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饕呆了许久。

  好不容易接受了这点，一米九的汉子高兴得像是个三百斤的孩子！

  他撇开姜有梨，无比兴奋地重新游览整个大厦。

  姜有梨也没催促，自己坐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能观览小半个C区。

  C区，不愧是州锦市的工业区，往远处看，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方形厂房坐落在地面，无数道黑烟直冲天际。

  但是，在这夹缝之中，也有着非常之多的民居民房，这通常都是平民的住所，即使是如此恶劣的居住的环境，每个月也至少要两百块，而他们的工资通常只有四百。

  可以说，大部分平民都没有D区的人过得好。

  但是至少在这里，他们可以享受到基本的医疗、基本的人身安全和稳定的工作，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想从C区的平民阶层挣扎出来，只有全家共同使力，勒紧裤腰带，每日清汤寡水，才有可能供自己的子女前往月蚀动力开办的学校。

  就算成功入学了，也面临着学业不顺、成绩不好等种种意外，导致最终没有公司会要，还是得回到C区，全家心血白费，家徒四壁之后，或许还会出现之前因为拼命赚取学费而留下的后遗症，疾病、伤痛，随便什么都能拖垮整个家庭。

  所以，能从平民阶层成功跨越至公民阶层的，屈指可数！

  这个世界，一个好的出身胜过一切。

  就像姜有梨，来到这里就是公司中层的子女，他可以轻松得到平民做梦都不敢想的资源，他们上不起的学校、不敢违抗的规矩，姜有梨可以轻轻松松打破，即使他已经十天半个月不去上学，学校都不敢开除他。

  还有更多看得见、看不见的权利，无论姜有梨有意还是无意，都在行使它们。

  姜有梨看着远方许久，人来人往小得像蝼蚁，却活得比蝼蚁更蝼蚁。

  他不禁喃喃道：“这个世界的巨企太多了，却没能发挥自己所掌握的资源应有的能力。”

  在姜有梨看来，这个世界压根儿不缺资源，即使不向星球外开拓，内部，可控核聚变早已成熟且商业化、小型化，甚至还有极其先进的机械、基因科技，生产力应该空前强大。

  实际上，底层依旧维持着手工流水生产线，从事着毫无意义的工作，无法发挥潜藏的能力，这是人力资源的极大浪费。

  人应该是宝贵的，应该从事更有价值的工作，比如科学、发展、艺术、哲学……

  哦，还有这个世界独有的——灵能。

  总之，人类应该向外开拓，不该故步自封。

  但是姜有梨也知道，这实在太理想化了，比传说中的“伊甸园理想乡”还要理想。

  是人就有私心，企业大了就会有各种各样的声音，想掌控这艘巨轮在汪洋上航行不翻船，船长就得被所有声音左右。

  “最好的办法，就是成为终产者，这样就能描绘我所期望的世界。商汤是我的工具，我不会允许第二个能左右商汤决策的人出现。”

  “人生短短百年，既然让我穿越到这个世界，又给了我自主穿越这么大的金手指，我总该做出点事业来，比如第一步，先改变这个赛博朋克世界。”

  “哪怕在这个过程中会有无数人牺牲，罪有应得的，无辜的，年老的，年少的……”

  “我只能说尽力，将影响降低到最小的地步。”

  ……

  姜有梨哑然失笑，“这种描述……我怎么突然像个反派了。”

  不过他又觉得，成为反派也没什么不好。

  众所周知，反派一向目标远大，为了这个目标不择手段，整个阵营和谐团结，任何困难都无法阻挡，百折不挠的精神刻进了他们骨子里。

  不像是某些主角团，漫无目的，被剧情推动前进，内部动不动发生争吵，常常分道扬镳又和好，显得无比幼稚。

  如果硬要代入，姜有梨宁愿自己是反派！

  “什么反派？”

  老饕兴冲冲地回来了，他只听见最后几个字。

  他只是随口一问，没等姜有梨回答又道：“我总体看了一下，这大厦实在是太——大了！足够支撑我们商汤未来十年的发展！这还是建立在商汤发展无比迅速的前提下！

  “老板，我现在越发觉得跟着您干是我这辈子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了！”

  姜有梨调转躺椅，看向老饕，“别贫，说正事，员工都安排好了吗？”

  老饕拍拍胸脯，“我办事，您放心！现在没几个人，我把他们全部安排到同一层楼了，看起来有点人味儿，等后面人多起来了再重新调整！”

  姜有梨点点头，“公司行动部的训练怎么样了？有多少人能用？”

  老饕一愣，“呃，老板，一个都没有！现在才开始训练一个多星期，能有多大的成果？别忘了，你说的要外功圆满境界才能组成小队出任务！”

  姜有梨闻言，也知道自己心急了，他闭上眼睛，缓了缓刚刚因为豪情壮志而生出的浮躁，再睁眼时就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老饕看得啧啧称奇。

  “老饕，你拿着公司证件去银行贷款，至少要贷出一百万，然后把钱打进这个账户。”

  姜有梨把马彪留下的银行账号纸条交到老饕手上。

  老饕一看，幽默地开了个玩笑：“老板，你该不会用这一百万买下了这栋楼吧，哈哈哈哈！”

  他自认为这个玩笑很好笑，但笑了两声，发现不对劲。

  “呃，老板，你怎么不笑？”

  姜有梨白了他一眼，把手边的合同推给老饕，“这是收购大厦的合同，你找个地方收好。”

  老饕翻开一看，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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