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独孤若雪与乐正尚宫谈话之际，宫人入殿报信，还带来了嘉祥郡主。这个小姑娘上次与东方玥争吵之后，便没再入宫，但也没有什么消极的情绪，但每天的饮食增加，这几天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有些发胖起来。

  “几天不见，小姑娘居然胖起来了？”独孤若雪这不是什么嘲笑，只觉得王启的这个外孙女，长得漂亮又圆润，实在是符合自己的审美——

  她也想变成这样，但这些天不知为何，食欲大减就恢复成之前的“竹竿子”。问过太医，他们也摇了摇头，不知道所为何事。

  没办法，独孤若雪只好多喝热水，偶尔吃点山楂干果，来填饱没什么欲望的肚子。这不，御膳房那边还送来了一只小羊羔，分了几份，独孤若雪打算把两只羊腿烤了，送给自己的“外孙女”。

  对纳兰凞来说，小皇后和自己年岁差不多，但鉴于礼法微微行礼，但皇帝不在，表现得相当敷衍，甚至连问安的话都没说。然而，一看到桌案上的那只烤羊腿，小姑娘的眼睛闪烁了几分，似是发现了什么珍宝。

  随之，纳兰凞对独孤若雪的态度也变了一变，惊喜道：“皇后娘娘真好，知道我喜欢吃羊腿。”

  好吧，她的礼数还是不那么周全，但神态上没那么强硬了，“我好久没吃这东西了……不对，是没吃过真正的羊腿了。”

  虽然在京城府上也能做这些，但总觉得不是什么滋味——御膳房的大厨做不出迎合纳兰凞的味道；直到纳兰凞来到了翊坤宫，又闻了闻气味，觉得这才是家乡的氛围。

  怎么说呢，其实味道都是一样的，只是这里面加了点佐料，比如独孤若雪主张的辣椒末，放了进去，因而有了些新的滋味。但无论如何，算是稳住了纳兰凞的心情。

  “这盘羊腿就送你了，最近本宫也不是很有食欲……”不等独孤若雪说完，纳兰凞这边恨不得将肉食大卸八块，立刻享用。只是，在乐正尚宫的眼神威胁下，小郡主还不至于当众出丑。

  她点了点头，接过了皇后的馈赠，两边的酒窝也凸显起来，“那就谢过皇后娘娘啦。”嘿嘿一笑，纳兰凞提着羊腿就要往外走。

  一边的乐正尚宫想要阻拦，却被独孤若雪挡下了。“终归还是小孩儿心性而已，别太较真。”独孤若雪为小郡主开脱道。

  不得不说，她见到的几个皇室子女和外戚，还真没有心眼太坏的。虽然离京的梁王、宋王有所隐瞒，嘉祥郡主骄傲蛮横，但他们还能拯救过来。

  嗯，独孤若雪想到了自己的二女儿肃宁公主，她还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一番。若不是皇帝的安排，闺女早就带着驸马一家人跑回江南了。

  这不，永清公主又一次前去肃宁的府上，但显然吃了回闭门羹。

  “对不起公主殿下，肃宁最近上了火，不方便见客，还请离开吧。”驸马张祺已经无能为力，自从上次入宫回来后，肃宁的情绪越来越不安分，甚至对自己都有些意见。他现在只希望姐妹两人别再生了芥蒂，出问题就坏了。

  与永清不同，肃宁公主因为早年体弱多病，又没有得到好的调理，伤了身子，所以也生不出孩子。

  不过，驸马对公主的感情是深厚的，这些年也不提纳妾生子的事情。

  这对张家来说是一件麻烦事，但谁叫当年的陆皇贵妃，看上了自家宝贝儿子又钦定了呢？好在，张家有好几个儿子，不算断了香火。

  只是，这样的情况有可能影响到了肃宁公主的秉性，让她变得有些敏感。

  现在，肃宁公主也不愿意正视现实，尤其是永清在私底下劝过好几次，她（独孤氏与母后的关系。

  “罢了，本宫今天离开这里，还请妹夫照顾好她。”永清若有所思地离开了府门，但远去后便转进了一个地方，准备寻求外援。

  “公主殿下，国公爷不在。”定国公府外，门房向着永清摇了摇头，表示国公爷已经很长时间没回来了，等日后再登门拜访吧。永清很是无奈，发现自己少了个帮手——定国公很久不见了，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没有办法，永清只得打道回府，但没有放弃寻求支持的想法，于是她看向了远方，是时候让那位大人物出来了。

  ……

  东宫中，太子这边因为赋税改革和外交谈判等问题烦透了心，而最近的走私案查到了楚王那边，就失了音讯，半点线索也寻不到。

  无论是“秘密”调查的独孤信，还是奉旨办差的英国公，在直隶省南北折腾了好几天也没传个话，这样一来，太子的内心又开始烦躁起来。

  甚至，这还影响到了太子夫妇之间的关系。

  “这两天心不在焉的，快快离开。”冯丽萱嘴上这样说着，一边驱赶着太子去地上待着，但心底清楚太子的难处。改革、外交、查案，太子一个也没搞定，得亏有皇帝和一众老臣在御书房兜底，不然的话这妥妥是个庸君。

  当然，东宫近来也有好消息——比如太孙的婚事定了下来，就在明年的五月二十七，是一个黄道吉日，皇帝也会亲自册礼。至于太孙嫔什么的，东宫这边暂时没有张罗，而冯丽萱不打算当什么坏人，等二人婚后再议。

  “对不起萱儿，最近实在是没心情。”太子感到一阵无力感，恨不得当场昏过去敷衍了事。但身为储君，他还不能这么做。不说改革、外交这两项要务，就连查案这等小事，他还能铩羽而归。白衣卫的消息多是多，但能用的，有价值的几乎没有。

  而且还要命的是，就连承天府那边都牵扯了进来。承天府是大兴的旧都，如今是中原地区最繁华的城市之一，虽然不临近大运河，但凭借着新凿的支系水道，也有了不错的发展。

  朝廷在那里，安排了一位不是藩王的藩主。

  “殿下，承天府那边的消息。”白衣卫都指挥使赵辉交上了一份奏折，上面的内容是在河南、山东的白衣卫、按察司的调查结果。

  昭阳公主王鸢及手下的鸾和卫在去年从湖北得到了一批兵器，但并没有进驻库存，亦没有装备军队——那一批物资，似乎进入了直隶地区就失去了讯息。

  这让他们怀疑，昭阳公主的这批武器，很有可能是朝廷查获而来的赃物。

  太子不信——或者说，他不敢相信，这位对朝廷忠心耿耿的镇国公主，居然对朝廷存有二心？

  在早年，太子见过这位公主一两面，但那人留给自己的印象十分深刻，除了天资容貌外，便是那对任何人都冰冷的神态，令人不敢靠近。

  清冷的仙子？冰山样的美人，他也不知道如何形容。但算起来，这位公主也有六七十岁了。毕竟皇帝当年出兵南下之时，这位公主可是率领府兵给天王军队的后方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功勋卓越。因为于朝廷有功，皇帝特封为镇国公主，留守承天府。

  只是，这位公主是哪位宗亲的女儿，他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不是前朝的思宗皇帝，因为他的儿女们，都死在了战火之中。

  “孤不相信这件事……”太子拒绝了赵指挥继续调查的请求，而是独自一人思考了起来。他清楚，就算自己无动于衷，皇帝那边也会有所行动。很快，白衣卫的一支精兵出了顺天的城门，前去了南边。

  他们的目的，自然是承天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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