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柔是个矮小纤瘦的小姑娘，谭老爹从进门开始，她就一直跟在后头。

起先莫焦和莫律都还没发现她。

谭老爹在和莫焦说酒楼的事情之前，见素柔都瘦成皮包骨了，特地让莫律带她去后厨吃点东西。

莫律将她带到后厨后，见着满屋子的吃食，也不知道拿什么给她吃好，便朝她问道：“姑娘，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去拿。”

素柔低着头，畏畏缩缩，没有回话。

莫律见她如此胆小，便自作主张说道：“要不给你端一碗小馄饨？”

素柔点了点头，双手微微握紧，明显有些紧张。

莫律瞧着她纸薄子一样的身子，问道：“听谭伯说，你是高小姐身边的陪嫁丫鬟，这高家和韩家也不穷，你怎么饿成了这副模样？”

素柔低着头，用着细小温和的声音回道：“我们家小姐被韩家给关起来了，韩家人不想养我们，所以平日里一口饭都不留。”

莫律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馄饨放在了她跟前，不禁叹道：“没想到韩家竟然这么心狠，你们家小姐再怎么样，也好歹是少夫人，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

素柔对高青儿本就没有什么感情，避开他的话，接过他递来的碗，说道：“多谢，公子。”

莫律觉得她可怜，又给她加了几个刚出炉的红烧狮子头。

素柔饿得不行，顾不得烫，一连吃了好几个。

莫律给她倒了一杯水，“慢些吃，不急，这里还有很多。”

素柔抬头看向他，湿润的杏眸里满是感激。

莫律安慰她说道：“吃吧，不用客气。”

素柔点了点头，继续吃了起来。

半响后，莫律见着她吃完了，起身准备去收碗。

素柔突然拉着他的衣袖说道：“公子，我可不可以留在你们酒楼干活？”

莫律疑惑道：“谭伯把你卖身契给你了，你可以直接回家了，不用待在我们府上。”

素柔低着头，脸上淌着眼泪，“我是被我爹卖出来的，那年我家里又添了一个弟弟，我爹娘为了养活他，所以就把我卖进了高家。”

莫律听着一愣，随后又道：“不过他到底还是你爹，这次谭伯去韩府带你出来，还是你爹跟谭求的情。”

素柔咬着挂着泪珠的下唇，说道：“我一共有四个弟弟，最大的弟弟已经有十六了，再过段时间就要娶妻了，我爹这时候把我找回去，无非就是想把我嫁了，好拿银子给我弟弟娶媳妇儿。”

莫律脸色微沉，这卖女儿娶媳妇儿以前在封平村听说过，没想到这皇城脚下还有这样的事，他十分愤愤不平，朝她问道：“姑娘，你别急，可否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素柔小声回道：“我家姓丁，进了高府后小姐给我取名叫素柔。”

莫律点头，“那好，素柔姑娘，等会儿我帮你问问谭伯看看能不能将你留在这里。”

素柔感激不已，朝他跪地道：“多谢公子。”

莫律许久没有被人这样跪过了，连忙将她扶起来说道：“不用谢，正巧我们这里也缺一个厨娘，不知道你介不介意留在这后厨？”

素柔原本通红无神的眼睛，渐渐泛起了一丝光芒，笑道：“当然愿意，只要能吃饱饭，怎么都成。”

莫焦看着她如此知足常乐的样子，笑了笑，随后带她回到了谭老爹和莫焦那儿。

谭老爹将地契给了莫焦之后，正准备走。

莫律连忙上前叫住他说道：“谭伯伯，要不把这位素柔姑娘留下吧，正巧我们酒楼也缺人手。”

谭老爹回头诧异道：“你想要把素柔留下？”

莫律点了点头，“是的，谭伯伯。”

谭老爹朝素柔看去说道：“可是她爹，还等着她回去。”

素柔听后，眼眶子又红了。

谭老爹发现了不对劲，朝她问道：“素柔，你不想回去？”

素柔点了点头，“是的，谭叔，我要是回去了，我爹一定会把我卖给老头子当小妾，他为了给我弟弟们娶媳妇儿，什么都敢做。”

谭老爹一听，不由得想到了以前的谭大妈，立马说道：“这可怎么成，你放心，我去说说你爹，让他不准卖你。”

“真的吗？”素柔眼泪一颗颗往下掉。

谭老爹回道：“真的。”

素柔听罢感激不已。

谭老爹随后对莫律说道：“莫律，我先带素柔回去一趟，如果她爹实在是顽固不宁，我就把卖身契给扣着。”

莫律点头，跟在后头，说道：“那也好，谭伯伯慢走。”

“不用送了，你们去忙吧。”谭老爹朝他摆摆手，带着素柔离开了酒楼。

等他们一走，莫焦来到莫律身后说道：“二弟，平日里很少看到你和哪个女子有往来，怎么今个会突然帮一个才见过一面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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