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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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四
丰钰生产过后,因身体亏损厉害,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吃着补药。
安锦南在京城不比在盛城时闲散,每日辰时都要准时去上朝,平素迎来送往的应酬也多了起来。
今时不同往日,在盛城他是一家独大,人人要看他脸色行事活命。
到了京城,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把天潢贵胄,他如今虽有兵权在手,为不重蹈旧日覆辙,只有悉心经营各路关系。
他越来越忙,她在后院的事也越来越多。
两个小的自打进了京城,许是水土不服的缘故,轮番的闹毛病,又有各家的内眷上门致礼需她出面招待,镇日也忙得脚不沾地。
好容易在六个月后渐渐理顺了新环境,两个小家伙又生龙活虎了,宅子里的事理的得心应手了,嘉毅侯也能抽个空出来逛逛园子了。
于是趁着一日风轻云淡,安锦南提议要带同夫人一块儿去后山行猎。
两个小的丢给韩嬷嬷元嬷嬷带着,丰钰一步三回头地被安锦南扯进了马车。
后山原叫定海峰,据说几百年前势若天险,如今只是稍见陡势,是京城人士均喜爱游览探险的所在。
安锦南行猎,事先是清过场子的,山南大片林野,都飘着浩浩荡荡的黑蛟旗。
两人弃了马车,早有人备了轿辇过来要抬丰钰上山,丰钰看了看四周清幽的景致,摇了摇头,手臂挽住安锦南的胳膊:“我同侯爷走走。”
安锦南微微一笑,撒手放开辔头,旁边的亲兵将他的坐骑牵走,丰钰余光瞟了那亲兵一眼,然后神色愕然地望向安锦南。
刚才牵马的人,是安锦杰?
叫二太太知道她宝贝儿子如今给安锦南当亲兵使唤,还不定怎么心疼呢。
她不由又多看了安锦杰一眼,回过头抽着气儿道:“侯爷,杰少他……没怨言么?”
安锦南淡淡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额角:“不磨练磨练他的性子,上了战场,只怕还不等迎敌,就先被自己人的冷箭射死了。”
丰钰不放心地道:“可是二婶……”
“二婶知道,她儿子如今很有出息,大受重用。”
安锦南顿了顿又道,“你放心好了,他不敢说。”
丰钰抿住嘴唇不言语了。
安锦杰是什么性子,她是知道的。
那是个彻头彻尾的混不吝,在家里装乖扮巧哄得他娘一味的回护他,背地里赌钱喝酒狎妓,还喜欢搬弄是非,挑拨他娘和姐姐的关系。
若非那两年安锦南压制着,只怕这厮早已翻了天成了一城恶霸。
对这种纨绔子弟,安锦南还是挺有法子的。
单瞧他如今这幅缩头缩脑的模样,就知道他没少被安锦南收拾。
丰钰偷觑安锦南一脸深沉的模样,再回想他对两个女儿的宠溺无度,不由觉得他为人分裂极了。
冷酷阴狠是他,柔情蜜意也是他。
安锦南适时捕捉到她的目光,面不改色地微微俯身过来,肃杀的面容说出无耻的句子。
“偷瞧本侯做什么?
待会儿到了无人之处,自可光明正大的看……”
丰钰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才想将他手臂甩脱却被他将手腕钳住箍紧了。
同时听到他温声提醒:“小心脚下。”
丰钰垂头看路,心里没来由的有点小慌乱。
两人许久没试过长时间独处。
他忙起来有时几天不回家,或是深夜回来,她等不及他洗漱完就已经困得睡着了。
偶尔有一点能交流的时间,说的也都是迎来送往上的正事。
两个孩子也耗费了她太多的心力,事实上,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看看他了。
能偷闲半日,牵手走在这嶙峋的山路上,她心里还是有几分雀跃欢喜的。
安锦南的大手很有力,牵带着她蜿蜒向上,小心地带她避开那些危险的滑坡和陡峭的岩石,一路走得稳稳当当。
回过头,丰钰看见身后随行的侍卫越来越少,牵马的安锦杰也不知去了何处,只在树丛缝隙中隐隐望见摆动的旌旗。
“如今可还适应?”
他不紧不慢的与她话着家常。
气候饮食没什么不适应的,她在京城十年,记忆最深刻的十年岁月就在京城度过,回盛城不过两年余时光,就又随他入京了。
不适应的大抵是如今的身份?
从前是服侍人看人脸色的宫婢,如今是人人要尊称一句“夫人”的嘉毅侯妻房。
但她弯得下腰替人沐足脱靴,也昂得起头与人笑谈风云。
她一直做的很好,没让他过多的操心后宅事。
各样事打理的井井有条,将他的生活也安排的很舒适惬意。
丰钰耸耸肩:“那侯爷呢?”
安锦南凑近她,在她耳畔低低地道:“有时我在朝堂上走神,想你和闺女……”
他和她都很清楚,要保住全家性命,只能不断的去争斗。
他这一生注定不会平坦,退后一步就是悬崖。
要活命,要活得好,只能争。
丰钰不无酸意地道:“只怕想两个小的更多。
侯爷但凡有空,总在她们身边陪着……”
与他说话时,她神色不自觉地带了几许娇。
安锦南下意识地伸手过去,拇指轻轻摩了摩她的嘴唇,话未说完,动作未歇,就听前头传来一阵人声。
安锦南眼里的柔情瞬间退却,将丰钰腰肢揽住贴靠在自己身侧,左手按在腰刀柄上,神色肃杀阴冷。
前头分花拂柳走来一队着统一服色的少女,看打扮举止,似大家婢子。
乍见了安锦南和丰钰,似乎有些意外。
但显然她们是有些眼色的,安锦南打扮寻常,并不着玉佩金,但通身气度在那,有种不怒自威叫人不敢小觑的气势。
丰钰妆扮简便,也并非小家子气的女子,当即那些个婢子就微微屈膝致礼。
及至行得更近了,方注意到一行婢子身后,还扶着两个娇柔美人,想必是这一行人中的主子的。
丰钰不着痕迹地扯了把安锦南的袖子,拉着他避到一旁给那些女人先过。
同时低声提醒他道:“是昌宁郡主。”
安锦南略略点一点,丰钰抬眼再朝那些人看去,却见昌宁郡主身侧一个美妇人凝眸朝他们的方向看来。
那对水眸似乎饱含了很多的情绪,似怨非怨,似恨非恨,丰钰一时没有读懂,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视线最终落到安锦南面上……
她心里一顿,再次朝那美妇人看去。
那美妇人的目光也正移向她。
远远的,四目相对,丰钰心中铮地一声,像被谁拨动了心弦。
不需人点拨暗示,她瞬间就知道这美妇人是何身份了。
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酸的苦的涩的一股脑糅杂在舌根,又有些好笑。
木已成舟,事到如今,还计较个什么?
道理碧水都清楚明白,偏偏看不开。
丰钰手在下,隔着一层衣料狠狠掐了下安锦南的胳膊。
许是那美妇人朝他们这边望了太久,终于惊动了与她挽臂而行的昌宁郡主。
后者诧异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丰钰那边,依稀辨认出夫妻二人的身份,她礼貌地朝他们颔首致意,算是感激他们的让路之谊。
同行之人的反应却有些超出她的反应。
挽住她手臂的那只玉手用力地收紧,甚至箍的她有些痛。
她不由蹙眉低声喊了同伴的名字:“少阳,你怎么了?”
美妇转过来的脸上,有来不及抹去的悲凉。
昌宁下意识地怔了怔,又看了眼安锦南。
往昔听闻的那些传言兜头涌来,她终于明白少阳的失态是来自什么。
传言,秦家与安家、孟家毗邻而居,自来交好。
秦少阳幼时便对嘉毅侯府世子安锦南情根深种,甚至有传言道,两人还在腹中就被家中指腹为婚。
因老嘉毅侯不幸战死,嘉毅侯为父守孝三载,这婚事才被耽搁下来。
就在这三年间,世子安锦南继承爵位,带兵伐北为父报仇,凯旋后,因醉酒失仪宫中,而后迎娶了一个谁也没听说过的小城女子。
少阳等了三年,迫于家中压力嫁给了孟玄容。
两人成婚十年,至今没有子嗣。
莫非全因少阳对安锦南,仍是余情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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