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二 法变道不变
李郸道拉着丫丫,只见外面院墙上面有孔家大儒写下的字。
“忠”,“孝”,“仁”,“义”,“礼”,“智”,“信”,“勇”,“谦”,“学”。
只见丫丫像是认字一样开口念道。
随后问道:“哥哥,你不是说儒家第一品质为仁吗?他为什么把忠写得那么前面?”
李郸道笑道:“忠者,尽也,尽心曰忠。”随后又道:“比如后汉蜀国的诸葛丞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便是忠。”
不过想想又对着丫丫道:“不过我认为,天之爱民甚矣,岂其使一人肆于民之上?”
丫丫懵懵懂懂。李郸道却觉得她是在认真思考才会懵懂,若是不思考估计就是当没有听过一样,又疯疯癫癫去了。
因此又道:“视民如子。见不仁诛之,毕竟天之生民,非为君也。天之立君,以为民也。”
“孟子说过,贼仁谓之贼,贼义为之残。若是君王如此,便是残贼,是为老匹夫,算不得君,可以杀。”
可怜丫丫前面都没听懂,就听到了后面三个字“可以杀”。
可能是李郸道的话语太过于惊世骇俗,杀机毕露。
毕竟李郸道前些日子以万民怨气铸就了一把屠龙之兵,天刑之器,刀兵劫难诛杀恶业。
因此惊动了孔庙之中的祭酒。
只听那祭酒听闻李郸道这样开口,不禁皱眉:“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
那稳稳重重的浩然正气好似泰山,跟李郸道领悟的好似大河一般的浩然气十分不同。
“见过夫子!”却是不少人对着老祭酒行礼。
可见这位的德行深重。
丫丫好奇:“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啊,我皱眉没听懂啊。”
李郸道笑道:“他这句话的意思是君子要自重,要重于泰山,即修持定力,将心定于忠信上,即做个有道德良心的人,就是要以忠信为主,这样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
“不要跟不讲忠信的人共事交友,因为当你自己定力不够时,就容易被这些损友影响而泯灭良知。”
“知道了自己的不对或不足时,就要积极勇敢地承认并改正它。”
丫丫这下听懂了:“哥,他好像在骂你。”
“不是好像,自信点,就是。”李郸道笑眯眯道:“看来夫子认为我是个不自重,没有忠信的人。”
“少年满腹经纶,似乎颇通我儒家经典。”祭酒道:“若是参拜圣贤,为何做此危墙之语?”
李郸道笑道:“哪里危险了,前朝炀帝不就是这样没的?李家为臣,杨家为君。难道夫子认为李家是弑君?不是正义之行?”
夫子定眼望气,发现李郸道头上有王气。
定了定心对着李郸道开口:“还请阁下里边请。”
李郸道有预感,武德九年之事可能会提前,自己炼成天刑剑之后便隐隐有预感。
因此李郸道来此,却也是想要探探口风。
毕竟自己也算是秦王李二的支持者。
弑君篡位杀父兄。虽然杀父没做,但是其他可没落下。
孔家之口,就是天下悠悠读书人之口,因此李郸道前往泰山之前来了一趟。
虽然孔家“忠”字当头,但是后世有着“万世降表”之称呼。
李郸道略微提点一下,想来当事情发生之后,他们应该懂得怎么做吧。
祭酒以为李郸道是李家王室贵族。
虽然李郸道确实算是陇西李氏武阳坊一脉,但这王气并不是李唐分薄的,而是李郸道直接挣来的。
祭酒带着李郸道来的是孔庙核心,上面是正是孔子,孟子,还有孔庙十哲。
然而没有荀子。李郸道挺喜欢这位的。
香火萦绕,久久不绝,已经诞生出来了神明,李郸道不清楚是不是圣贤死后变作了神,还是其自我诞生了一位神明,以为自己就是圣贤。
除了香火,还有文气,有浩然气。
这里确实是文道圣地。虽然李郸道认为稷下才是真正的圣地。
李郸道给孔老夫子上了香,发现两边还有成堆的圣旨也在接受供奉,上面乃是各自王朝对孔子的敕封。
李郸道主动表明身份:“贫道乃是麻姑山玄真道山野修士,领武德皇帝敕封的五品朝请大夫。”
“这是舍妹。”李郸道指着丫丫:“本欲去泰山,路过此地,想要感受感受圣贤的熏陶,修身养性。”
“是该修身养性。”祭酒点头,却是感受到了李郸道身怀利器,若不能把握,只怕遗祸苍生。
李郸道笑笑,随后道:“不知道这位夫子如何称呼?”
“你既然叫我夫子,又何必问我姓名?左右不过姓孔就是。”
李郸道点头。
夫子请李郸道盘坐在席子上。席子方方正正,四角有镇子镇着。
李郸道第一个开口,便是问道:“什么是大道?”
儒家有道,道家也有道,但二者不是同一种东西。
夫子危坐着,开口道:“年轻人,这个问题实在太宏大了,老夫也是追求了一辈子的,却是不能说我说的是正确的,来解答你的疑虑,不过依然有一些想法。”
“道是过程,道的过程性,表现在道生万物的过程,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李郸道问道:“那道是变化的吗?”
夫子摇摇头:“道是不变的,变的是法。”
“杀戮不能解决问题,你刚刚说天下之兴亡,难道全是归咎于君?其实是法腐朽了,君王一人之力岂能败坏?天灾,人祸,腐朽的法下隐藏的贪官污吏,你刚刚说弑君之语,难道君死了,就不会有下一位这样的君?”
“若是在法衰之际,能变革,必可长久于世。”
夫子目光久远,提出了不断改革之理,若道是航海彼岸,那法就是大船。船在航海之时,不断更新零件,虽然到后面可能已经不是当初那艘船了,却可以让人不断寻道,求道,中油一日上岸。
李郸道笑道:“我也觉得要变,只是要雷霆手段,不可软刀子割,不然腐朽得太快,糊裱匠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夫子认为如何?”
“这位小友有国器之才,可无国器之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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