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振频谱分析仪开始工作，屏幕上显示出一个个波形图和数据。

  寰宇快速分析这些信息的同时，跟姜有梨解释道：“这里显示的是周围环境中各个物体与生命体的振动频率，您看这条曲线代表着地面的频率，这些是植物，这些尖峰对应着一些小动物……”

  姜有梨盯着屏幕，在寰宇的教导下，他渐渐能够分辨不同频率所代表的物体，但是，一个新的疑惑冒了出来：

  “寰宇，周围的频率这么多，我怎么知道要把自己调整到哪段频率上？”

  寰宇：“这就是问题所在，从书中找不到答案，只有您自己一一尝试。”

  姜有梨点点头不再说话，开始调整呼吸与心跳，并借助自己先天内息影响身体频率。

  随着身体被内息强制调频，姜有梨略感到一丝不适，但尚在忍耐范围内，很快，共振频谱分析仪的屏幕上也出现了一条新的波形——那正是他自身的频率。

  姜有梨由近及远，缓慢地将自身身体、内息的频率与周围物体对应，却始终没能体会到书中所描绘的“茅塞顿开”“醍醐灌顶”的感觉。

  他没有着急，继续尝试其他物体。

  很快，几个小时过去了。

  姜有梨缓缓收回内息，睁开眼睛，“不太对。”

  这几个小时里，他已经把自己与周围所有物体的频率对齐过了，但是无一例外，全都无效。

  寰宇：“可能是我们推断出的理论有误——”

  “我们的理论应该没问题，问题出在这里。”

  姜有梨摊开书，快速翻开其中一页，指着它说：

  “你看这里，这位赵宗师对自己突破时的描述是‘时来天地皆同力’，而我们刚刚尝试过的那些——地面、石头、植物、虫子、鸟……这些能代表天地吗？”

  寰宇：“我将这段话理解为了因为眼界限制，宗师们无法准确地描绘自己感受，所以只能用这些比较抽象的词汇进行描述。”

  姜有梨摇头，“宗师眼界窄，只是因为宗师受限于世界观获取不到你这么多知识而已，他们脑子没有问题，他们也是真正的超凡。自己到底是在跟一块顽石共鸣，还是在跟天地共鸣，我相信他们是能分辨出来的。”

  寰宇思考了一下，“所以呢？”

  姜有梨：“所以跟某种物体共鸣是错误的，真正应该做的，就是寻找某一刹那间的整个天地的同调！”

  这话令寰宇重新开始运算。

  它再一次基于虞家传承书籍开始推演，这次，它不再把那些玄妙的词汇单纯地当作“抽象”，而是基于此，尽可能地共感、推演宗师们当时可能的感受。

  光凭这一点，就无愧它ZZ9000Z的名头，因为其他的超算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到代入情绪、共感这些拟人行为！

  “可如果这样的话……”寰宇经过一段时间思考，说：“自然界中，每一个物体都有自己的固有频率，它们之间相互影响，形成了极其复杂的振动网络，地面、岩石、植被、动物、空气、水流……

  “在这种振动网络影响下，它们的各自的频率可能在微妙地变化着，但即使如此，也很难在某一瞬间达成一致。”

  姜有梨点头赞同，“这就是为什么宗师如此少的原因了，只有在特殊的时刻、特殊的地点、各种稀有条件恰好满足、并且这个武者必须是先天巅峰、必须正好处于修炼心法的状态，才能撞上这一瞬间的同调。”

  这种条件之苛刻，恐怕一万个先天里面都不一定有一个能撞上，基于这种难度，姜有梨有理由相信，整个雍国，恐怕就只有一个宗师武者。

  寰宇：“也就是说，您想钻空子的想法落空了？”

  姜有梨脸上并无失望之色，反而笑道：“那不一定。‘同调’的条件如此苛刻，它一定是有一个范围的，比如只要在一百立方米的体积内同调？还是一千立方米的体积内同调？”

  可想而知，体积越大、里面物体越多，想要达成同调就越困难，甚至可以说完全不可能。

  可是，世间宗师虽少，还是有那么几十个的。

  所以这个同调范围一定不算大。

  姜有梨说：“之前我们的想法是‘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主动用自身去适应自然界的频率。那么现在换一个思路，

  “给物体调整频率并不是什么高级技术，如果我创造出一个空旷的房间，再用仪器向房间内发送特定频率，以及调整房间中的空气频率，那不就人为‘同调’了吗？

  “如果这样还不行，我还可以从自然界中直接划分一块场地，把它改造成能接受调频的状态，再去突破，我就不信它还不行！”

  姜有梨的语气飞扬而坚定，因为他一门心思想把两界的优势都利用起来。

  他从自己身上拿出一张数据卡，将其插入寰宇的本体。

  ——这是寰宇的子体——零一所掌握的最新数据，寰宇曾请求把它带来。

  姜有梨说：“你看看打造这样一个房间，需要多少预算？”

  寰宇默默开始计算，过了一会儿，它说：

  “房间的建筑材料要求较高，需要隔音、隔振、电磁屏蔽等，其他的设备，例如以量子震荡原理为基础的频率发生器、频率调制系统、能量供应系统都是可供购买的，所以，如果要建造这样一个10米乘10米乘10米的空间，大概需要660万到730万之间。

  “另外我需要提醒您，我们还无法确定‘人为天地同调’是否真的能替代自然同调，请您做好实验失败的心理准备。”

  姜有梨毫不在意，“实验嘛，谁指望它一次成功？失败了也能排除一条错误道路，只要能推进我们的探索进度或是验证想法，它就是有价值的！”

  这个实验的难点还是在于钱。

  七百三十万！

  这个数字不算多，但是对于如今的商汤来说还是有点紧张。

  姜有梨估算了一下商汤的账面，转身离开武道世界，准备把这个棘手难题交给了老饕。

  老饕是商汤不可或缺的顶梁柱，相信他能解决这七百三十万的缺口的。

  这个房间可不是一次性的，万一实验能够成功，他们岂不是可以量产宗师？

  为此，花再多的钱，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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