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妈此时也很无奈，我从小就是被他们养大的，我是什么脾气他们再清楚不过了，如果不是杨曼伤我太深，我根本做不到这么绝情……说“绝情”可能有点过了，我不认为这是一种绝情，最多算是处事果断而已。

        于凤琴拿起桌面的餐巾纸就往脸上抹，她已经掉眼泪了，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曼曼都怀孕了，你就让着她点呗，她昨天出门一整天就去办房产抵押的事，她想帮你，就算你不想用，也别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嘛，的确是我们家曼曼对不起你，可是她也不想这样啊。”

        “妈——”杨曼听到于凤琴的哭泣，又折返了回来，打断于凤琴的话说道：“妈你别说了，有什么好说的呢？他不用就算了，我留着给孩子买奶粉。”

        我妈在一边数落我说道：“方旭你给我改一改你的臭脾气，跟你爹一个样，快点给杨曼道歉。”

        我放下筷子起身说道：“我吃饱了，下午还是有事我先走了。”

        “站住。”老方叫住我说道：“你说说今天这事你做的对么？杨曼抵押房子把钱借给你，就事论事的说，人家做错什么了？关心你还关心错了怎么着？你不接受就算了，能不能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还断绝联系不来往，我告诉你，杨曼肚里的孩子要是你的，这辈子你们都断不干净。”

        我憋着气反驳道：“孩子是孩子，我们是我们，不要把孩子拿来说事，如果我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我对孩子负责是应该的。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一定要跟杨曼产生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现在我们离婚了，关系干净点比较好，尤其是在金钱上，我这么做是不想让自己以后太纠结。”

        说完，我拿起桌面的手机大步向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换上自己的鞋子，开门后我又停住了脚步，折回来对杨曼说道：“对不起，我刚刚没控制住情绪，我谢谢你把房子抵押筹钱给我，但是你的钱我不能用，更不会用。你一个女人又怀孕了，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自己攒点钱别花。我知道你爸妈有钱你不愁，但孩子出生之后你也是个母亲了，以后花钱算计着点吧，钱这东西不经用。”

        杨曼低着头说道：“不用你在这教训我，我自己的钱知道怎么用。”

        转身离开，关门的时候我还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的杨曼，这件事我的确做的有些过激了，说了一些刺激到杨曼的话，隐隐有些后悔，但是关于原则性的东西，我仍旧还是要坚持，和杨曼划清界限也是原则之一。

        如果这个时候真的让我和杨曼断了所有联系……我发自内心的说我做不到，主要是她肚里的孩子始终是个谜。

        坐在小区内的长椅上，我用尼古丁麻醉自己的悲伤，回忆刚刚发生的一幕，这是我和杨曼离婚以来，第一次听到于凤琴承认这件事是杨曼做的不对，当于凤琴要说出下去的时候，杨曼又出来打断于凤琴，不让她继续说，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我不知情的事。

        没过多久，老方也下来了，他看到我在小区内的时候愣了一下，应该是他自己都没猜到我坐在这里。

        他来到我身边坐下，低着头对我说道：“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我还想反驳说我没抽多少，但是地上那一堆烟头说明了一切，不过我还是听了老方的话，把半根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灭了烟头，靠在椅背上问道：“爸，你觉得我这件事做的过分么？客观点。”

        老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咱是男人，有些事你能接受，我也是不愿意接受，或许这里面存在着一些误会，误会解释清楚之前，我跟你的态度一样。”说到这，老方又是一个180°的大转变，“但是我告诉你，对孙子这件事上，你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孩子一天没出生，你就得好好照顾杨曼一天，刚刚不是说了嘛，咱是男人，别跟怀孕的女人一般见识，何况还是怀了你孩子的女人。”

        “呵呵……”我苦笑道：“等孩子出生之后发现不是我的，那就有意思了。”

        老方鼓励我说道：“如果孩子出生后不是你的，那都不用咱爷俩找她们老杨家人讨个说法了，你妈就能闹的她们家鸡犬不宁。”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现在对杨曼的好，全都是建立在这个孩子的基础上，是不是有点太虚伪了？”

        老方幽幽的说道：“人之常情，我关心我未来的孙子或者孙女，这有什么错么？”

        我不想和老方争辩，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有虚伪的一面，包括老方和我妈……也包括我。

        人性本善可能是个伪命题，一旦有了私欲，哪还可能一直善良下去？

        我没办法跟老方继续交流，因为我已经感觉到自己有些不喜欢他现在的样子了。老方见我要走，提醒我说道：“我和你妈后天早上的航班，你是今晚安排我们见你的小女友还是明天？你给我们个准确的消息行么？”

        我停住脚步转过头看着老方问道：“你能和我妈商量商量么？见顾瑶的事推迟到你们下次来昆明吧。”

        老方耸肩说道：“下次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我和你妈又不是洪水猛兽，你怕的是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我怕的是什么，但是我真的不想让你们见顾瑶。”

        老方向我招手，然后拍了拍长椅说道：“再坐一会儿，跟我聊聊你这个女友是干嘛的？家里条件怎么样？父母都是什么工作？你不想让我们见她，跟我说说这些总是可以的吧？”

        我看着老方问道：“我要是都跟你说了，你就可以打消见她的念头了么？”

        老方卖关子说道：“那你得先跟我说了，我才知道自己是否还那么想见她。”

        我觉得有戏，又重新回到了老方身边坐下，掏出烟递给老方，老方也接了，一本正经的问道：“和我说说吧，这个姑娘的工作、家庭条件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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