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后知后觉，或许是不敢相信，剑主知道这场战争必然有着代价。但是他没有去斥责，没有去询问，他安静地退去，没有显露神迹，只是让起来临城……

  剑主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胜利的时候他或许也展望过人族崛起的模样。但是突然露出的残酷击碎了他的幻想，一刹那他想到了很多。

  胜利？这一场胜利算不上胜利！

  黑猫说过，承载他们的世界即将死去。剑主约莫能察觉黑猫说的即将是距离很接近的未来，他们赛不过时间。

  世界即将死去，人族没有未来！这一场胜利，又怎么算得上胜利？

  临城迎来了第一个凯旋的人，剑主的脸上挂着笑容迎接。

  “混蛋……”，一个没忍住，林夜哭了，扑进剑主的怀里肆意地拳打脚踢。

  一旁的命主安静地笑着站着，朝着停留在城外的杨天致谢。

  杨天转身离去，他忙起来了。起给他布置了很多任务。

  正面战场的战争暂时结束了，但是暗面的战争才刚刚掀起！在这场战争中，酒馆彻底暴露出来，为人族提供了许多重要的情报。在战争激烈的时候，那些怪物无暇顾及。但是正面战场的战争结束，他们暂时无法再集结一场如此规模的战争，接下来就是针对酒馆的角逐了！

  酒馆很重要，比执剑者的夜卫强大许多，甚至于他们将情报网铺进了怪物内部。所以，起给杨天的布置是尽力地保全这一张情报网。这很难，但是杨天必须尽力而为。

  可以想到，在很快的时间里，酒馆必将遭受怪物们的一次大清算。所以杨天必须布置酒馆的有生力量潜伏下去。计划和谋略从来都不是杨天所擅长的，杨天当前最重要的任务是运用他神明层次的力量，在大清算到来之前为酒馆进行最后一次统计。之后的潜伏计划，会有相应的人来布置。

  如果不是为了护送林夜，现在的杨天应该就在酒馆的各处据点统计情况了。不过林夜也很重要，因为剑主很重要！

  杨天离去得匆忙，让轻轻搂抱住林夜的剑主眼神微凝，似乎新的一场战争正在到来，人族还远没有到可以松懈的时候。

  任由小夜在怀里打闹，剑主在认真地为她梳理伤势。情况不是很严重，不过小夜最好是陷入沉睡！除了梳理被众多神明力量破坏的躯体精神以外，还为了让小夜下次更好地承载自己的力量。

  这个决定在剑主心中定下的时候，林夜就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倦意涌上来。她才不愿意睡觉呢，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告诉这个混蛋呢。但是现在睡着好像也不错……

  不多时，绵长的呼吸声响起。

  “小夜睡着了？”，命主的声音轻柔。

  “嗯。”，剑主应了一声，抱起林夜朝住处走去。

  “这段日子，也真是辛苦她了。”，命主忍不住感慨。

  “好好睡一觉吧，希望醒来之后不会做噩梦。”

  …………

  战争暂时结束了，没有了束缚的黄青梅第一个离队。她要回孤儿院看看，她想大家了。等不及和大军一起凯旋，接受庞大力量的赐福之后，黄青梅就迅速离去。

  剑无名看着身旁的王竹马，声音有些冷漠：“还回学院吗？大帅说他会重建无名学院的。”

  王竹马犹豫了，他也想独自离去，但是重建学院……

  剑无名又道：“学院没有老师了，在新的老师成长起来之前，我希望你可以和我一起回学院教导新的一批学子。”

  “战场上我一直关注着你，你很优秀！”

  这是难得剑无名话多的一次，只为了将王竹马拉入师资匮乏的学院。

  王竹马沉默着，他真的没有时间去教导人。

  剑无名又道：“我可以向剑主建议，让你成为剑主亲传。甚至我可以建议，让你成为学院的院长！”

  实在是没有人了，虽然王竹马还很小，但是没有其他更多的人选了。

  剑无名再次加大筹码：“我知道你也许担心学院的事务耽误你的修炼，但是成为学院的院长，你可以获得很多优质的资源。比如说神血、神骨、神髓等等。甚至于，如果有剑主布道的时机，你可以坐在离剑主很近的位置……”

  “这些资源和机会，应该可以弥补你被耽误的时间了吧。神血你也尝过了，这次的赐福你也有所收获，想必你也明白，这样的机会不可多得。但是成为学院的院长，这样的机会一定还会有！”

  剑无名向王竹马绘画着蓝图，但是王竹马依旧很冷静。“学院的院长，恐怕还轮不到我吧。”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王竹马已经觉得在承诺给他一定自由的情况下，他就留下来。

  在王竹马心底里，无名学院的院长最好是剑主兼任。除了剑主以外，无论是这次战争的主帅还是其他决策层都远比自己有资格担任这个院长。

  剑无名摇了摇头，他不会向王竹马说起，之前的学院一直没有院长，默认的是剑主。而重建无名学院的计划是起主动规划过后，提出让剑无名担任院长的。而如果剑无名有意让给王竹马，王竹马又有意接受的话，其实有不小的可能是能成功的。

  “只要你答应，我就会向剑主建议。至于成与不成，终归是要试一下的。”

  就算知道有不少人比自己更合适，但是王竹马还是点头了。因为他真的需要那些优质的资源和机会。而王竹马也自认为他的天赋和潜力不弱于其他人，他一定不会辜负这些资源所代表的期望的。

  …………

  大军之前，招摇的军旗之下，无论是起还是中年人都没有胜利的喜悦。他们的表情上只有沉重，仿佛无数人生命的重担都压在了他们身上。

  最后统计出来的数量，大约一千二百万大军幸存了下来。这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了，对于人族现在不大的基数来说，这一千二百万老兵足以改变很多东西。

  但是起知道，这是放手一搏！是他用整个人族的未来所换取的胜利，是饮鸩止渴！

  这一千二百万老兵的路是断的！他们不可能踏上和剑主一样的修炼变强的道路，现在就是他们的巅峰！

  而这样的巅峰，是他们燃烧生命所得到的。

  一千二百万老兵，预计不到三年的时间里就会完全凋零干净！这还是最后一场赐福，剑主为他们补了不少本源，增了一年寿命的缘故。

  而这最后的一千二百万老兵，是人族最后的一代成年人！

  人族的情况，起这么多次已经清楚了。人族已经没有未来了，而他所挣扎的，不过是活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所以，他们总是胜利，也总是失败。没有败在战场上，却输光了一切！

  站着灭亡，这已经是起最后的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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