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负荆请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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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到处都散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混淆着一股奇特的汤药味,那汤药闻不出是香的还是苦的,
石水凤安静地走到唐仵作身旁。
“干爹。我回来了。”
唐仵作抬头看了看她,又低头手上接着忙活着给张县令治伤,“回来了就好,丫头的运气还不错,全头全尾地回来了。干爹就知道你会没事的。”
石水凤苦笑了下,“干爹,张大人的伤怎么样?”
唐仵作叹了口气,“全身上下就一张人皮最好处理,缝缝补补还能用,可这里面早就碎成渣渣了。你瞧,我在这里、这里、还有那里都给他嵌了几颗精铁钉子。一会把大人放那边的药浴里泡着就好了。一口气还吊着,只要静心照顾着,肯定能活过来。”
唐仵作语气平常,仿佛丝毫不带感情,可他额角沁出的汗珠已经暴露了他的紧张。
石水凤知道,身为郎中,亲手治疗心里在乎的人时,才会如此紧张。
于是提醒道:“干爹,最麻烦的是,张大人接触过一种危险东西,很怕病情并非那么简单。”
唐仵作抬头扬起眉头,“怕什么?有你干爹在此,就算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我也能把它治得服服帖帖!”
石水凤当然不敢质疑唐仵作的能力,也不会质疑,只不过。。。。。。
萧暮云望着唐仵作直言不讳地说:“唐仵作,此事与‘逐鹿’有关。”
唐仵作眼底闪过一丝惊异。
良久,他吸了吸气,“这天下果然还是不清净啊!”
萧暮云将一只瓷瓶放在唐仵作的桌案上,“这瓶是我从现场那个人工湖中取的湖水,当时那颗有可怕物质的‘蛋’就是在张大人脱手的一瞬间在那湖中爆炸的。这湖水或许能对张大人的治疗有所帮助。”
对于萧暮云的细心,唐仵作心中十分欣赏,抬头时,用很认可的眼神看了萧暮云一眼。
萧暮云心中大颤,毕竟在整个县衙里,能被唐仵作这么看上一眼的人并不多,他脾气古怪又有些心理洁癖,一般人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
想到对方是石水凤的干爹,他心里莫名的多了踏实。
石水凤与萧暮云从房内出来时,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石家三小姐,你做的那档子事,难道就当什么都没做过吗?”
石水凤望过去,发现开口质问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晚她从衙门牢房里放走海匪那天,用下药的酒灌醉的徐牢头的徒弟。
在得知石水凤同李胡一同时从衙门跑了,这位张衙役这些天心里一直憋着怨气。
心里一种被熟人算计戏耍的不快,在刚刚见到石水凤的瞬间,像那决堤的河床,再也压抑不住。
听见张衙役出口给石水凤好看,萧暮云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出言道:“张衙役,如今她已回来认罪,一切皆有大人定夺,希望你不要胡来。”
张衙役冷笑:“萧捕头,我心里敬佩你的才干,但今日你明显是在偏袒她!待大人醒来定夺,且不说何时定夺,就算是大人醒了,第一个处理的也是我师父,徐牢头!我师父他兢兢业业在这县衙里干了一辈子了,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过三个月,他老人家就退休了,我师父他一直是谨小慎微的性子,从不曾在公事上犯错!如今就因为她!被记下大过错!留下这么大的污点!”
说着,他转向石水凤质问道:“石三小姐,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我师父对你信任吗?他老人家可一直都把你当成一个自家晚辈,你怎么忍心把算盘打到他老人家头上!”
虽然字字戳心,可字字真切,毫无虚言。石水凤眼眶红了,愧疚地支吾道:“张大哥,我,我对不起你们,我对不起你们。”
萧暮云默默拍了下石水凤的肩膀,安慰地看了一眼石水凤,又望向张衙役说道:“张衙役,此事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只看见徐牢头和你们几位衙役受此连累,却不见那十五年前的罪魁死于非命,蓝水村村民的冤情也算得以昭雪。水凤这么做确有不妥,但她并非存心要连累诸位。你可以怪她,但此时大人尚在危险之中,我们都在此处计较,确实不太合适。当下,万事都比不上大人的安危重要。”
石水凤讶异地看了萧暮云一眼,她知他是个寡言之人,平日里为了公务正事,才会多说几句,他的性情向来不喜欢与人扯皮,如今却因为她,扯出来一堆话,也实属意外。
张挺连忙走上前,拉住那张衙役,“哎呀~我说哥们,咱们别在这里吵吵行吗?咱们大人还在里面昏迷着呢,你要再吵小心唐仵作的那臭板鞋飞出来砸你脑袋上。”
张衙役面色纠结之时,一个声音从人群的另一头穿透过来,“大林,不要再说了。石三小姐,不会是无缘无故做那样的事,况且,平日里我们这样的交情,她岂会存心害人?”
石水凤听到徐牢头如此替自己开解,她心里更加被愧疚压得难受。
她走上前几步,噗通就跪在了徐牢头面前,看着徐牢头目光恳切道:“徐叔!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自大了,连累了你们,也连累了衙门里的所有人。我对不起您和两位衙役大哥,也对不起衙门里的所有人!是我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结果中了计。我回来就是要跟大家赔罪的,”
徐牢头看着石水凤说完,面上并无怒意,伸手将她扶起,“三小姐,你九死一生能回来,我很为你高兴,你别听大山说的那些,我不在意什么污点不污点的,若换你平安回来,我老头子愿意。快起来吧,起来吧。”
众人皆默然。
徐牢头的另一个徒弟李衙役上前拉起石水凤,“三小姐,你快起来吧。与其在这里期期艾艾地求原谅,倒不如求老天爷睁睁眼睛保佑咱们大人快点苏醒,早日康复。”
徐牢头点了点头道:“大江说的对,关键时刻,咱们自己人就别搞内讧,计较这些了。若说三小姐的错失,那也不由得我们来定,一切咱们听大人的。”
众人皆点头,“是啊,咱们该想想怎么让大人快点好起来。”
石水凤流着眼泪,视野之内都是一个个为她开脱的人。他们真是,对她太好了!
房屋内传出来唐仵作铿锵有力的声音:“想要大人快点好起来,就别隔这瞎吵吵,影响我治病!都给我快走!一个个地真烦人!”
听见唐仵作的声音,大家都缩了脖子,不再说话,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萧暮云本打算送石水凤回家去,不想她突然一个人去了牢房,找了一间牢房,走进去,就靠在那茅草堆边,躺了下去。
张衙役和李衙役见状都看傻了,这是干什么?赖上他们了吗?
石水凤倒是十分坦然,“二位大哥,我此次回来家都没回,我确确实实投案自首的。我既然做了错事,我就该为自己的错承受惩罚。”
李衙役笑道:“我们师父都说了要等大人醒了再说,三小姐倒好先把自己给关起来了。”
石水凤认真道:“李大哥,那正常的程序,不也是先收押在监么?”
李衙役张了张嘴,也只能点头,“行,那您就先住着,需要什么就吆喝我们哥俩。”
他转身离开时,胳膊肘捅了张衙役一下,后者也跟着走出来。
当走出足够远,确定石水凤不会听见的距离,那李衙役才张嘴说话,“张大山啊,这下可热闹了,你瞧瞧这位该怎么办?”
看着同伴满脸幸灾乐祸的表情,这位张衙役还没意识到“请神容易送神难”。
不一会儿,徐牢头把他叫过去,原来是叫他出去给石水凤买晚饭!
徐牢头说,石水凤既然都住进牢房里头了,徐牢头当然舍不得给她吃得跟犯人一样,刚还叫张大山跑去后街,给石水凤特意买了些她爱吃的几样饭菜。
往回走的时候,这张大山心里就越想越气,自己师父被她连累不说,如今还得亲自掏腰包给这位大小姐买东西!
张大山心里憋着气,脸色恹恹地将吃的递给石水凤。
石水凤先是一惊,又连忙推拒:“张大哥,我既然住进来了,一切就都按照牢房里的规矩来,哪能在这里吃小灶!这是不是你花银子买的?”
“快拿着吧!这是我师父的钱!”张大山没好气地把东西放在地上,抬腿就要走,却被石水凤一把拉住了袖子。
“张大哥!谢谢你跑腿费心地为我买吃的。我知道这是徐叔的好意,牢房的饭不是不能吃,我能吃的!”
张大山冷笑道:“你能吃?那饭给狗都不吃!大小姐还是赶紧用晚餐吧。”
石水凤被张大山刺了一下,苦笑着默默地捡起地上的饭。
张大山见她如此,就抬腿要走,又听见石水凤哀求道:“张大哥,我还得求您一件事。”
张大山侧过身,叹了口气,无奈问:“什么事?说吧?”
石水凤让张大山把张挺找来。
张挺一听说石水凤找他,就一蹦三跳地过来,“哎呀!妹子,在这里住得舒服吗?”
石水凤撇了撇嘴:“大哥,哪有你这么取笑自己妹妹的?!”
张挺笑着挠了挠头,“妹子呀!是看见你平安回来开心,大哥我这心里真像那雨天里的毛驴跳泥坑,欢喜着嘞!即便是住在牢房里,不还是俺们衙门里吗?平时大哥想见你,不就能见着吗?你就说你消失这好几天,我们这是真的害怕你出事!”
石水凤淡笑道:“张大哥,我有个事求你。”
张挺拍了拍胸脯,“说!啥事!大哥立即给你办去!”
“你帮我给家里人传个话,让他们跟家里厨房说一声,每天派个小厮给我送饭。省得徐叔这边破费给我买吃的。我已经很对不起他老人家了,哪还好意思叫人家破费。”
张挺一拍大脑袋,“哎呀!这是我粗心怎么就没想到这点。这也怪咱们头儿,现在还在忙案子呢,我刚叫他一起过来瞧你,他那边脱不开身。”
石水凤满脸惭色,“大哥,我对不起你们,你们还都待我这么好,就是衙役大哥嘴上怪我,可还是跑出去给我买好吃的。我真是太坏了!”
“哎哎哎!别哭了,怎么这越说越上头,大家伙不怪你,不是你让没事哭哭啼啼的。你啊,是个好姑娘,人没有不做错事的事,你瞧,你张大哥我不也是总是做错事吗?我整天挨骂,刚刚还被头儿说我是头灰毛犟驴呢!”
石水凤噗嗤被他给逗乐了,张挺放心地笑道:“妹子你在这里头,好好待着,大人一醒来,我们就想办法,把你弄出去。”
一想到,张县令的伤情,石水凤眼眶又红了,故意转移话题:“萧大哥呢?”
“瞧瞧,才跟我说两句话,你就提他!啧啧啧,行啦我去叫他!”
张挺话音刚落,那边牢房那边就传来了刘美娥杀猪似的哭声。
“凤凤!凤凤!你回来啦!呜呜~我的凤凤!”
刘美娥连哭带嚎,边走边擦着眼泪,跌跌撞撞地走过来,一看见石水凤在牢房里坐着,就跟只大扑拉蛾子似地往那牢房里扑。
“Duang!”地一下子,撞到了牢房的栅栏上,眨眼额头被磕了个大红印,立刻就起来个大包。
张挺的胡茬大嘴咧了下,“哎呦!我说大妹子,你近日是瘦了些,可也不是那穿花的蝴蝶,咋硬往这栏杆上撞捏?”
刘美娥“嘿嘿”傻笑两声,推开牢房门,几步冲过来扑到石水凤身上,“哇哇”大哭起来。
“凤凤啊~凤凤~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呐~凤凤啊~”
张挺咧了咧嘴,心想,这家伙哭得比我还像活驴。俺老张还是赶紧溜吧!
张挺匆匆地与石水凤二人告辞,便走了出来。
他刚走几步,就撞到杵在拐角处看热闹的张大山与李大江俩衙役。
张挺朝他二人挥挥手,“兄弟,俺老张先走啦,明个儿俺还来!”
张大山与李大江面面相觑。“咱们牢房什么时候变成会客厅了?”
萧暮云过来的时候,石水凤刚吃过了晚饭,刘美娥也已经拉着她哭了半场了。
“呜呜!凤凤,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吉人天相,一定能回来!该死的曹松德,知道你消失了还打算给你穿小鞋呢!要不是我偷偷整了他两次,心里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石水凤盯着刘美娥小声问:“说说,你怎么整人家了?我倒想听听看。”
刘美娥道:“你也知道,那个讨厌鬼本来就像个纸糊的风筝,根本禁不起折腾。我原以为他装的,没想到,还真是不行,后来也不大敢弄真的,万一人死我手上,该住这里的,那就是我了!”
石水凤脸上尴尬了下,刘美娥立刻醒悟到自己说错了话。
拉着石水凤的袖子,安慰道:“凤凤,你别担心,就算你真的有罪,你家有钱,可以找比张大人官阶更厉害的官帮忙。若你家钱不够,你尽管告诉我,不就钱嘛,我们家并不缺!我一定帮你摆平!”
刘美娥还要说什么,见是萧暮云进来了,便立刻闭了嘴,只随便跟萧暮云打了声招呼,便起身就要离开。
见刘美娥走了,萧暮云看着石水凤语气平常地询问道:“就在这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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