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右倾斜一点，再倾斜一点。”

  洛鸢闭着右眼，双手比勾合成一个长方形放到左眼处，认真地观察着。

  洛珩站在梯子上，不断调整着门联。

  “倾斜过了，往右倾斜点，继续倾斜。”

  洛珩无奈地调整着，直到洛鸢说好，这才抹上浆糊贴紧。

  一大一小站在门前，望着门联，不约而同嘴角微弯。

  上联：天增岁月人增寿。

  下联：春满乾坤福满门。

  横批：岁岁年年。

  洛鸢像小鸭子走路般哒哒哒跑进去，平日里装得严肃正经的她，此刻心中的欢喜怎么也发泄不完。

  真好，和洛小珩又过了一年。

  洛珩眼神含笑着，就要走进去，里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叫，还夹着些许痛苦。

  “啊——”

  洛珩脸色一变，连忙冲进去。

  只见洛鸢在面前的平地上撑起来，屁股对着大门口，扭头会看了眼洛珩，眼神呆滞，像机器人一样僵硬地转回头，慢悠悠站起来。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洛鸢开口道：“门联贴了，福字还没贴呢。”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噗——”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洛鸢快速迈动脚步，“我去拿材料。”

  洛珩轻笑道：“走慢了，别又摔了。”

  真是的，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会表演平地摔也是个天才。

  过了一会，洛鸢拿出一个木箱子，取出宣纸和剪刀咔嚓咔嚓起来。

  很快，洛鸢展开，一个福字好了。

  洛珩正要接过，“我拿去贴……”

  洛鸢收回剪纸，仔细打量了几眼，皱眉摇头，“不行呀，不好看。”

  说着，洛鸢就重新剪了一个福字。洛珩这次没有伸手，就这么看着。

  果然……

  “不好看。”

  如此反复几次，洛鸢终于剪出了两个满意的福字。

  洛珩接过，“我去贴了。”

  “记得贴好一点。”

  洛珩贴在大门口，看着这两个福字，也没看出与洛小鸢最初剪的福字有什么区别。

  贴完福，两人便坐着。

  洛珩打开电视，洛鸢翻开桌旁的电脑，两人很少说话，可气氛却很融洽。

  太阳西斜，快到饭点了。

  两人收拾收拾，开始包饺子。

  猪肉白菜馅、猪肉虾仁馅、香菇猪肉馅……

  “咕噜……”滚烫的水在锅里咕噜咕噜冒着水泡，下了饺子，放了羊肉、苦瓜、玉米、牛肉丸子、生鱼片……

  两人打着边炉，吃得很慢，也吃了很多。

  洛鸢边呼着热气，边往嘴里塞羊肉，羊肉蘸了点点辣椒酱，唇瓣火红火红地。

  洛珩无奈，不会吃辣就别吃辣。

  似是看出了洛珩的心思，洛鸢反驳道：“不辣不欢，你不懂。”

  “好，”洛珩夹了片苦瓜放到洛鸢碗里，“苦瓜好啊，多吃点。”

  洛鸢脸皱成一团，满脸不情愿，可洛小珩不可能不让她不吃的。

  只能苦巴巴着脸艰难吃下。

  天色已暗，一朵灿烂的烟花在天边绽放，透过窗子，照进家家户户里。

  洛鸢扭头看了眼，眼睛发光，嘴里的苦味都淡去了。

  洛珩轻声道：“吃完了，咱们去放烟花。”

  “我又不是小孩子，”洛鸢撇开脸。

  她是那种看到烟花就想玩的小孩子吗？她是吗！她不是！

  “我想玩，你陪我去。”

  洛鸢轻咳一声，“那我就陪你好了。”

  ……

  “砰——”一道火光冲天而起，而后黯淡一瞬，紧接着霎那间绽放。

  蓝色的烟火绽放在黑夜中，绚丽如昙花一现。

  可紧接着，便有一朵朵蓝色烟火铺满天空。

  周围的行人纷纷惊呼，或欢欣大喊。

  拿起手机拍照记录下这美好一刻……

  “三、二、一，茄子。”

  照片定格，洛鸢仰着头，眼睛绽放着“蓝花”。

  而后，一道道烟花升起，周围的行人纷纷点燃烟火。

  或孔雀开屏，或机枪冲天，好不热闹。

  ……

  除夕过后，大年初一。

  洛珩带着洛鸢去顾家拜年，这附近有交际的不多，顾家算一位。

  好歹顾楠是洛鸢少有的朋友。

  不过也没什么好聊了，坐了半个钟，便告辞离去。

  又有几个邻居上门拜访，也不多，零零散散几个。

  到中午的时候，朱彦清带着江举胜上门。

  “老洛，新年好。”

  江举胜瞪眼，“你怎么抢我台词。”

  “怎么就成你台词了。”朱彦清反瞪。

  “上一户不是你说的吗，这次怎么也得到我了。”

  看两人热度逐渐升温，洛珩无奈，“两位，你们要是打架的话可以去院里。”

  两人对视了眼，这才哼了一声作罢。

  朱彦清看向洛鸢，“洛妹妹，新年好啊。”

  “新年好，”洛鸢规矩规矩向两人道了声祝福。

  这是洛小珩难得的朋友，不能失了礼数。

  两人坐了会很快就告辞了，本想拉着洛珩出去，可看到洛鸢也就算了。

  除了这两人，李太和也在网上发了声祝福，他本人不在妖都，也就没过来。

  洛珩回了句，而后也发祝福给几位长辈，师尊、戴师兄、关老师……

  过了一会，除了师尊，其他人都回了消息。

  洛珩沉吟了会，说起来，过年前他有去氓山一趟，也没看到师尊。

  说是出去办事了。

  仔细想想，得好几个月没和师尊联系了。

  晃了晃头，洛珩将心思抛到脑后，想也没有，师尊回来会联系他的。

  洛珩看向洛鸢，“走，去看电影。”

  不是去电影院，洛府里有一个小型私人电影房，备上零食可乐，两人坐在沙发上，打开了大年初一档的电影。

  “武侠电影啊，”洛鸢嘀咕了声，过了一会，看到熟悉的人登上大荧幕，瞪大了眼睛，“宋姐姐。”

  荧幕里的宋瑜，腰佩剑，迎风骑马，衣裳猎猎作响，好不潇洒。

  “不是叫宋女士吗？”洛珩打趣，洛小鸢之前可高兴了，一口一个宋女士。

  洛鸢否认，“那多生分。”

  洛珩也不在意，反正宋前辈也不至于对一个小女孩心怀不轨。

  “洛小珩快看……你用剑也能这么帅吗……”

  “别顾着吃零食，多吃水果……我还备了蛋糕，你要不要……”

  房里，两人窃窃私语，声音逐渐变得模糊，揉进了生活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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