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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章 大崩溃、擒获(中)


  老白牛:感谢朋友们的支持,喊一声就多了这么多票,很高兴,人说亲戚朋友要走着才有感情,难道说作者与读者之间,也要喊着才更加亲近?

  另:忽然接到员工电话,要出门处理一点事,所以情节没完,只能明天继续,嗯,明天中午十二点,还有一章。

  ……

  “射击!”

  前方大股烟雾腾起,耿仲明等人的铳兵,又发动了第三次齐射,面前汹涌的溃军尸体伤者滚满一地,很多人往两边奔去时,还从侧面被火铳击倒。

  “射击!”

  后阵汉军,冷酷无情的发射了第四次排铳,猛烈的爆响中,哭叫声连成一串,呻吟哀嚎惊天动地。

  到了这个时候,很多溃兵才惊醒过来,略略恢复理智,在后阵大军的喝令下,或惊恐地往两边逃去,或呆若木鸡的原地不动,他们中一些军官趁机整顿,咆哮组织力量迎战。

  看潮水般的溃兵终于停下来,在前方乱糟糟的列阵,还有很多人奔到大阵的后方,尚可喜等人终于松了口气。

  而看自家军士无意义倒下一大片,石廷柱等人脸上剧烈哆嗦抖动,心疼得无以伦比,他们一旗才多少人啊,战后便是得胜,想必长时间内也不能恢复元气。

  不过溃兵总算停止了,不幸中的大幸。

  正在冲锋,紧追不舍的靖边军等枪兵们,则是接到紧急的鸣金声音,军令如山倒,便是心中不甘,也得潮水般退了回去。

  前方的战事,韩朝与钟显才都看在眼里,钟显才认为应该一鼓作气,以枪兵再次击溃他们的溃兵,再击溃他们的铳阵与枪阵。

  对靖边军的战力,钟显才充满信心。只是韩朝认为溃兵己止,孔有德等铳阵森严,以靖边军枪兵之勇,肯定可以冲破。但己方定然伤亡惨重,得不偿失。

  打仗,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能被愤怒与暂时的胜利冲昏头脑,需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胜利。

  二人中。显然韩朝资历与威望更重,所说也是老成谋国之言,虽然心急大将军那方,钟显才还是接受了他的意见,营部下令鸣金收兵,让枪兵们退了回来,让铳兵上前。

  只是看着前方,二人都有遗憾与不甘之感,此时或早前,若有身兼铳兵、枪兵两利的兵种就好了。铳兵能如枪兵那般近身作战,枪兵能若铳兵那样远远射击,如此,就不会延误战机。

  二人心中,不约而同浮现当时大将军手持铳剑的场景,他老人家高瞻远瞩,或许,早就想到眼前情形了吧。

  “向前!”

  “齐步……走!”

  鲜红翻腾的旗帜下,伴着激昂的鼓乐,密密的靖边军与宣镇新军。铳兵们如墙而进,经过先前的战斗,四层铳阵比原先疏窄了一些,不过仍从第四层。第三层调兵,保持前二、三列的齐整。

  军官们的喝令中,营部的金鼓手敲响步鼓,将士们随着鼓点行进,行了数步,悠扬的笛声响起。随后洞箫,喇叭,鋩锣齐鸣,伴随音乐节奏。

  嘉靖年后,明军很多行军奏乐,使用的是戚继光的凯歌等军曲,一般明军敲一鼓点,前进十步,只有靖边军是伴随鼓点,不断前进。

  在他们军中,把总部有步鼓与鋩锣,鋩是铜锣的古称,可以相互敲击,发出激昂的声音,手持小棍敲击鋩的外沿,便是鸣金收兵。到了千总指挥部,有笛与唢呐,唢呐可以发出尖利的天鹅声。

  到了营部,洞箫,筚篥等声乐齐备,筚篥算管乐一种,兼笛箫之利,音色高亢、凄怆婉转,众乐伴随鼓点,发出震人心魂的声音。

  大军整齐向前行进,铳兵后方,炮兵们也紧急跟上来,特别那些佛郎机中小炮与红夷三磅炮。

  沉重的红夷六磅炮,落在后面不少,这种地势,火炮很不好走,特别遇到田垄之类的障碍物,还要往前抬起。

  一些炮营辎兵整理那些缴获的汉八旗火炮,它们的规格与靖边军火炮不同,一时半会,也不得使用,特别靖边军火药很猛,用量多了,有炸膛的危险。

  枪兵们潮水般退回后,仍然掩护在铳炮后方,特别是两翼,前方不远处,汉军镶黄旗,正黄旗,镶蓝旗,正红旗的铳兵大阵,一样列阵而来,他们刀枪兵种,却大多聚于铳兵两翼,鼓点同样敲得震天响。

  趁靖边军等退回的机会,他们让溃兵无害通过,乱蓬蓬在后方整队,铳兵专门挑出来,在铳阵后方排列层次。又因为小炮全部丢失,火力上落了下风,耿仲明、尚可喜几人紧急想出方法,铳兵正面抗住,枪兵急速出击,希望从两翼击溃他们。

  毕竟他们冷兵器手人多势众,如果将溃兵们全部算上的话。

  韩朝策马随着将旗而进,他看向右翼的宣镇新军,鼓点中,他们队列有些混乱,不过各个战士,仍然走得非常激情,经过先前畅快淋漓的战斗,他们或许己经领略到战斗的真谛,从心灵到肉体发生改变,跃升上另一个层次。

  只需击溃眼前的汉军,左翼的胜利,近在咫尺。

  “赵兄弟,铳兵需要更多的火炮支持,特别右翼方向!”

  “不错不错,如果有更多的火炮支援,我宣镇大军,定然可以挡住他们侧翼的攻击!”

  身旁的宣镇三员新军将官也是连连点头,韩朝的话,说到他们心里去,忠勇伯中军己经发出将令,宣镇余下那营,紧急上前支援,不过宣镇新军前方,己经聚集了更多的二鞑子,显然他们的突破口,放在了自己这方。

  这次的战斗,自家营伍打得有声有色,让他们感觉自豪喜悦,想必战后,一只强悍的军队定然诞生。

  当然,不能与靖边军相比,对靖边军的胜利,不论何人都觉得习以为常,他们打得好是必然。打得不好才是奇怪。

  说话的同时还暗暗感激,人说靖边军对友军慷慨,仅从眼前的韩游击便可见一斑。

  “好!”

  赵瑄与韩朝、钟显才等并辔而行,他重重点头。咬牙切齿。

  虽然炮营的伤亡让他心痛,那些炮手,倾注了他多少心力?然火炮近战,伤亡又是免不了的,而且经过战火的锤炼。辎兵学徒们,一样可以快速成长,成为后续炮手的重要补充。

  他大声喝道:“火炮用力推,推到最前方去!”

  “兄弟们加把劲!”

  所有的炮手喝着号子,使尽吃奶的力气,拼命将火炮推进,各门沉重的火炮,在田地上,碾出深深的痕迹。

  众多炮手拉着药包车与炮子车,紧急跟随在后。还有大量火炮,特别是红夷六磅炮,往宣镇新军那方推进。

  “你们不要跟我抢,让我的炮兵先打!”

  赵瑄恶狠狠留下一句,他持着马鞭,豪情满怀催动马匹。

  韩朝郑重道:“就看赵兄弟的了。”

  钟显才顾盼后方的丘陵,也非常期盼:“能不能快速击溃二鞑子铳阵,就看小瑄儿你了。”

  赵瑄策马奔去,留下一句嘟哝在空中:“能不能别在外人面前,叫我小瑄儿?”

  “前进!”

  密集的军阵行进。靖边军等,很快离汉军后阵不远,炮营的火炮,在炮手们努力下。己经与铳兵并行,一些火炮,甚至超过铳兵队列,黑压压向前方探出炮口。

  汉军那方,同样不断催促前进,越来越多的冷兵器手。汇集到两翼。

  终于,一声尖利的天鹅声,他们铳阵停止,同时有若响遏云天的喊杀声响起,密集的冷兵器军阵,往靖边军,还有宣镇新军的侧翼狂冲而来。

  “预备!”

  耿仲明、尚可喜诸人,神情狰狞地看着前方大步过来的明军铳列,还未到百步,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喝令铳兵作战,便是这个距离,有效射程或是破甲能力不强,他们也顾不上了。

  后军四旗的汉军铳兵,依着喝令,集体向前方黑压压举起鸟铳,个个神情扭曲中又透着紧张。

  “射击!”

  排铳的声音响起,硝烟弥漫,震耳欲聋的铳声中,列中一些靖边军与宣镇新军倒下,一部分炮手们,也痛苦地栽倒在地。

  “前层后退,第二层上前!”

  耿仲明诸人狂吼,随后他们惊恐地望向前方:“不好……”

  靖边军等,己经快速到达百步,他们的炮手,手持火绳杆,更向各火门处点去,再看己方,第二层铳手刚刚举起鸟铳。

  轰轰声猛烈的炮响,浓重的白烟腾腾而出,霰弹的轨迹,沿着田地的大片杂草,形成片片汹涌的波动,耿仲明等人的铳阵,一处处被靖边军的霰弹打透。

  地面上爆起的无数烟尘,他们的战阵中,一股股血雾激射,一个个站立的铳兵们血肉模糊倒下,他们各种姿势的扑在地上,不成人形的嚎叫翻滚。

  炮声响个不停,闪动的火光连成一线,越来越多的硝烟喷出,形成越来越浓密的白烟地带,大群的靖边军炮手怒吼着炮击,他们轮流发射,不停地装填霰弹,特别那些红夷大炮,都是使用双份的。

  火铳的爆响仿佛近在眼前,绵密的铳声不停,随着炮声,又有更多的汉军铳兵齐刷刷跌倒,让他们阵列变得更为稀拉,难以形容的火力强度,将他们一下打蒙了。

  只有孔有德正红旗的第二层某些铳兵扣动板机,余者也不知有没有发射,更多人呆若木鸡,然后随着铳炮之声倒下,或是惊慌下一片大乱。

  没有火炮支持,在靖边军等铳炮打击下,他们根本毫无还手之力,短时间内,后军汉兵的铳阵己是一片糟乱,根本谈不上什么层次前进后退。

  特别石廷柱等原先的铳阵溃兵们,他们勉强在后军阵后排了几列,对面的霰弹咆哮而来,将他们一些人都轰得倒地,先前的惨痛记忆涌上心头,再听身旁众多未死伤兵嚎叫,他们瞬间又崩溃了。

  他们尖叫道:“败了败了!”

  他们争先恐后的四散逃跑,引得前方的铳阵也是骚动,恐惧之下,很多人随之逃跑。

  押阵的那些噶布什贤兵砍了几个人,随后被汹涌的人流淹没。而这时,后军的冷兵器手正与靖边军等激烈搏杀,看到中部溃败,他们随之失去战心,大叫着逃命。

  短时间内,汉八旗全线溃败,数万人的溃军何等庞大,就见满山遍野的,都是他们呼喊与哀嚎。

  “不!”

  铳阵后百多步远的耿仲明怒吼:“不准逃,继续作战!”

  尚可喜、马光远也是目瞪口呆,真想不到,己方四旗,短短时间就崩溃了,比起石廷柱等人,他们这四旗更为精锐啊,孔有德的铳兵,更与靖边军交过手。

  石廷柱呆了一呆,对身旁心腹叹道:“完了,我们也逃命吧!”

  “不!……不要……”

  孔有德站在伊家岭上,他先是怒声咆哮,随后看溃败之势不可阻挡,山岭上的乌真哈超炮手,很多人更顾不上开炮的命令,丢盔弃甲,自顾自逃命去了,他猛地坐在地上,泪流满面,喃喃说道:“为什么……为什么这样?”

  “怎么办,恭顺王,怎么办?”

  山岭上的金自点面色苍白,他来到孔有德面前,神情哆嗦,惊惶地对着孔有德大喊,然孔有德面色死灰,他坐在地上,只是不发一言,爱德华多与几个佛郎机炮手同样来到他身前,焦急用夷汉话呼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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