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带来契机的遗嘱(四更)
一早起来时,屋子里静悄悄着,北方的冬天,房屋都是集体供暖的。卓枫在南方惯了,住了几年,每到冬天都有些不习惯。
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开窗透下气。冷风吹进来时,带起了窗帘的同时,还送来了一缕幽香,让人昏沉沉的头脑,倏然清醒了几分。
开窗时,玻璃上结了层冰渣子,卓枫手肘收回来时,碰到了个水仙花盆。
卓枫低头打量,“哪来的水仙?”
“我们家哪来的什么水仙,要是喜欢,过年买一盆养着,”丰兴急忙忙关上了窗户,都说女人心细,在他们家这话就要颠过来说了,男人心不得不细,室内和室外的温差大,又是早上刚起床,被冷风一吹,很容易吹冻着了。
这阵子因为白菊易老人的事,小两口子都忙坏了,丰兴是男人,平时又注重锻炼,倒还挺得住,卓枫毕业后,就少运动了,两个月下来,瘦了七八斤。
“你看看这盆水仙,是不是有点不一样,”一月的严寒,连带着将卓枫的舌头也冻僵了。
“是不一样,颜色可真红火,看着挺喜庆的,只不过这颜色怎么这么怪异,我还从没见过这样的水仙,”丰兴看着止不住用手摸了摸,被卓枫一手拍掉了。
一般的水仙是白色的,稍稀罕点的不外乎是红色,黄色,可是像这种红白两色的,倒还真没见过。
“昨天小鲜进病房里时,手里好像也拿了棵水仙,该不会就是白师傅那个水仙球茎吧。天哪,还真是球茎打了十八变,那么个又干又皱,还长了霉菌斑的水仙,居然开得出那么漂亮的花?”卓枫爱不释手地捧着花,这盆水仙,只开出了两朵花,花开并蒂,两两而对。
盆里的水仙,看着是红口水仙,可又和普通的红口水仙不同。也许是因为只开了两朵的缘故,花口的直径比一般的水仙要大,足有7、8公分。花被是傲娇的红色,内里的副冠成是白翡色,花瓣的边缘微微漾着晶莹,似蒙了层泪雾的美人般,看着粉雕玉琢。
小鲜从房里走出来时,卓枫和丰兴正围着那盆水仙赞不绝口着。
“小鲜,你起来了,快过来看看。这盆是不会就是那个发霉的洋葱头长出来的水仙?你是用了什么法子能把水仙养得这么好?”光看现在的花,绝不会让人想起那个被白菊易养了几十年都不开花的干巴玩意。
“学校里有个园丁以前是专门养水仙的,说是用汞水浸泡了一段时间,再用上了些杀除虫螨的药水,再回到我手里时,已经长好了叶子和花苞,昨天去医院时,医院的温度高,一暖花就开了,”圣心中学也确实有几个不错的园丁,只不过这段话不是园丁教的,学校里的园丁大多数只会修剪枝叶,哪能真的懂得养花,不过卓枫听了这些话后,算是接受了。
“只可惜,白师傅没看到,”卓枫说着,眼里又生出了些黯然来。她让丰兴请了假,今天去办理白菊易的丧事。
年底了,好不容易盼到了个小鲜回来的年,卓枫原本是打算带着她护送卓然夫妻俩的骨灰回温州的,现在贴了白师傅的事,事情又要拖一拖了。
“他会看到的,我待会带着花一起去火化场,”小鲜相信,在白大爷看到了水仙花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看到了花开的模样。
小鲜和卓枫夫妻俩换上了一身素淡的冬衣,又用围巾把水仙花盆包得严严实实的,乘着小奥拓,直奔医院。
雪天路面的交通很差,开到医院时,已经是九点多了。
丰兴昨天已经过来办妥了各类手续,白菊易虽说是个孤寡老人,医院费用倒是没让人操心。医院方面说,老人的住院费用,一部分已经用了养老户头结清了,余下的部分,也是有人前几天过来付清了。
“奇怪了,难不成是白师傅的侄子?那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一定没有那么好心,那到底是什么人把住院费都结清了?”卓枫是清楚记得的,住院的两个月里,可没什么人来看望白师傅,直是白菊易去世前的几天里,要护士给他打了通电话,至于电话给了谁,就没人知道了。
随同医院的车子去火化场火嬅的过程中,小鲜将那盆水仙摆着了一旁,事后,她还特意请求殡仪馆的人,给了她一捧白大爷的骨灰,将它撒在了水仙花的旁。
“请问你们是白老先生的邻居?诸小姑娘和卓枫,丰兴三位吗?”走出殡仪馆时,一个穿着厚重棉袄的男人,等在了外面。
“白老先生说的就是白菊易老人吧,我们是他的邻居,请问您是?”丰兴和来人握了下手,再看看他的身后,是一辆国产的红旗轿车。
“请先跟我上车吧,是关于白老先生的身后事的,”男人娴熟地打开了车门,卓枫夫妻俩还想商量下,哪知小鲜已经钻进了车里,冲着厚棉袄男人笑了笑。卓枫只得推了推老公,跟着也坐了进去。
车子将三人送到了市中心的一座老旧的写字楼里。循着楼道上去,爬了两层狭窄的楼梯,就看见了一间敞着门的办公室。
小鲜一进门,最先注意到的就是这间办公室的摆设。是办公室,内里就该有办公桌椅,盆栽摆设,再精致些的,还有招财进宝的吉利玩意。这些东西,在这间不大的办公室里,统统都有,但又统统很不寻常。
竹子编织的藤椅和桌子,桌子上摆着个笔筒,里面插着杆绿竹毛笔,再就是盆栽里种着的是一把富贵紫竹
。一屋子的竹子,大冬天里看着,难免有几分冷意,好在坐镇这个办公室的人,是个带着和煦笑容的老人。
“你好,请坐,我们再等几分钟,等人齐了,再说事。”老人让人送上了茶,小鲜接过茶看了看,开口问道:“是福建的白茶?”这次她倒是真材实料评出来的,茶和上回在苗寨喝得不同,比起冶子家里种得茶,要宽一些,茶叶也要偏厚些,茶香什么的,小鲜就品不出来了。
“好眼力,小姑娘年龄不大,眼力倒是好,难怪白老四把全副家当都送给你了,”老人看着年龄,比生病前的诸时军和白菊易都要年轻,有张富态的脸,扁蒜鼻,说话时,带了股厚重的鼻音。
不过靠着茶的外相和办公室里的摆设,到能看得出这位称呼白菊易老人为白老四的老人,是个雅人。
“他们怎么来了?”气焰很是嚣张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三人一看,这不就是白菊易的侄子吗?见了这恶棍,卓枫最先沉不住气,站了起来,俏脸恼红。在卓枫的心里,老人的死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他的侄子。
如果不是他硬闯进老人的房里,偷蒙拐骗又对老人拳脚相向,他也不至于病情恶化。这人还无耻地搬光了老人家里的珍贵盆栽,当作了街头大白菜一样四处贱卖,这种人该直接滚住手脚,丢进火化场里烧成渣。
“这话该我们问你才对,你还好意思过来?像你这类人,出门该被车撞死,走路该被花盆砸死,吃饭该被噎死。不对,这些都太便宜你了,照我说,你妈生你出来死,该直接把你放马桶里淹死,”卓枫来了气,冲着他骂了个不停。
“你个死八婆,上次的账我还没和你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摸摸搬走了我舅家好些花,我警告你,那些东西都是我的,要是惹毛了我,去警察局告你偷窃。”白菊易的侄子还恶人告状,说起卓枫来了。
“不要吵了,先听我把白老四的遗嘱念了,要吵的要骂的,都到外头去,吵得我耳朵直发懵,现在的年轻人啊,火气还真不小,”老人拿出了一张纸,纸上写着几行毛笔字,纸的最后还按了个手印子。
“遗嘱?遗嘱干嘛要念给这几个人听,我可是舅的亲侄子,舅从小就最疼我,”男人还恬不知耻地说着,恨得卓枫真想给找根针把他的嘴缝上。
“这份遗嘱是有条件的遗嘱,第一受益人是你,赵阿毛先生。第二受益人是她,诸小鲜小姐。在第一受益人放弃收益权时,收益权利就自动移交给第二受益人,考略到诸小鲜小姐还没满十八岁,所以我才把她的监护人一起请过来了。”老人把那张纸抖了抖,让那几行字,显得更加诱人。
“快念,老不死的,还分什么第一受益人和第二受益人,我是一毛钱都不会给这个半路冒出来的野丫头的,”赵阿毛哼唧着。
“白老四的遗产包括位于复兴东路建业小区A幢3楼的302单元的70平米房一间。还有他在房内的所有盆栽和园艺工具,其中包括小型迎客松两棵,仙客来一株,狮子吼两株...剪刀一把,种子十五包...”
“够了够了,你只用告诉我房子值多少钱就够了?”白菊易的侄子不耐烦地打断了老人的话,尽说些鸡毛蒜皮事。
“按照现在的市值,这幢房子大概值50万,”老人估计了一个数目,“不过,你一分钱也分不到。”
“什么?”赵阿毛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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