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为什么……’

  白羽很清楚，仅仅是自己和黄泉的合力，绝对无法召唤真正的「虚无」神降，最多也就把祂的一部分召唤出来。

  原本的计划是通过虚无的部分大幅度减小「毁灭」的自爆，用「丰饶」与自己的「存护」为人类联军保持战力，加上东方启行的交易加持，可以撑过……

  但那豆豆眼，祂为何会醒来？

  这不合理！

  祂想做什么？

  这时他又想起了命运的安排。

  末日有三，现在一个成真，「毁灭」已经自爆。

  那接下来，「虚无」苏醒，失控……

  瞬间，白羽精神一个激灵，下一刻，无数的猩红网络以「烬羽」为中心，向着四周蔓延。

  庞大的猩红之网展开的速度并不算慢，以现在的意识连接态中，他的算力可以更上一层楼。

  加上有了药师为战场展开足以太空作战的生存空间，现在的他多出了空余的计算量，将其全部用在了血红网络的展开。

  但就算如此，还是比不过爆炸的速度。

  这场史无前例，犹如世界创生的大爆炸中，漆黑的大日在爆破下被撑得像个皮球，属于星神自爆的威能甚至在一时间超过了「虚无」！

  白羽自然是听到了先前「虚无」说的话，所以他才毫不犹豫的施展防御，而不是想着制定对策。

  祂说的很简单，就三个字。

  该你了。

  就在这一刻，白羽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中，某个困扰着自己的东西烟消云散，那个一直纠缠着他灵魂的虚无蚕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尽管失去的东西无法拿回来，就像他的身体无法恢复，但却不会再进一步恶化了？

  但白羽的心情还是很糟糕，相比自己的状态，虚无的行为，显然是产出计划的。

  他知道星神都有所图，也都有自己的救世计划，但唯独「虚无」，祂到现在还不能说完全看透。

  曾经，他坚定的以为这位星神是以身合道，收容量子之海对于这方世界的影响。

  但现在，祂这种无异于自杀的行为，意义又是什么呢？

  因为不用猜白羽都知道，「毁灭」的中心，莫说是虚无的意识了，就连概念也会被湮灭。

  但这又陷入一个悖论了，虚无如何被湮灭？

  抛开一切错误可能，答案只有一个。

  祂主动借着「毁灭」，选择了死亡？

  可是……为什么？

  祂应该更明白自己的死会为这方世界带来什么？

  将一个末日吞并，然后化成更强的末日？

  「虚无」可比「毁灭」强太多了。

  前者无法抵挡，所过之处万物大同。后者至少还有挡一挡的可能。

  随着猩红蔓延，整片战场的后方，已经被一层密密麻麻的血肉之网所包围，淡紫色的「终焉」之力化作壁垒，消融一切可能靠近的危险。

  概念武器是天堑，白羽自己确实造不出来。

  但他可以使用概念啊！

  那么……用他来造的武器呢？

  实验证明，可行。

  原本要借助星际和平支援的组成防御，现在有了丰饶祝福的加持下，生长速度明显达到了使用标准，一张以血肉之躯组成的终焉之壁保护在所有人类联军的背后。

  “制定秩序，不死不消。”

  “制定秩序，结构定型，不受影响。”

  奥托望着这边，与之打起了虚空配合。

  “根性改变，完美结构”

  “血肉成分模拟，外置形态变更，黑塔序列，半永恒抗冲击模组。”

  现在的白羽，没有肉体，所以，只要是他依附的东西，万物都可以是肉体。

  原本只能存在一分钟的抗冲击模组，在秩序力量的加成下不会消散，达成了一波完美配合。

  随着爆破的持续，刺目的白光化作实质的力量，穿透部分「虚无」，直指人类联军的方向而来。

  首先，它已经被「虚无」削弱的力量，要先经过一层高度压缩的能量壁垒。

  其次，这层能量壁垒上，覆盖了相当浓郁的「丰饶」力量，以及「存护」祝福。

  被击破了不要紧，它们会自行修复，哪怕化成灰也会在「丰饶」的力量下生成。完全不需要白羽耗费算力去生成。

  然后，无数从虚空中生长而出的巨木枝条横着生长，那是「丰饶」神迹，还是由星神亲自施加的神迹，几乎是自爆余威的伤害消融瞬间，也完成再生，到这里，基本就挡住了八成的毁灭自爆了。

  最后，才是白羽用血肉组成的终焉壁垒，以「终焉」的权能，以攻对攻，尽管很勉强，但还能撑得下来。

  这场大爆炸，哪怕在虚无中，也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

  因为能量的释放过于庞大，即便白羽只用面对两成余威，也偶尔因为撑不下去，漏了两束光线进入人类联军的范围中，爆掉了不少星舰。

  而随着时间推进，毁灭的余威缓缓散去，巨木缩回虚空，原本的爆破现场重新出现在他们眼中，白羽看着那爆破中心，第一次出现了情绪上的失控。

  即便没了感情，但现在他每一个精神意念都在告诉他，这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他看到了什么！

  白羽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烬羽」的视镜。

  不仅是他，整个战场中，所有的星神也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这其中甚至包括了最前方的博识尊。

  以祂的智慧，也卡顿了一帧。

  那命运呢？

  祂在……

  狂喜。

  “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哈哈！”

  “终于……终于……”

  命运的声音中充满着兴奋与癫狂，看着那爆破中心，猩红的龙眼中，尽是掩盖不住的欲望。

  那是祂回归的希望，也是祂为什么热衷于毁灭并操纵这方世界的根本原因！

  爆破的中心，没有虚无，也没有什么世界毁灭的终极。

  有的只是一片坍塌。

  一块……向着四周的坍塌。

  空间彻底的破碎了。

  而这片空间的下方，就是量子之海。

  这个代表了世界的树叶，破了。

  这一灭世的爆炸，竟然直接炸穿了虚数空间！

  但能够令众神疯狂的不是这个。

  而是，在那破碎的空间中，丝丝缕缕残余的虚无萦绕着，就像一片漆黑的大海。

  而在这虚无的正中心处……

  是一棵幼小的树。

  一棵

  ……虚数之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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