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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临时出行


大病初愈,亦或为了为了大病初愈,我倒在床上睡的酣香。

  要知道之前的夜晚,都是咳嗽和着鼻塞,极其难受,是药物加上家人的爱,让我一夜之间重新找回了轻松享受睡眠的青年小伙子。

  享受还没到头,我被一阵推搡摇醒,迷迷糊糊还以为发生了地震,睁开眼却是母亲大人。

  “嗯,怎么了,妈?”我疑惑地望着她。

  "起来起来了,今天有事”。

  “哎呀,我这刚睡不大一会儿,天还没亮呢,啥事这么着急?”边说,便揉揉眼睛,将衣服拽了过来。

  “去上坟”,妈妈走出了门口,声音却留在原地。

  “上啥?上坟?上啥坟?给谁上坟?”分不清这一刻,这些是我用嘴说出来的还是我的脑子里想的。

  莫名其妙,稀里糊涂的起了床,看着父母也都迷糊的,显然也是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正打算埋怨:有事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我都做好准备。

  父亲先说了,刚接到消息,说我四太爷奶去世了,找人看了日子,葬礼就定在明天。

  四太爷是我太爷的弟弟,四太奶是他的六姨太,享年103岁,这是喜丧。

  从太爷开始,这一支从福建走到河南,从爷爷那辈又从河南转至黑龙江,辗转几次现在的亲属早就断了与太爷兄弟的那几支亲属联系了。

  所以要感谢信息时代,互联网的普及,让相同姓氏的人通过家谱和专属的家族故事,寻找到共同的血脉,令一些在古代早已切断的关系还能得以续接。

  刚刚找到彼此,就得到如此不幸的消息,爷爷奶奶年事已高,经不起折腾,几个叔叔此刻又都在外地,于是这突如其来的任务就落在父亲身上。

  好在从这里到扎兰屯也不是很远,开车也就七八个小时就到了。

  我家没有车,有车父亲这困魇魇的样子也开不了,直接包了个车,拉着我爷俩出发。

  包车的司机和父亲是老相识,起初两人还有说有笑,过了中午,我和父亲就都睡了过去,偶尔醒来听着导航到了某地,再往后就彻底睡了过去。

  出发时,天色阴暗,抵达时,天色阴暗。

  同样的阴暗,一个是清晨,一个是傍晚。

  父亲不认识前来接待的人,我就更不认识了。

  因为是喜丧,也可能是当地的白事风俗,灵堂里的戏班子唱着欢乐的音乐,这些亲戚朋友也完全没有悲伤的情绪。

  家族里的话事人,如果没记错应该叫二姑奶,晚上为我们接风洗尘,在饭桌上我与父亲认识了好多亲戚,整个晚上说了超多的话,可惜最后一张脸也没记住。

  第二天,又是天色尚早,我迷糊的起来,披麻戴孝,磕头作揖。

  彭家在当地是个大家族,送葬的队伍排满了街道,起灵时鞭炮齐鸣,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就坐着车绕来绕去,直到远离城市驶入一座荒山。

  我门都已经起得很早出发的很早了,可还有比我们起得更早出发的更早的人将被大雪覆盖的路重新清扫出来。

  下了车,这里比市里冷,比家里更冷,羽绒服瞬间被打透,好在有睿智的我该称呼为六大爷的远房亲戚在出发前,用可乐瓶给我灌了一瓶热水,虽然开水倒进去时整个瓶子都同比萎缩了,但好在拧上盖子并没有水漏出来,我将瓶子放在怀里充当热水袋,让我感觉不那么冷。

  虽然我是彭家人,但还是不如他们关系那么近,镶在队伍的边上,看别人怎么做我就跟着怎么做。

  这不是我第一次参加葬礼,但还是第一次看着棺椁落进葬坑。

  我跟着他们一起往燃起的火堆里投黄纸,烈火烤的脸生疼,漫山充斥着悲伤的气息,我用人类共同的情感悲伤,甚至将所能想到难过的事都过了一遍,然终究还是没挤下一滴眼泪。

  然后我和父亲给四太爷单独烧了纸,磕了头。

  这是第一次与四太爷见面,他也应该是第一次见到我们,于是还有人在旁边帮介绍我们是谁,来自哪里。

  我与这些看似陌生的人其实是亲密无间的亲属,我们的身体里流淌着共同祖先的血脉,我不禁想,再往前的几代,我们是不是有着更多的亲属,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而我们往后的几代,我现在熟悉的亲人,在后代那里是不是也会变得陌生。

  回去后,用白酒洗了手,又简单吃了点素餐,就和司机返程。

  这两天的行程,我有着颇多的感慨,然当我下了车,看到母亲,这一切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因为出行而耽搁的打针,在今夜继续。

  一切都和上次打针时一样,父母困得不行非要陪着打完,想到又要吃碗疙瘩汤,到家就赶紧自己主动泡了一袋方便面。

  至于泡开后吃不吃,吃多少,就谁也管不着了。

  这样,既放过了父母,也放过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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