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畜牲
“奶奶?”
门外传来连华的声音。
“无事。”
尤清之坐下,喝了一口茶:“大爷说不说的也不打紧,反正有什么我只算在你的头上。”
“你这般对我,就不怕父亲和贾蓉对你心有芥蒂?”
“不会吧不会吧,”尤清之笑道:“大爷以为,父亲和蓉儿会站在谁那边?”
贾珍吐了一口血沫:“你就是个迷惑人心的妖孽!这府里的人都被你蒙蔽了!”
“妖孽不妖孽的有什么所谓,总比行事卑劣的畜牲强!”
“你!”
“你不说也行,我走了。”
“等等……”
尤清之停住脚步。
贾珍的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我和蔷儿,孤男寡男的,能做什么大奶奶不清楚?”
说完舔了舔唇,用腻味的口吻接着道:“蔷儿年轻貌美,比女子还有趣味呢。”
外头的贾蔷听到这里,抑制不住地蹲下身子,捂着耳朵不想听下去。
但尤清之清冷的声音还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大爷说笑了,你忘了你不行的事了?蔷儿若不从,你也就能恶心人罢了,能成什么事?蔷儿也就是年纪小,一时吓住了,等他回过神来,只当被狗咬了一口。”
贾蔷怔住了。
他初到小溪岭时,第一件事就是去给贾珍请安。
贾蔷父母早亡,是跟着贾珍长起来的,说视贾珍为父也不为过。
在京中时,他上有贾珍溺爱,下有贾蓉匡助,因此族人都不敢触逆于他。
后头宁国府举家回乡,他不愿跟着,日子也没往常那般快活。
这回到了金陵,除了贾蓉外,他心里唯二念着的就是贾珍。
因而贾蓉要送他去小溪岭,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一大半都是贾珍的缘故。
见着贾珍与从前大不相同,贾蔷还唬了一跳,倒也没嫌弃,每日晨起都要先给他请完安,再出去寻贾茁等人玩耍。
那一日深夜,贾蔷猛然惊醒,只见床前有个人影,唬了一跳。
忽听见贾珍的声音:“蔷儿,是我。”
贾蔷还是戒备着:“叔叔怎么来我房里?”
贾珍坐着不说话。
贾蔷便想下床出去叫人。
不防被贾珍拉住,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贾蔷哪里见过这个,心内早突突地跳了起来,急得满面红涨,又羞又怕。
“叔叔,快放我下去!”
贾珍却不理会,双手胡乱往贾蔷身上摩挲了起来。
好在贾珍久不见天日,身子孱弱,贾蔷竟使劲挣脱了他。
待跑了出去,贾蔷也不敢喊人,他虽年纪小,但也知道这是乱了人伦的事。
被自家叔叔亵玩,闹出去自己也没脸活了。
听见贾珍追了出来,贾蔷一慌,不敢走大路,趁着夜色就往山下跑。
这也是小溪岭守山的人没有发现他下山的原因。
贾蔷在京中上学时,什么没见过。
学中广有青年子弟,不免偶动了龙阳之兴。
贾敬当日定下规矩,除族内子弟外,不许旁亲故友来家学,拆散了许多对“鸳鸯”。
可渐渐地,不是有了这位太太的话,又是应了那位奶奶的托,家学又多了许多亲戚家的子弟。
不过是假借上学读书,其实三日打鱼,两日晒网,不曾有一些进益,只图结交些“契弟”。
贾蔷虽年幼,但对龙阳之好也觉得不足为奇。
只是他不曾想到视之为父的贾珍,会对他做出这等事来。
贾蔷松开了耳朵,尤清之的话继续从房里传来:“这次我是让连华偷偷把你绑了出来,谁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大爷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贾珍惊骇道:“你想杀了我?”
尤清之笑了:“我这样清清白白的好人,怎么能沾上你的血。不过,我要是你啊,早就不活了。
都说祸害遗千年,我看你就是。不过,活也有活法,苟活也是活。
大爷,往后你就在这里‘好好’活着,不过外头可就没你这个人了。”
尤清之说完,便走了出去。
贾珍偏头骂道:“你站住,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尤清之出门,看了贾蔷一眼:“随我走吧。”
贾蔷点头,跟在尤清之的身边。
身后,连华已带着人把门窗都封好。
走着走着,到了贾蔷往日抓蛐蛐儿的园子。
那里已种上了各色花草,不比从前零乱了。
见贾蔷闷闷不乐的,尤清之屏退众人,笑道:“蔷儿从前可见过龙阳之好?”
贾蔷点点头。
“所以这本就不是一件罕事,你只当有男子向你求爱,你不喜他,拒了就是了,不必再放在心上。”
“……可他是我叔叔。”
“你可别把他当叔叔,我们如今都不同他玩。”
见尤清之说得诙谐,贾蔷面色轻松了些。
尤清之想了想道:“我这儿有一故事,蔷儿可要听听?”
贾蔷忙点头。
尤清之又觉得有些不妥,遂又不说了。
贾蔷急得抓耳挠腮,倒把贾珍的事丢在了一边。
晚些时候,贾茁来了,只说这回贾珍又不见了。
贾敬瞟了尤清之一眼:“那就让人去寻吧。”
贾蔷低下了头,往尤清之身后躲了一步。
贾蓉打量了几人一眼,若有所思。
外头哪寻得到人,贾府下人全出动了,还要加上官府的人,寻了三天三夜,只在山崖处寻到一件贾珍的外衣。
但看此情景,要么是跳崖身亡,要么是被山中野兽分食了。
众人哭丧着脸,捧着那件外衣来给贾敬报信。
贾敬掩面道:“如此,我竟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众人纷纷来劝。
惜春不知内情,掉了泪来。
尤清之对贾蓉使了使眼色,贾蓉忙掐了身边的贾芃一把,轻声说了一句:“快哭。”
随后揉揉自己的眼睛,登时就红了眼眶。
贾芃傻眼,哭不出来,只能把头埋进哥哥的怀里。
贾敬又对尤清之道:“清丫头,珍儿的丧事,就托给你了。”
“儿媳知道了。”
尤清之吩咐人把大门至内宅的门都开了,用一色净白的纸糊住。
孝棚高起,大门前的牌楼立时竖起。
除贾敬外,其余上下等人都成服。
又一面派人设灵堂,一面让人四处报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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