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8章:嘿阿啰哈嘿呀嘿
《Aloha Heja He》是德国作曲家阿奇姆·瑞切尔(Achim Reichel)演唱的一首歌曲,这首歌的歌词是德语,但是其中副歌的部分,却是瑞典语。
而这首歌的副歌部分,更是曾经广为传唱。
而此时此刻,谷小白把这首歌,串在了自己的乘风破浪三部曲里。
舞台上,谷小白坐在架子鼓的后面,他的肢体宛若拥有自己的意志一般,在架子鼓上跳动着,每一次敲击,迸溅出来的鼓点,似乎都像是闪烁着光芒的金色星点,飘散在全场。
而这光点,似乎会给人注入以力量,包围在每个人的身边,让他们情不自禁地跟着那鼓点舞动着身体。
左左、右右、左左左左右右右右,左右左右……
在那鼓点之中,人们舞动的方向,起初还是乱的,试探性的,但是不自觉的,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指挥着人们,不过几个鼓点过去,大部分人就都合到了同一个节拍上。
谷小白的鼓点,是有煽动性的。
他的每一个节拍,似乎都可以敲打在你的心脏上,让你的心跳越来越剧烈,越来越澎湃,越来越无法按捺。
如果有一天,谷小白想要征服世界,他不需要带上千军万马,他只需要擂响战鼓,就会有无数的人,愿意为他征战世界。
达维德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死了。
他是一个坚强的年轻人。
普通人不可能像他一样,成为精英中的精英,执行那么多的艰巨任务。
普通人也不可能像他一样,坚定、坚强,乃至冷血,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敌人。
但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其柔软的地方。
柔软到必须需要外界的力量来支撑。
而支撑他的,就是安娜。
她代表了全世界所有的美好。
而这一刻,他的世界已经崩塌了。
他觉得自己的心,已经碎成了无数的碎片,散落了一地,连拼都拼不起来了。
可谷小白那可以鼓动所有人的鼓点,却一直在拼命钻进他的心里。
然后在这个鼓点之中,谷小白的歌声响起:
“Da war'n tausend Boote und sie hielten auf uns zu!
那是数千艘船朝着我们驶来
In den Booten waren Männer und Frau'n
船上站着男男女女
Ihre Leiber glänzten in der Sonne
在阳光下引人注目
Und sie sangen ein Lied
他们唱着一支歌
Das kam mir seltsam bekannt vor
歌声让我感觉异常亲切
Aber so hab' ich's noch nie gehört
但是我却从未听过
Uhhhh, so hab' ich's noch nie gehört!
嗯嗯喔,我却从未听过……”
下一秒,谷小白的脚重重踩下,底鼓“嘭!!!!”一声落下。
那一面音色特殊的鼍鼓底鼓,发出的声音,像是有人狠狠在他的心脏上拍了一巴掌。
同时,谷小白的两只手也重重砸下,宛若响锣的音色,和底鼓混合在一起,下一秒,副歌出现:
“Aloha heja he – aloha heja he, aloha heja he
阿啰哈嘿呀嘿阿啰哈嘿呀嘿阿啰哈嘿呀嘿~(瑞典语“加油加油”)
Aloha heja he – aloha heja he, aloha heja he
阿啰哈嘿呀嘿阿啰哈嘿呀嘿阿啰哈嘿呀嘿~”
全场的人举起了手臂,跟着摇摆着身体,依然是那个无法抑制的节奏。
左左、右右、左左左左右右右右,左右左右……
在达维德反应过来之前,他的身体就已经开始跟着一起摇摆了。
他大声跟着大声呐喊着:
“Aloha heja he – aloha heja he, aloha heja he
阿啰哈嘿呀嘿阿啰哈嘿呀嘿阿啰哈嘿呀嘿~
Aloha heja he – aloha heja he, aloha heja he
阿啰哈嘿呀嘿阿啰哈嘿呀嘿阿啰哈嘿呀嘿~”
和之前的所有歌曲一样,他听不懂这首歌。
但他第一次发觉,原来音乐,竟然如此的有力量!
难以置信的力量!
这种力量,甚至可以赶走他内心的痛苦,可以让他破碎的心再次跳动起来,让其他的一切,似乎都不再有什么意义。
这天地间,只剩下了全场人们的吟唱:
“Aloha heja he – aloha heja he, aloha heja he
阿啰哈嘿呀嘿阿啰哈嘿呀嘿阿啰哈嘿呀嘿~
Aloha heja he – aloha heja he, aloha heja he
阿啰哈嘿呀嘿阿啰哈嘿呀嘿阿啰哈嘿呀嘿~”
多么简单的歌词啊,多么简单的旋律。
可在谷小白的鼓点催动之下,却拥有无与伦比的感染力。
不论是红场,还是革命广场,人们像是被磁石吸引了一样,情不自禁地向鼓点传来的声音聚集。
那极具煽动力的鼓点,那格外魔性的舞姿,比病毒传播的还要快。
而响彻全场的呐喊,朗朗上口,简单到极点的副歌,是如此的有感染力。
它似乎可以驱散所有的阴霾。
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没有什么值得在乎的事。
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没有什么放不下的过去。
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对一切的伤害说再见。
达维德站在人群之中,跟着所有人挥舞着双臂,大声呐喊着。
突然间,他从那迷梦一般,被催眠似的感觉之中清醒过来。
他转过头去,看向了身边的每个人。
在他的左边,是一个身穿破旧呢子大衣的大哥,他的衣服其实很是单薄,真不知道这样寒冷的冬夜,他穿这样的衣服,会不会觉得冷。
此时此刻,他却完全感觉不到冷,尽管他的嘴唇都有些青紫。
他的右边不远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女人,她的衣着朴素但却极为干净整洁,即便是在人群中,依然保持着优雅的气质。
只是她的眉间眼角,深深的皱纹里,藏着抹也抹不去的忧虑,眼神深处,似乎随时都会有泪水满溢。
他的身前,是一个已经谢顶了的男人,身边是他腰比冰箱还粗的妻子。
他们是否恩爱,是否有冲突,他们是否有家庭,是否有不幸,又是否幸福?
她是否也曾经是一个美丽的少女?如同他的安娜一样。
达维德不知道。
这个世界上,谁也不比谁更幸运,谁也不比谁更不幸。
前方,谷小白的鼓点,渐渐轻了,慢了。
一遍又一遍的副歌,声音也慢慢低沉了下来。
但又有另外一个歌声响起。
低沉的哼唱声。
台阶上,身形藏在阴影中的乘风破浪合唱团的九个男声。
在低沉地哼唱着同一个旋律。
轻柔的,舒缓的,哀伤的。
这旋律是如此的简单,只是听一遍,就已经让人记住了。
而第二遍的时候,许多人跟着一起哼唱了起来。
全场一起低沉的哼唱,像是风吹过了冬季的松林,像是海浪推挤着海面的浮冰,让它们轻轻碰撞。
台阶上,哼唱的声音变得更大,而谷小白终于加入了其中,他的声音,不论大小,似乎都足以让每个人听到。
而这一次,有了歌词:
“窗外的野蔷薇
早已开满墙
啊远行的人儿
何时归故乡……”
乘风破浪三部曲中的第三部,《归乡》!
舞台上,乘风破浪合唱团的九个人,微微昂起了头。
低沉的男声吟唱:
“啊——
窗外的
野蔷薇……
早已开满墙。
啊~——
远行的人儿
何时……”
就在此时,坐在中间架子鼓后方的谷小白,右脚猛然踩下!
“咚!”一声响。
谷恒</span> 像是敲在了人的心扉上。
“归故乡!”
一缕缕的弦乐,加入了进去。
像是那袅袅的思念,飘散在每个人的头顶。
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个大叔,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台阶上。
他站在光线迷乱的红场,和灯光暗淡的道路之间,一道阴影打在他的身上,看不清他的相貌,而他的肩膀上,一只小提琴,熠熠生辉。
台阶上,乘风破浪合唱团的声音,变得更大,变得更坚定:
“啊~窗外的野蔷薇,
早就已经开——满墙……”
“啊~远行的人儿啊,
何时能够归故乡……”
一句句,一声声,将本来就已经非常满溢的情绪,一点点的向上推。
而乘风破浪合唱团的吟唱声,和谷小白的歌唱声,也越来越高亢!
现场的观众们,也大声跟着唱着。
他们不懂中文,不过没关系,他们只需要知道这个旋律,只需要跟着大声的哼唱就够了。
“啊~啊啊啊窗外的野蔷薇——
早已开满墙——
啊~啊啊啊远行的人啊——
何时能够归故乡?
啊~啊啊啊窗外的野蔷薇——
早已开满墙——
啊~啊啊啊远行的人啊——
何时归故乡!!!!”
人山人海里,达维德大声跟着唱着,突然之间,他非常的想家。
我曾经跨越千山万水,拼尽全力追寻你。
却忘记了,对我真正重要的,到底是什么。
当《归乡》这首歌唱到最后时,谷小白的声音渐渐隐去。
阿历克赛的吉他声再次响起,宗良功向前一步,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Сколькозим,скольколет
多少严冬,多少岁月
Скольководутекло
多少时光如流水
Сколькожизнипрошлобезменя
多少生命已经逝去
Сколькожизниушлоотменя
多少人已一去不回
Явернулсядомой,авискисединой
我终于回到家乡
Припорошилов дальнихкраях
我两鬓灰白一无所有
Даи грудьвсяв сплошныхорденах
除了胸前的勋章……”
《乘风破浪组曲》中的第五首《Повысокойтраве(走在高高的草丛中)》!
在宗良功的胸口,几枚勋章闪闪发光。
他的身边,每一个乘风破浪合唱团的成员,也都把自己的勋章带了出来。
此时他们挺起胸膛,向前走了一步。
暗淡的光线下,他们胸口的勋章,闪闪发光。
达维德瞪大眼睛看着前方。
看着这些中国军人胸口的勋章,他下意识地摸向了胸口。
却摸了一个空。
那些他曾经一次次出生入死换来的勋章,并没有带在身上。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心中空落落的,似乎少了点什么。
突然,他听到身前不远处,那个光头的,妻子的腰比空调还粗的男人,大声地唱了起来:
“Повысокой,высокойтраве
在这高高的,高高的草丛中
Япройдув полныйрост
我向前走,挺起胸膛
Полнойгрудьювздохнувоздухэтихполей
我要深深地呼吸
Мнойдавнопозабытыйнавкус
让这滋味烙入我的胸腔……”
他的声音如此之大,引得四周的人侧目。
达维德转头看过去,发现这个身形已经有些佝偻的男人,此时也挺直了自己的胸膛。
他的脑袋高高昂着,身形笔直。
这个不起眼的,站在人群中,都没有人多看一眼,简直像是隐形人的中年男人,他的眼睛是如此的明亮。
似乎此时此刻,他的心中,有什么情绪,终于宣泄了出来。
达维德也跟着大声的唱着:
“Межвысокихстогов
高高的谷垛边
золотаястерня
麦子已金黄
Ну-ка,станубосоюногой
我要赤着双脚
ТеплотойобласкаетЗемля
站在这温暖的大地上
Черезпарушагов
森林还记得我的脚步
полевспомнитменя
尽管我已变了模样
Свозвращением,скажет,домой
离乡的游子啊。
Свозвращениемдомой,старина
终于回到家乡。”
离乡的游子,终于回到家乡!
从《牵星》时的离家,到《归乡》时的期盼回到家乡。
而现在,他们终于回家了。
这中间的一切,到底有多么不容易?
每一个人,都走在自己的路上。
谁也不能替代别人走自己的路。
而自己选择了的路,又何必后悔?
即便是……我一无所有。
“Никола,нидвора,
我没有院子,也没有拴马桩
Kто-тоскажетв укор
总有人责怪我
Ничегоненажил,нескопил
我没有存款,也没有车房
Tольковеройи правдойслужил
我的生命已献给祖国
Нобогачеменянетнасветес техпор
我的富有你无法想象
Какназемлюроднуюступил
自从我回到亲爱的家乡
Какпрошёлсяпонейбосиком
赤着脚走在这土地上
Повысокой,высокойтраве
在这高高的草丛中
Япройдув полныйрост
我向前走挺起胸膛
Полнойгрудьювздохнувоздухэтихполей
我要深深地呼吸
Мнойдавнопозабытыйнавкус
让这滋味烙入我的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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