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胡闹吗？”独孤若雪没想到太子的婚事竟然如此草率。

  但想来那会儿太子已经弱冠两年，一没娶妻二没纳妾，也怪不得阿启着急。只是，她还是觉得这事太着急了。何况，太子当年真的喜欢太子妃吗？

  永清公主只是捂嘴一笑，完全没有独孤若雪的担心——太子怎么会不喜欢？就见了一面，他当时就沦陷了，还不是喜欢人家的「颜」？永清公主对这事直言不讳。但说实在的，皇家命妇里面，还真没几个差的。

  但要说实话，那也是太子妃一开始不愿意，觉得太子邋遢不修边幅，行事乖张还不靠谱，像个小孩儿一样。

  “母后，还想继续听吗，他们之后还发生了不少的事情？”永清公主告诉独孤若雪这些，其实也想让她放下心来，别为现在的繁琐事困扰。几十年前，朝廷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比起现在可麻烦多了。

  “不听了，越听越气！”独孤若雪撇了一嘴，觉得王启这人也是花心萝卜，还把心思放在儿媳妇身上，简直是太不要脸了。

  怀着这样的心情，次日一早，永清公主出宫备膳之际，独孤若雪就把王启给叫了过来，想知道有关他的“风流韵事”。昨晚的瓜，可吃了不少。

  王启今天不上朝，但还是要去御书房处理些奏折的。可既然是媳妇的召唤，他也得老老实实地过来不是？然而，刚进一门，就瞧见了独孤若雪苦大仇深的模样，心中直发毛。

  坏了，今天出门忘看黄历了。

  “阿雪，今天这是怎么了？看起来状态不好啊，要不要叫太医过来？”王启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难不成是闺女对媳妇说了什么感情史？果然，不能允许女儿留宿在翊坤宫，总说些有的没的。

  不等独孤若雪真正发起火来，王启便小声说了了一句：“都是我不好，不应该瞒着你某些事。”

  “太子妃的事情你也瞒过？”独孤若雪与王启的站位一时间掉了个头，不知道谁上谁下。她可不知道王启居然还有这么一个爱好，看来得好好地“拷打”一番。不过，独孤若雪也不真担心什么，只觉得他好多事情瞒着自己，自己却只能从旁人的转述中得知消息，这种信息茧房，实在是令人难过。

  “太子妃？她怎么了，怎么又扯起她来了？”王启一愣，完全搞不清楚独孤若雪提起太子妃的缘由，难道是自己猜错了，她没提自己过往那些糟心事？可是一看向独孤若雪喝下一坛陈年老醋的模样，王启觉得这件事不对劲。

  “太子妃入宫那会儿……”

  独孤若雪欲言又止，想试探下王启有什么反应。可奈何皇帝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直到独孤若雪又一次转述那段故事的时候，王启才回神来，想起来还有这档子事？

  这个啊……误会，纯属误会。王启的脸色沉了下来，心想闺女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怎么什么话都说啊。多亏这是自家母后，要是外人，怕不是又得给皇帝的黑历史上记下一笔。“阿雪，这事儿简直是无稽之谈，我怎么可能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别想这么多，赶紧喝水。”王启端过茶杯递给了独孤若雪，心中还在努力地回忆当年的事情。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儿，但哪有什么暧昧？完全是胡说八道！王启坚持自己不可能有这样的心思，于是连忙解释自己的无辜。“永清那小妮子记错了，我从来没有这样做过，不信你去问问那傻小子。”王启将锅甩给了好大儿，让他自己亲自来解释。

  莫名被皇帝提到的太子，冷不丁地在东宫打个喷嚏，那飞沫正好弄脏了太子妃平常用的镜子，吓得他赶紧用布擦拭，“完了完了，这可是从南洋敕造送来的镜子，千万别被太子妃看见了。你们都机灵点！”

  太子的一番威胁，弄得一众随侍宫人完全摸不到头脑，但也不敢反驳几句。

  独孤若雪自然相信王启的“狡辩”，不过对永清所讲的故事，她倒是更感兴趣了，并将这个矛头对准了王启：“阿启，要不我来问问你的感情史吧，反正你作为皇帝，不该只有那几个人……妹妹暂且不算，德妃算一个，康妃算一个，还有……”

  见到独孤若雪认真起来，王启开启了自我保护，对这种事情缄默不语，任凭独孤若雪怎么劝说都闭口不谈。“阿启你没意思，就是说说也无妨，难不成你还有什么老相好？”

  独孤若雪能接受这种事也是有些过程的，但她终究没办法改变王启是皇帝的事实。封建帝王有个三宫六院才是常态，过分注重儿女情长才是无稽之谈。所以，对王启的问询，她抱着好奇和吃瓜的态度。

  他有几斤几两，自己还不清楚？

  无奈，王启只好耐心地给独孤若雪说明一番，有关以往后宫的故事。自孝慈皇后死后，皇帝迎娶了其妹陆若华为皇贵妃，并在一年多以后生下了皇太子王沛。接着，为了丰盈皇家子息，皇帝相继在此后的十几年里册立了德妃杨氏、贤妃宋氏、淑妃李氏、庄妃王氏、敬妃蒋氏、顺妃桓氏、康妃常氏等人。这些都是妃位，是皇帝后宫中的“主妇”。

  嫔位乃以下也有不少，但很多是朝鲜、辽东和大漠（包括漠南）的贡女，与皇帝仅是政治联姻。她们所生的后代都是小公主，后来分别嫁给了三地的土司首领和亲室，作为联姻的筹码。

  其中，寿阳公主便是漠南皇妃所生，也是她的出生，改变了皇帝对这些外邦公主的态度，他也从来没有接受来自三地的进献。

  除了德妃杨氏因故惹恼了皇贵妃与肃宁公主后暴毙外，其余妃嫔大多活了下来，构成了独孤若雪入宫时的那些人。但很多都是宫中老人，了解陛下的脾气秉性，在生下皇嗣后便安心在宫苑养老，不问杂务。

  贤妃、淑妃、庄妃有子息，即梁、宋、淮、端四王。但敬妃、顺妃没有这番荣宠，却怪不得她们。只是可惜她们真的一入宫门深似海，再也不进爷娘家，算是守了活寡。

  “都是你造的孽。”独孤若雪不忘戳破王启的小心思，觉得这人是个花心泛滥的猪头——比起萝卜，这种说法更为恶劣。

  不过，留在宫中的敬妃和顺妃也算是宽心，据说这对姐妹住在一起去了，每逢初一十五、过年过节也照例给独孤若雪请安问候，然后便不知踪影。有人说，她们在自己的宫里搞小厨房，还在打马吊牌、麻将，据说从法兰克那边传来的塔罗牌，也成为了她们喜好的新玩意儿。

  “是造孽……但她们打牌的时候可是欢喜的很。”王启忍不住回怼一句，对两位皇妃的打牌也是心知肚明——若是被外人听了去，这哪是皇宫，都快成为小赌坊了。

  “我看你也别去打扰她们，好不容易消停下来，你还非得赶着过去。说不定这会儿人家已经胡牌了呢。”独孤若雪不太懂得什么怎么打牌——麻将也不是很精通，会打些「扑克」，但在大兴好像是没有的。

  不过，王启不管对此事是否上心，自己也要送点东西过去，如果能过去看望的话也是好的。

  可说曹操曹操到，独孤若雪这天念叨完两位妃嫔，几天后她们二人就找上了门，说是有事相求。这让独孤若雪有些摸不清头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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