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正是雪琳芬，宋亚爽快地同意了摩图拉的推荐，不过很快，他就后悔了。

　　“詹妮弗，我很艰难地争取到了使用BET部分新闻画面的许可，我也很喜欢CBS替我剪辑的非正式版MV，所以，我不希望正式版MV过于偏离那个轨道。”

　　“你等等，我这首歌就是因为洛杉矶事件而写的，为什么不适合使用当时的新闻画面？”

　　“适当穿插一点，我又没要求占多大篇幅。”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难道不是心平气和在和你聊吗？我哪有态度不好？”

　　“好吧，我再次申明，我这是我的歌，我的意见需要被尊重……”

　　“你M-FX……咳咳，你以为你是谁！？”

　　他真被眼前穿着黑色紧身背心、牛仔裤、飞行员夹克的二十四岁大额头女人给气到了，这位眼高于顶的名导女儿上来就将初拟的MV剧本大幅删改，然后面对宋亚的质疑一直在自说自话，好像根本不会和人正常沟通一样。

　　宋亚自认为对付女人有一套的，开会前还特意恭维讨好了几句，拉拉关系，没想到碰到这么一个生冷不进的导二代。

　　怒气冲冲地结束了第一次准备会议，直接上楼去找摩图拉。

　　“詹妮弗？她人不错的啊，和新模范军乐队的那些摇滚歌手们很处得来。”

　　摩图拉颇为意外，“你真的要换人吗？我们和她签过合同了，这才开第一次会，传出去肯定会被人说你在耍大牌赶走导演，而且她是大卫林奇的女儿。到时候赔钱也是你和我们一起赔，MV的花销都从我们共同负担的八百万宣发预算账上走。”

　　“你会支持我的对吧？”

　　这首MV的预算很高，制片人是索尼哥伦比亚唱片派出的，宋亚也知道自己做不到一言九鼎。

　　“当然，但我劝你再和她沟通沟通，她二十四岁就拍商业电影了，有点傲气是正常的，你态度好点。”摩图拉说道。

　　宋亚摊手，“我态度已经很好了，你知道我的。”

　　“十八岁非裔A-List嘻哈歌手，对上倍受期待的二十四岁白人女导演，你认为大众会偏向谁？”

　　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摩图拉接起电话，“哈哈，我知道，MJ的全球巡演非常成功，创造纪录是肯定的，对……年底，十二月三十一号结束第一轮……”

　　MJ的危险之旅全球巡演极其火爆，他心情愉悦地抱着电话聊个没完，“那我先走了。”宋亚只得告辞。

　　“嗯。”摩图拉朝他抬了抬手示意知道了。

　　“我要更多关于詹妮弗林奇的情报，详细点，准确点，你在那的消息不怎么灵通了，让海登通过威廉莫里斯也打听下。”

　　现在没时间处理这件事，宋亚一边往外走，一边对叶列莫夫下达命令。

　　“我离开那有点久，好莱坞就是这样，风云变幻，一切都快得惊人。”

　　叶列莫夫为自己辩解了一句，赶忙去给海登打电话。

　　不管他，去到停车场，和等在那的几辆车一同出发，向皇后区开去。

　　“还有二十五分钟轮到你上场。”

　　等车停到NAS安排的一处地点，塔拉吉看看表，临时充当化妆师，就在车上给宋亚上妆。

　　“随便点就行，反正我也就出场五分钟。”

　　NAS很好地做好了保密工作，歌迷们只知道会来一名神秘嘉宾，宋亚决定还是来捧捧场，不能让兄弟伙寒了心。

　　NAS的跟班远远跑过来，递给保镖一个对讲机。

　　传送过来的是NAS的现场声音，他正在唱着首专里的单曲，东海岸说唱加西海岸匪帮风格，音乐处理上又用了小号等爵士元素，融合得很好，NAS的词一向是强项，质量非常高的一张专辑，大教授也是制作人之一。

　　“大家，下面我要介绍一位嘉宾，我的朋友、兄弟，我和他认识很久了，我的音乐事业受他帮助很多……”

　　NAS开始介绍。

　　“麦克。”宋亚手拉住车门把。

　　老麦克下车，顿时其他两辆车上的保镖全下来了，过来把车门团团围住，宋亚拉开门下去，和塔拉吉被他们护在中间，NAS跟班带路，一行人快速前进，配合默契。

　　很快来到后台，立刻有人递上了麦克风，另一位工作人员帮他戴上耳返，虽然NAS现在的管理人是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另一位高管纽曼，但毕竟是受他引荐才签约成功的，而且公司内部资源上也因为他的缘故非常充足，这里的工作人员基本都算自己人。

　　“他就是！APLUS！”

　　NAS宣布完，舞台下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特别是那些女孩，疯狂地发出高分贝尖叫，宋亚走上舞台，微笑着不停朝台下歌迷打招呼。

　　“感谢你能来。”NAS和他碰拳，拥抱。

　　“嘿，大家，NAS是我的兄弟……”宋亚按照计划好的台词，“咱们第一次见面你还记得吗？就在皇后区，那间炸鸡店离这不远？Rakim也在，我记得。”

　　他当然不会说自己去炸鸡店是替小洛瑞当中间人的，隐去主要情节，“波动小子？我当时心想，这个名字可不太酷……”

　　观众和NAS都笑了起来，简单几句商业互吹后，“请大家多多支持我的兄弟！他的音乐很棒！”

　　DJ打开前奏，是NAS的主打歌Halftime，“耶，耶，切克闹……”

　　他开始为NAS做配角，用之前沟通过的词句，大多是说唱中帮腔者的固有词，陪NAS唱完了整首歌，然后又好一番吹捧后，在观众们的尖叫声中安全离场。

　　没出现意外，宋亚长长舒了一口气，一行人回到翠贝卡家中，叶列莫夫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

　　“詹妮弗林奇的那部情迷海伦娜90年就立项了……”

　　叶列莫夫说道：“一开始女主是谁你知道吗？”

　　“你是在和我卖关子吗？”宋亚才没闲心玩猜谜游戏。

　　“呃，不是不是。”

　　叶列莫夫赶紧接着介绍：“麦当娜一开始是女主，已经定了的，但91年初开拍前不知道什么原因麦当娜突然退出，女主被换成了金贝辛格，后来金贝辛格也中途退出，被制片方告上法庭，今年法庭判决她要赔制片方八百多万，导致金贝辛格当场破产……”

　　“拍摄计划拖延，男主爱德华哈里斯一整年的档期被浪费，忍无可忍的他在离开剧组后对媒体说他只想继续自己的生活。于是男女主只好全部换人，雪琳芬当时在拍她父亲导演的双峰镇，受她邀请救场，成为了第三位女主。估计也只有雪琳芬那种性格的女孩能受得了她了，今年她才把片子拍完，明年一月会在圣丹斯电影节正式亮相，听说入围了评审团大奖。”

　　“90年她才二十二岁？就能独立执导麦当娜主演的商业片？”

　　宋亚皱眉，“三位主演先后离开，固然有其他方面因素，这部电影和这个导演肯定有很大的问题吧？”

　　“詹妮弗林奇在片场的态度非常恶劣，拍摄计划一再延宕后才有所好转，但基本上你今天遇到的那个就是真实的她了。”叶列莫夫回道。

　　“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开掉她。”宋亚才不想把自己的主打歌曲MV交给这种导二代拍摄。

　　第二天，两人再次在索尼哥伦比亚唱片见面。

　　“你想明白我对剧本改编的用意了吗？”她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态度，上来第一句话就差点再次惹火宋亚。

　　“不用想了，你已经不是这部MV的导演。”宋亚板着脸通知她。

　　“哈！”

　　她轻蔑地笑了一声，“可惜你说了不算，被宠坏了的大歌星……无论这里还是好莱坞，都执行的是制片中心制（电影控制权集中于制片人手里），你懂什么叫制片人中心制吗？”

　　这时候索尼哥伦比亚唱片指派的制片人走了进来，“詹妮弗小姐，很遗憾地通知你，我们准备中止与你的合作。”

　　“违约金会打到你账上的，请吧。”宋亚给她让开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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