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魔王跪在地上，显得犹豫不决，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启齿。

  直到他抬头看向李休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黯然，恐怕对方早已洞悉一切。

  “徒弟的确还有一件事情没说。”

  “当年万仙阵大战败北后，徒弟从万仙阵逃出来，在三界中漂泊了万年之久，糊里糊涂，居无定所。

  “后来，我遇见了一个非常怪异的人，他全身穿着黑袍，法力高强，自称‘无天’。

  “无天找到我，并且让我屈服，接着带我去见了一个人！”

  “见了一个人？

  李休略微拧紧了眉头，惊讶地看着牛魔王，心想无天竟然会带他去见一个人。

  他会带牛魔王见谁呢？

  “见谁？”

  牛魔王慢慢地摇了摇头：“师父，徒弟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只知道那是在一个漆黑无边的空间，无天说是黑暗深渊。”

  “黑暗深渊里面有很多极其凶猛的妖兽，它们没有智慧，只知道互相残杀，但对于无天，它们却极为惧怕。”

  “再后来，在黑暗深渊内部，我随着无天见到了那个人，他问我是否想要为截教报仇雪恨。”

  “那时候我当然是想的！”

  “然后他就告诉我，只要听从他的命令，我就有机会为截教报仇，接着他说，在封神大战之后，我们截教会崛起，那时我可以借此机会顺势而为……反正他说了很多，一会儿讲兵法，一会儿讲理论，老牛我也没听懂，只记得三件事。”

  “他说我会遇到一个修罗族的女子，可以和她结为伴侣；其次，如果截教需要找我帮忙，我答应就行，只会得利不会吃亏；最后是，等到截教参与西游完成后，就会迎来截教报仇的机会！”

  “当时老牛一方面是急于为截教报仇，另一方面，也不知为什么，总之糊里糊涂地答应了下来，后来就被无天带出了黑暗深渊。”

  “之后发生的事情，果然就像那人预言的那样发展，只是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去过黑暗深渊。”

  “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暗中探寻黑暗深渊究竟在哪里，但始终未能找到一丝线索。”

  牛魔王把自己当年的经历一一讲述给李休听，之后忐忑不安地看着李休。

  李休微微皱眉：“你说黑暗深渊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无天对他是什么态度？”

  “果然，师父您也知道黑暗深渊啊！”

  牛魔王心头掠过一丝庆幸，继续说道：“感觉上，他对那个人还是挺认可的，虽然不太恭敬，但也像是对他无可奈何的样子，态度十分奇特。”

  “对了，师父，那个人对世间万事了解得非常清楚，包括我们截教、阐教、人教以及佛教，甚至于封神大战中的许多事，就连我不清楚的一些事情他也十分了解！”

  “弟子心里其实有个猜测，怀疑那个人的身份！”

  “他是谁？”

  “姜子牙！”

  牛魔王咬了咬牙，鼓足勇气说出这个名字。

  “谁？姜子牙？”

  李休惊讶地看着牛魔王：“你怎么猜出来的？”

  牛魔王小心翼翼地说：“弟子当年离开黑暗深渊后，后来的经历都证实了那人的话，这让我十分害怕，总感觉那无天他们深不可测。”

  “我对封神大战的记忆犹新，生怕再次陷入那样的灾难之中，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地调查，后来发现，当年封神大战的最大功臣姜子牙消失了！”

  “他在享受了人间富贵后，突然间就失去了踪迹，无论是天上地下，都没有他的消息。”

  “后来，孙悟空大闹阴曹地府的时候，我也偷偷跟了进去，在生死簿上查找，也没有找到姜子牙投胎转世的记录。”

  “再加上那个人谈论兵法和纵横术头头是道，跟弟子记忆中见过的姜子牙有些相似，所以我猜测，那个人可能就是姜子牙！”

  “师父，这只是弟子的猜测，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姜子牙，弟子心中也没底，只是说出来供师父参考！”

  牛魔王恭敬地回答，李休则有些惊讶地看着牛魔王。

  这头牛看似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头脑简单，但实际上粗中有细，做事很有条理。

  他让自己来认错，毫不犹豫地来了，而且还主动带回了芭蕉扇。

  包括刚才他对自己的那些回答，明显都在观察自己的表情，慎重其事地给出答案。这些话中几分真、几分假，李休也无法确定。

  这个牛魔王，倒是个人才，只是太过精于算计，思绪复杂。

  “好了，你这牛头，起来吧！”

  李休瞥了牛魔王一眼，淡淡地说。

  牛魔王听到李休的话，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次算是过了关，接下来应该是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这次你的表现还不错，既然你还心系截教，我自然不会再苛责于你，这把芭蕉扇我先借用一天，到时候你再拿回去便是！”

  牛魔王心中暗自欢喜，接着又谨慎地问道：“师父，那弟子之前给西方取经人设下的劫难之事？”

  “依旧照办，不过有一点你要明白，那位取经人，其实是我的儿子。”

  “什么？”

  此刻，牛魔王再也无法掩饰震惊之情，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李休。

  他知道截教为了这取经人，付出了多少努力，做了多少工作，包括提升孙悟空的地位，为他造势，本质上都是为了西游计划做铺垫。

  现在，截教教尊却告诉他，这位取经人是截教教尊的儿子。

  这可真是出乎意料！

  “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如今这三界之内已不再是秘密！”

  “回去之后，你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吧！”

  牛魔王立刻低头顺目地回答：“弟子明白了！”

  这时，大殿外走进了一位美丽的女子，正是无当圣母。

  她看到牛魔王，眼中流露出一丝困惑的神色，仔细打量一番后，这才惊讶地说道：“你是师父的牛儿？”

  牛魔王有些尴尬地点点头：“回禀师姐，正是奎牛！”

  无当圣母看着他，淡淡一笑：“没想到，你也回来了！”

  牛魔王尴尬地站在一旁，想起当年在万仙阵中，自己也是其中之一选择了逃跑。

  “师姐这次回来，可是有事？”

  李休望着无当圣母，好奇地问。

  无当圣母瞪了李休一眼：“师弟你该不会忘记玉帝为你准备的那次三界盛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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