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亮工的居所在京城的一个幽静所在。

　　他很喜欢书法，家里特意准备了一间书房，摆设很有文化气息。

　　吴楠悦在她二叔家撒娇，吴振平则在路亮工家里观摩路亮工写字。

　　到了他们这个位置，私下凑到一起是很罕见的事情，若非有重大的事情，很难。

　　找个懂行的人看，路亮工这功力实在一般，比爱好者都费劲。

　　幸亏人家老路同志心里明白自己这两笔字儿拿不出手，在公众场合也从来不写。

　　不像某些人，一手的粑粑字儿，还到处显摆，脸皮厚的不像话，好像没人知道似地。

　　路亮工就特瞧不上那类人，他跟吴振平说的就是那样的人，“那时候，我就想，就他那破字儿，怎么敢到处写，不嫌丢人？”

　　吴振平很会做一个倾听者，既然路亮工有兴趣说，他就认真听，没插话。

　　“结果呢，我听人说，里面有门道，你猜是什么？”

　　吴振平也是老江湖，哪里会不知道，就笑着说，“是润笔费。”

　　路亮工啪的放下毛笔，整张宣纸都染了，老路激动的说，“没错儿，润笔费，哈哈，真是有脑筋，我觉得他比那些直接索贿贪污的还可恶！”

　　人家老吴不像路亮工那么火爆脾气，平静的说，“这样的事儿自古就有，只不过，古时候敢写的人，确实能写点。”

　　路书记大概被恶心的，也没心气接茬儿写了，他那两笔字儿忒寒碜，拿起毛巾擦了擦手，走到茶桌那儿，又秀他那同样不咋地的沏茶本事。

　　“再不下决心，再没有力的行动，危险啊！老吴。”

　　吴振平点点头，“应该让某些人不想、不敢！”

　　路亮工抬头背诵了几句，“戒嬉戏，慎威仪；谨言语，温经书；精举业，学楷字；谨起居，慎寒暑；节用度，谢酬应；省宴集，寡交游。古人的智慧到现在还值得我们学习借鉴啊。”

　　两个人都陷入沉思，直到吴振平转换话题，“老路，你跟小王接触最久，他现在闹腾的有些欢，你怎么看？我有点摸不透。”

　　路亮工这人直来直去的时候居多，尤其是走上关键岗位后，更是如此，丝毫没留颜面，直接捅肺管子，“我接触多？你呢？别以为我不知道，到现在我都觉得这小子没准儿当你侄女女婿。”

　　吴振平摇摇头说，“以前真以为有点那么个意思，现在啊，算了，年轻人的事儿，我们这一辈还是少管的好。”

　　给吴振平续上水，路亮工笑着说，“有时候我总觉得这小子很奇怪，总有点——嗯，矛盾结合体，做事儿滴水不漏，可又透着一股小家子气，商业上天分极高，还少了点韧性。”

　　老吴顿时来了兴趣，“哦？我倒没看出这么多来，就觉得这小子太会钻空子，一钻还一个准儿，大事儿明白，其他的一塌糊涂。”

　　路亮工一琢磨，他王落实还真是这么个人。

　　“这次啊，我看老张还得头疼。”

　　“他那个大小子也太不像话。”

　　“何止他一个。”

　　“哼，我看他再不收敛，会犯大错误的。”

　　“教训小的，老的没准儿就跳出来拉偏架哟。”

　　“都看着呐，他那张老脸往哪儿搁？”

　　“我倒觉得闹点动静挺好，擦亮眼睛看仔细。”

　　两人说的随意，话里引申之意却丝毫不少，谈性颇浓。

　　吴振平摘下眼镜，掏出眼镜布擦了擦，重新带上，满含深意的说，“是该擦亮了看。”

　　※※※

　　刘健和服俊又齐聚在王老实这儿，没办法，王老实下达了严令，只要有重要的事情，必须当面说，绝不能使用任何通讯手段，电话、传真、邮件之类，一概不许，当然，讨论哪儿的菜好吃，另当别论。

　　所以，他们坐在那儿，静静的等着王老实。

　　三爷端着一个笔记本，分别看两家各自的网站。

　　都有特点，画面和动态都非常不错。

　　王老实进行了购买程序性测试。

　　饶是他做足了准备，还是花费了一个多小时，才成功买到了东西。

　　按照现在的国家金融服务环境，他们算做的很不错了，已经最大程度的简便，但王老实还是不满意，比起未来的方便程度，还是差的太远。

　　松开鼠标，王老实抬头看向两个大牛人，说，“还不错，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两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王老实走到里间儿，很快，就拿了两个盒子过来，一人一个，这是查芷蕊送来的手机。

　　“拿出来看看吧，东西不错，算是一个开端。”

　　最近没别的事儿，两个人光研究这东西了，各自的公司里倒是有样机，但他们还真没亲手使用。

　　服俊还矜持点，刘健早就动手开始鼓捣，一边儿折腾，还跟自己的方案结合着说。

　　按照老京城人说，刘健这货嘴有点碎。

　　看人家服总，稳重的多，只是看着刘健耍，听着刘健说。

　　王老实自然也是旁边儿看着。

　　没大功夫，王老实就明白了点，别看刘健跟服俊两个人坐这儿，好像跟自己一条心，上刀山下火海的架势，其实就没那么一回事儿，真遇上事儿，这两个躲得比兔子都快。

　　正儿八经的关系是，刘健跟服俊是死对头，华夏市场最大的竞争者，王老实也不是他们的老板，仅仅是个投票权不大的股东，而现在他们如此的热切，是因为苹果这手机，能帮助他们的事业向前更进一步。

　　再多想，就是自己二，王老实立马儿告诫自己，稳住。

　　说实话，王老实觉得自己跟这两位，凑一块儿堆讨论一个手机的问题，太特么的掉价儿，有一个算一个，哪一个不是分分钟几百成千万的人物，想起来都觉得这个画面实在太美。

　　实在忍不住，王老实自己扑哧乐了出来。

　　服俊跟刘健都抬头看王老实，王老板这是啥意思？

　　没有掩饰的意思，王老实翻出一部手机来，故作正经的问，“你们看这个手机，想想用个什么词儿形容它的未来？”

　　刘健神色庄重起来。

　　服俊也脸色一紧。

　　王董可不轻易这么说话，必然有什么重要的提示，不说石破天惊，也必须得是个划时代的提示。

　　就这么牛掰，王老实这货多年来，没少这么忽悠地球人。

　　刘健憋得脸有些红，最终还是抢先说，“王董说过，它是移动终端。”

　　王老实扭头看服俊。

　　服俊倒实诚，说，“它会开启一个我们梦寐以求的新境界，王董说过的。”

　　“好吧，既然如此，我提醒二位，重视起来，这玩意儿将来会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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