾起的唇角,脑海里电光火石间闪过了一个人影,“不对,你是……”武安郡主?!

  可惜他话音还未落下,一根细长的金丝就缠上了他的脖子。铁牡尔本是百战之将,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当下也知道这东西厉害,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抓同时另一只手用力拍向楚凌的心口。

  楚凌侧身避开了铁牡尔的一掌飞身而起手中另一根金线已经射向了铁牡尔。她如今的功力并不足以支撑一根金线作为杀人的凶器,所以金线的头上缀着一支暗器,有了暗器的重力加持,方才能用得顺手。

  “武安……”

  “废话那么多!”楚凌骤然贴近了铁牡尔,手中匕首毫不犹豫的攻向他的要害。铁牡尔方才荒唐了一场,又喝了许多酒,此时无论是体力还是反应都远不如平时。但即便是如此楚凌也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能将他压制住。也就难怪了君无欢自己没办法出手只能请她帮忙了。如果桓毓在京城的话或许还能有一战之力,君无欢手下的那些人只怕很难在这种地方悄无声息地杀了他。

  楚凌冷眼看着有些踉跄地扑向自己的铁牡尔,弹指间手中的金线已经缠上了不远处的柱子,另一头拿在自己手中。铁牡尔撞上来的同时内力瞬间贯穿金线,原本柔韧的金线立刻变得笔直坚硬。一道血花溅起,铁牡尔整颗脑袋直接被割了下来。

  楚凌收回了金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一道淡淡的白痕笑了笑。又动手将房间里大都的痕迹全部毁去才走过去查看了一下那两个女子。那软榻上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声息,那墙角的少女虽然还有气却已经陷入了昏迷能不能醒来还不好说。

  楚凌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地上身首分离的尸体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衫,重新捡起地上的托盘拂去了灰尘方才走了出去转身关上了门。

  今年田家的寿宴上气氛无比的诡异,下午发生的时间即便是田家再怎么封锁消息依然还是难以避免的传到了宾客们耳中。更不用说,闹出了如此难堪的事情的两位南宫国师和长离公子竟然也没有愤然而去,而是留下来继续参加寿宴。仿佛丝毫感觉不到尴尬一般。人家不走,田家自然不也不能赶人,不仅不能赶人还要继续热情周到的招待着。这其中的感觉实在是让人觉得难以言喻。

  君无欢和南宫御月各自占据了大厅的一角漫不经心地喝着茶。君无欢不走,南宫御月也不走。不同的是,虽然尴尬偶尔还是有人过来跟君无欢说说话的。南宫御月那里除了焉陀邑没人愿意过去跟他说话。就算是焉陀邑说了没几句话也被他自己给赶走了。

  “长离公子。”

  君无欢抬起头来看到站在跟前的两个人微微扬眉,“明王殿下?百里公子,两位有何见教?”

  明王笑道:“岂敢,只是看长离公子独自一人,本王便不请自来,可否打扰了公子?”

  君无欢摇头道:“怎会?两位请坐。”

  两人坐下来喝了杯茶,明王方才道:“听说下午长离公子和田大人闹得有些不愉快?”

  君无欢闻言脸色微沉,淡淡道:“明王若是要说这件事,就不必开口了。”

  明王叹了口气道:“原本这种事本王确实不应该插手,不过田衡毕竟是陛下的心腹,长离公子以后在上京这样的人…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

  君无欢露出一个冷冷地笑意,“明王的意思是,笙笙无端被人辱骂就这么算了?田家的女儿自己不知廉耻也罢了,求而不得便将火撒在笙笙身上,她好大的脸面啊。”

  明王劝道:“这事自然是田家的丫头不对,稍后让田家的丫头亲自上门向武安郡主赔罪便是了。这件事…不如看在本王的面子上,到此为止如何?”

  君无欢挑眉道:“在下好像没听说过王爷和田衡有什么交情,田衡只怕也未必会领王爷的情吧?”

  明王道:“田衡领不领情是他的事,本王却是为了长离公子着想。天启有一句话说得好,贫不与富敌,富不与官争。田衡时常在陛下身边,若是他因此进了什么谗言,一次两次的陛下不信,三次五次呢?”

  君无欢若有所思,明王道:“长离公子不如好好想想。武安郡主有大将军护着,自然吃不了什么亏,到时候直面田家的只怕还是长离公子。”

  君无欢沉默了良久,方才淡淡道:“多谢王爷提点,不过此事如何,还要看田家怎么做。”

  明王笑道:“长离公子尽管放心,便是别人不说陛下也定会让田家的丫头亲自上门向郡主赔礼的。只是武安郡主那边……”

  君无欢道:“若田家当真有诚意,我自会劝笙笙息怒的。”

  明王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并不喜欢曲笙,但是却不得不承认曲笙这个女子很不好控制。连公主的脸都敢打,跟田家闹翻还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偏偏拓跋兴业对这个徒弟十分宝贝。拓跋兴业为人正直,如果是曲笙有错在先还好说,如今摆明了就是田家不占理,等拓跋兴业回来只怕不会善了。田家若是不傻的话就该知道,牺牲一个已经名声败坏的孙女平息拓跋兴业的怒火是十分必要的。田衡若是以为自己在北晋皇面前的脸面能比拓跋兴业大的话,正好让他看看自己在陛下心中到底有几斤几两。

  “听说过些日子百里公子将要随军出征?”君无欢问道。

  百里轻鸿微微点头,君无欢举起茶杯道:“如此,在下以茶代酒预祝百里公子马到功成?”

  “多谢。”百里轻鸿淡淡道。

  明王也顺势聊起了这个话题,笑道:“长离公子既然也知道此事,本王正好有一些生意想要跟公子谈。不知公子可有时间?”

  君无欢侧首微微思索了片刻,道:“明王殿下想谈沧云城的事情?君某倒是也跟沧云城做个几笔生意,但是…这事上在下只怕是帮不上忙。沧云城难进难出,即便是君某也只是数年前侥幸进去过一次罢了。而且,也只是跟城中管事谈生意,连晏翎的人都没见到。”

  “但是,本王听说君公子是认识晏凤霄的。”明王微微眯眼道。

  君无欢淡淡笑道:“王爷这消息倒是不假,沧云城产一种药材,王爷知道君某一直身体欠佳,所需的药材中有一味主药便是沧云城特产。这些年虽然也试着培植和买过一些别处的,但是药效终究不及。几年前,一位友人为了君某曾经潜入沧云城想要取药不慎被抓了。在下去换人的时候见过沧云城主一面。后来有过两次交际,却都是在晏翎亲自来谈生意,在下却未再去过沧云城了。”

  “君公子觉得,沧云城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君无欢思索了片刻道:“能以一己之力支撑起偌大一个沧云城主,自然是当世俊杰。”

  见君无欢显然无意多说,明王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不过他也明白这并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地方,便也笑道:“如此,不如明日本王请长离公子喝茶,再做详谈?”

  君无欢点头,“也好。”

  说话间,寿宴便已经正式开始了。田家太夫人被几个儿孙扶了出来满脸笑容的接受儿孙拜寿。显然她并不知道今天下午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到孙女辈儿拜寿的时候才有些奇怪的问道:“阿仪丫头去哪儿了?”

  田少夫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祖母,阿仪傍晚有些着凉了。”

  田太夫人愣了愣,倒也没有多说什么道:“既然是病了就让她好好歇息吧。”她自然看得出田君仪并不是真的病了,但是既然连拜寿都不能亲自来,只怕是出了什么事。田太夫人活了这么大年纪自然不是稳不住的性子,便也淡淡放过了想着等一会儿私下再问。

  不等田少夫人松了口气,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凄厉地惨叫声,“不好了!死了人!死人了!”

  原本喧闹的大厅顿时一片寂静,很快又重新喧闹起来,“怎么回事?!谁死了?!”

  一个管事模样的男子跌跌撞撞地进来,“不好了!铁牡尔将军被人杀了!”

  “什么?!”

  众人大惊,君无欢垂眸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水。

  “铁牡尔将军被人把脑袋割下来了!”

  主位上的田老夫人也是大惊,惊吓交加之下竟然也一头栽倒了下去。

  “祖母!”

  “娘!”

  “太夫人!”

  一时间,大厅里乱成一片。

  等众人赶到铁牡尔被杀的房间里的时候,现场的模样更是让田家人的脸青紫交加。死的人不只是铁牡尔,还有田衡十分倚重的一个庶子的夫人。明眼人一看那模样就知道她是为什么死的。旁边角落里还有一个昏迷不醒同样一身狼藉的少女却是田衡的兄弟的孙女。再看看铁牡尔,不知被什么东西将头和身体直接分离开来,鲜血染红了一地。看起来像是已经死了不少时间了。

  田衡气得浑身发抖,“混账!混账!”一边连忙让人收殓少夫人的尸体,将那昏迷的少女抬下去。铁牡尔的名声本就不好,但是田衡怎么也想不到他竟敢在田家糟蹋田家的少夫人,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但是现在,铁牡尔死在田家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好说。

  明王同样脸色铁青,铁牡尔对他素来忠心耿耿如今被人给杀了他怎么能不生气?

  “田大人,你需得给本王一个交代!”

  田衡冷哼一声道:“交代?老夫还好想要请王爷给老夫一个交代呢。如今铁牡尔得罪了哪路鬼神老夫不知道,但是这件事…便是闹到陛下面前,老夫也不会善罢甘休!”

  拓跋罗站出来,道:“田大人,明王,两位还请冷静。当务之急还是尽快让人查出杀害铁牡尔将军的凶手,缉拿归案才是。”

  明晚有些怀疑地看着拓跋罗,之前拓跋胤坚决反对铁牡尔一起出征,拓跋罗自然是向着弟弟的。这么巧今天铁牡尔就被人杀了?

  拓跋罗哪里会看不出明王在怀疑什么,轻笑一声道:“阿胤,你今天下午在哪儿?”听了他这话,众人哪里不明白明王是怀疑四皇子了?拓跋胤微微蹙眉道:“申时末和大哥来田府,一直与几位将领讨论出征之事。”

  立刻有人附和,纷纷表示四皇子根本没有单独离开过更没有见过铁牡尔。

  明王皱眉,对铁牡尔不满的不仅是拓跋胤,百里轻鸿同样也是。但是明王相信不会是百里轻鸿动的手,毕竟百里轻鸿一下午一直都跟着他的。而且,百里轻鸿也不可能因为讨厌铁牡尔就要杀了他。

  除此之外,今天能悄无声息杀了铁牡尔的人并不多,君无欢和南宫御月…明王回头看了一眼,门外不远处君无欢和南宫御月正站在不远不近的说着什么。这两位显然是嫌弃里面血腥污秽,并不打算进来查看。

  也不是,这两个人从下午开始就一直没有离开过。

  门外,南宫御月眯眼思索着什么,好一会儿才侧首打量着君无欢,问道:“是你做的?”

  君无欢轻笑了一声,“南宫,你也有癔症么?是不是我做的,你不清楚?”

  南宫御月当然知道不是君无欢动的手,但是……“果然是你做的。”

  君无欢道:“你若是打算拿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来污蔑我,我建议你再想想。南宫,不是只有你手里才有把柄,两年前被你埋在城外荒山的人,你还记得吧?”

  南宫御月眼神一冷,淡淡道:“本座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两年前我在外面闭关并不在上京。”

  君无欢道:“不知道最好,正好我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南宫御月看着君无欢,“你这种人,竟然也能骗到那么多人相信,那些人眼睛都是瞎的么?”

  君无欢轻声道:“我自问还算是个正常人,国师为什么一定要觉得我是敌人呢?或许本来就是你的眼睛出问题了。”

  南宫御月嘲讽地笑了一声,“本座懒得管你的事情,但是你最好也别插手本座的事情,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说完,南宫御月不在理会不远处的凶杀现场,直接转身扬长而去。

  君无欢叹了口气,“到底是谁在找谁麻烦啊?”他对南宫御月的那些破事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好吗?罢了,还是先回去看看阿凌吧,也不知道阿凌有没有受伤。若非不得已,实在不该让阿凌出手的。

  想到此处,君无欢也转身潇洒地拂袖而去了。

  ------题外话------

  南宫御月:想一想谷阳公主都要被送到漠北去了,这个玩意儿留着好像有些不公平啊。不如一起送去给谷阳公主当陪嫁吧。

  漠北人民冷漠脸:你当我们漠北是垃圾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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