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六百二十章:毒疆终曲(三)
“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证道之举不是直到取得成果便算成功吗?”自愧不如,朵朵感慨的同时又生出新的疑惑。
森皇道,“因为可以赚取资源,我将西门世家的污秽内情模糊化,送给另一个觊觎其地位的一流宗族,便能收到购买超清原版的强烈请求,给出资源清单,那个宗族便会竭尽一切帮我搜集修炼产物,供我提升实力。”
“用这方法,北冥、南宫、东方世家的家史机密被我相继卖出,获得巨量资源的同时,亦导致我名声大噪。”
“名声大噪?你丫实名卖片?”朵朵汗颜,满脸的不敢置信!
森皇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身为伪装者,怎会以真人现身?以我的能力,根本不存在当面交易的情况,资源放入储物戒指,操控种藤就能轻易取走,记忆结晶更是能送货上门,不存在实名卖片。”
“呃……那你大噪的是个什么名声?”
“中州谍圣,间谍的谍,别这么看我,中州人的品位,我也不怎么喜欢,当时也没有称号意识,便任由其发展;证道也理所当然的变成了从我主动出击获得成果而后贩卖,变为了各个宗族争相订制;最后甚至因为我的精力原因,变为了竞拍接单。”
“也是因此,我在极短的时间内,从中州谍圣晋升为中州谍神。”
“卧槽,混得这么好?”狂狼有些艳羡,像他自己,因无法使用空间之力,成名之前皆是骂名;成名后又皆是凶名,丝毫没有这种受人追捧的感受。
森皇沉默,最后轻叹,“混得好与坏,都是他人定义;当时年轻,只以为他们有求,我又有需,贩卖的是人类的利益,我身为魔兽,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互惠互利的事,岂有拒绝之礼;哪知后来的事态会演变到中州人人自危,神经兮兮的田地。”
“人人自危?神经兮兮?”狂狼与朵朵面面相觑。
森皇再叹,开始了他传奇过往的讲述。
十分钟的时间,整个传奇人生便被鬼圣获悉,原来尝到了情报机密掌控先机的巨大成效,中州宗族纷纷有了更为雄厚的野心。
他们从最初只想深挖四大巅峰世家黑料机密,变为了针对同一阶层一流宗族的情报打探。
毕竟四大巅峰世家根基雄厚,只靠花边信息和一些内部污迹很难撼动。
反观与自身保持同一水准相互制衡的一流宗族,却能因为一丁点的差异形成倾倒之势。
而起初购买情报信息的一流宗族瞬间谋划发动战局,结局完全意料之内。
掌握对方全局的族战发动方顷刻完成碾压,将对方宗族势力彻底击垮,甚至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便从一流宗族沦为十八线势力。
如此显赫的战绩,中州各方暗斗千百年未曾有过,一时间中州震荡,并在反应过来后,争相效仿,寻找森皇购买情报。
森皇也是心大,没有半点忌讳,来者不拒。
而其造成的结果便是短短半月,中州中高层势力风云际会,且开始了长达半个月的高频率碰撞。
几乎每一分钟,每个区域,都有规模巨大的族战爆发。
其中死伤之人不计其数,可当初那几个宗族的战绩再也无法复刻。
理由很简单,你有我宗族的情报信息,我也有你宗族的情报信息,且信息的购入时间从开始的几日前购置,随后针对布局变更部署,变为了几个小时内购置情报,随后进行突击调整,精力从战斗转移到谋略,结局自然不再呈现一边倒的局势。
森皇收取资源收到手软,各大宗族却开始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憋屈,纷纷声讨森皇情报生意做得毫无下限,没有操守,没有底线,有求必应,毫无保障。可又因为找不到森皇本尊,威慑不到他的安全,只能暗自谩骂一番后继续购买情报。
接下来就是无比诡异的中州局势。
之前血性十足的千百宗族,在半月的全力战斗后陷入了奇异的沉默之中。
每个宗族的高层都聚集在会议室内,茶饭不思寝不能寐。干什么?等情报,等敌对宗族的情报,等敌对宗族掌握了自己哪些情报的情报。
然后根据敌对宗族的情报,变更己方族人的战略部署;又根据得知对方宗族掌握了己方宗族情报的内容,再度变更族内战略部署,从而无限性的套娃,打防御战。
一个月下来,整个中州氛围低迷,每个走在外面的宗族人士都精神颓靡,顶着两只凹陷的黑眼圈谨小慎微的打量四周,并觉得除了自家宗族以外,其余宗族皆是不怀好意的小人。
同时、酒楼,青楼,各种消遣行业门可罗雀,他们都害怕自己在外消遣发泄的时候成为他人眼前的“消遣物”,中州形式严峻到人人自危。而掌管整个中州治安的卫州司,一个月内操碎了心。
早在中州爆发群体战乱他们便已着手介入森皇的情报贩卖,奈何森皇的伪装之道经由众多证道之举的提升,短短一月接连质变,圣境级别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够摸索到它的身处所在。
无可奈何之下,他们只得请动位于中州,以勘探侦查为根基的选灵公会。
在公会老祖“天眼”长老团的介入下,终于抓到了森皇的蛛丝马迹,从而进行疯狂的围堵绞杀。
这个过程极度漫长,直至中州宗族接连反应,一个月来的紧张神经轰然爆发,并将一切罪责归根于森皇本人。
于是在四大巅峰世家的带领下,动员数十万人,生生将森皇逼出中州地界,追杀无数万里,直至其遁入白炎地窟,围堵白炎地窟数年有余,方才自愤恨和解气中退散。
森皇被成功抹除,中州却并未因此回归正常。
长期购置情报,中州家族几乎倾尽家产,宗族成员死伤无数,又因宗族的动荡,致使繁荣昌盛的中州局势元气大伤,直至和平发育了五十余年,才终于恢复以往的富饶。
自此,森皇伪装者之名被各族定下,却又同时被各族从家族历史中抹去。
原因无它,只因众多家族的丑闻全被一人洞悉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他们也不想让自己的子孙后辈传唱。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总归一句话,当初年轻不懂事,险些弄丢小命。”
感慨过往,森皇一直在叹息,但从其眸子里散发的光彩不难看出,那段时日它是真的倍感自豪。
“所以到头来你一人没杀?”朵朵莫名。
森皇摇头,“露头则死,哪敢露头,再说了,他们与我无冤无仇,没必要啊。”
“那你杀戮者称号怎么来的?”
“那十五日无数宗族全力碰撞,死伤百万;他们不想承担责任,全赖在了我头上。”
话虽如此,但你要说死得那些人和他全无一点关系,倒也说不过去,毕竟都是因他的情报而亡。
鬼圣沉默,朵朵望了望森皇,“所以你之前不说人话是?”
“证道啊。”
森皇摊手,无奈道,“进入炎城,没办法修炼,你们的兽道武道皆能凭借感悟提升;我却需要实际成果。”
“有中州的前车之鉴,我自然不敢把手伸到这最后一片容身之所。没办法伪装隐匿,那就只好对自己进行包装,易容不现实,成天和你们呆在一起,总有被看穿的时候,一旦看穿,就会证道失败,浪费时间不说,还没有成效,思前想后,索性找了个最简单的方式,那便是隐瞒自己会说人话的真相,欺骗你们。”
“借此,只要你们真的相信我不能口吐人言,我的伪装之道也算能够收获一些成果,哪怕细小,积累下来也总有收获,好过于无;这就是理由。”
众人恍然,纷纷对森皇表示歉意,露出一副“这些年难为你了”的表情,修炼嘛,不磕碜。
但每个人却均向森皇靠近一步,将原本围堵它的圈围的更为紧蹙。
森皇惶恐,“你们干嘛!”
朵朵眯着眼道,“你当真没有利用伪装之道偷窥我们的隐私?”
森皇竖起三根枯指,“我发誓!我要窥视你们一件隐私,我遭雷劫洗礼,永世不得超生!”
“……”
好家伙,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不信也得信。
几人推开一步,尽皆沉默。
森皇伤心欲绝,痛斥兄弟姐妹不信他。
倒是狂狼一脸踌躇,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打破沉寂询问道,“那第七兽皇的事呢?也说说呗。”
“……”
提及第七兽皇,森皇的神情从伤心欲绝到生无可恋一秒转换。
它双肩拉耸,垂着手臂,有气无力的道,“还是因为年轻啊,那时我刚踏入圣境,正值摸索伪装之道的启蒙期,我便想以姑姑为目标试验一下,所以【凭借姑姑给我的唯一入境信物】,进入了姑姑的私人领地,找了个姑姑时常娴静待着的湖泉边伪装成一颗清泉草,看看姑姑会用多久发现我的存在。”
“谁知姑姑那日不像往常坐在是泉边休养生息,而是直接踏入清泉之中……然后,更衣沐浴。”
说到这里,森皇抱头蹲下,一脸惭愧。
其他几名鬼圣面面相觑,一脸震撼。
朵朵:“被发现了?”
森皇:“换你你能稳住吗?”
狂狼诧异:“没被杀?”
森皇仰天长叹:“躺了半年。”
朵朵皱眉:“那怎么又被追杀?”
森皇欲哭无泪:“躺着没事干,拿一些零散记忆画面练习精神映射质量和拓印速度,不慎把姑姑沐浴拓印了出来。”
“不慎?”朵朵狂狼齐露鄙夷之色。
森皇老脸涨绿:“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重点是然后。”
“然后呢?”两人追问。
“然后拓印太多,时隔太久,忘了拓印那份记忆的事,偶然一日与狐朋狗友家内玩耍,说起修炼精神拓印,它们想要观看拓印成果,然后就看到了那段记忆……然后就流传了出去,被整个兽族以圣经传扬,再然后,我那几个狐朋狗友便被姑姑生生捏死,我则在父母的保护下,连夜逃出了兽界;唉……!”
揉了揉茂盛的枝叶,森皇一脸烦闷,“现在好了,她知道我没死,绝壁跨越千山万水来杀我,兄弟们,下辈子再会。”
鬼圣:默哀……
与此同时,冰蓝也将异空魔族的消息全数共享。
水玲珑听到中途的时候便已神情凝重,目露愤然。
“它们……”
红唇轻启,水玲珑正要发表知后感,忽然一股震撼心神的灵魂之力轰的穿透她塑造的三重屏障,跨越百万米的距离,横扫了整个毒疆区域!
而身为灵魂之力爆发核心源头的沐辰,则猛然从入定中苏醒,一双灿金色的双眸爆发出五道竖瞳森冷的目视前方,沉声道,“雷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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