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斌直接承认了自己是警察，这明显是违反卧底原则的。

  但这位周老师，只是个中学老师，与案件没有任何关联性。

  而且刚刚经历了小混混的骚扰，尤其是要和‘黑熊’一样的男人亲吻，还要被拍视频，把她吓得要死。

  这时候再和她谈谋杀，她得崩溃。

  警察的身份对她是个安抚，也能让她配合。

  就像此时，她平静下来，问：“警察先生，找我有什么用呢？”

  华斌把车停在了灯光明亮，人来人往的路边，自己下车走到后排，问：“周老师，我想知道，陈辉教授的发明，能不能直接控制车辆？”

  周老师微微一怔，随后说道：“当然可以。老师的研究就是计算卫星的位置和卫星信号传输的，他自制的接收器是可以改变卫星信号信息的。”

  “我去！”华斌大吃一惊，虽然不懂，但仍然觉得很高端，不明觉厉呀。

  “寻找卫星信号，接受信号，改变信号。这就是老师研究的核心，其中……”

  周老师洋洋洒洒地说了起来，脸上带着自信的光芒，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正在接受老师的考察。

  只是她说的专业术语太多了，华斌犹如听天书。

  但他想知道的问题却已经得到了答案，陈辉的发明能够控制智能汽车！

  这个问题其实华斌在之前的世界就听说过，也见过奇怪的车祸，突然没有刹车，不受控制的一味加速等等……

  甚至有人担心过，这种汽车制造商拥有后台控制权的车辆，可以远程控制，成为用来暗杀的武器！

  这个猜想在这个世界成真了，如此一来，梁老大，陈辉教授，以及今天刚发生的，杨松与高佳的死，就都能解释了。

  周老师讲完，华斌冷静一下头脑，笑着问：“你对这个研究也很专业啊，为什么没留在陈教授的公司工作呢，应该更有前途吧？”

  周老师苦笑道：“我父母说，一个女孩子留在远在京城的初创公司，完全是浪费青春，当时正好学校招聘，他们说，女孩子进体制，拿编制，做老师才是最好的选择。”

  华斌笑了：“这确实符合老一辈人的想法，铁饭碗，而且职业还受人尊敬。”

  “也会惹人反感的，就像刚才。”周老师苦笑道。

  “确实，这个年纪的学生正是最叛逆的阶段，说深了不行，说浅了没用，不说又不负责任，初中的老师太难了！”华斌由衷地说。

  周老师露出了理解万岁的表情。

  华斌又问道：“基于你的陈辉教授发明的了解，如果他的发明更进一步，也就是更新迭代的话，之前的初代发明是否会作废？”

  “会的。”周老师说：“新产品是建立在老产品之上的，频谱超外差，震荡频率，微波频率都会发生改变……”

  周老师认真地说着，看华斌一脸蒙圈的样子，不由得笑道：“简单举个例子，就像是把对讲机升级成手机了，只是无线电不行了，需要插卡，接收卫星信号了。”

  华斌点点头，勉强算是明白了，也知道手里这份图纸的重要性了，这应该是个卫星信号接收器，混频器，转发器之类的东西，当然这些术语也都是周老师刚才说的。

  “我差不多明白了，谢谢你的坦诚相告，这东西要是落在坏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啊。”华斌感慨道。

  而周老师明显不想过多参与，所以才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了，此时她只说：“我还得回去批改作业呢。”

  “哦，不好意思，耽误你这么多时间。”华斌连忙说道：“有件事儿我觉得应该提醒你，你的同学，刘子钰小姐，最近好像失联了，我担心有坏人绑走了她，想让她帮忙制造陈辉教授的最新设备。

  所以，你作为陈辉教学的弟子，应该留心一下。”

  “不会吧。”周老师有些紧张：“我已经不从事这个行业了，只是一名普通的教师而已。”

  华斌耸耸肩，道：“谁知道呢，你虽然不干这行了，但知识仍然在你脑子里呀。总之小心点肯定没错。

  我叫华斌，我把电话号码写给你，如果你有需要，随时可以联系我。”

  周老师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华斌看着她开车离去，立刻打电话给领导，说明了远程遥控汽车杀人事件。

  事关重大，部级大领导非常重视，对他说：“你等一会啊，我得找个绝对可靠的人去取这图纸。”

  电话被挂断，华斌索性坐在路边抽烟，看着人来人往，感受人间烟火。

  很快，大领导的电话打了回来，告诉他：“半个小时后，市中心过街天桥，东侧楼梯中间段，把图纸给那个人。”

  华斌很好奇，这么神神秘秘的，接头人到底是谁呢？

  这里距离市中心不远，他遛遛达达走过去，到那正好差不多半小时。

  市中心永远都是最热闹的地方，在灯火辉煌中，有不少网红在对着镜头载歌载舞地直播，为城市增色不少。

  他很快就找到了天桥楼梯，中间段有个乞丐，正窝在角落里，衣衫褴褛，头发擀毡，看起来很可怜。

  华斌一下就感动了，看看人家对待工作多么认真，为了完成联络工作，真是舍得牺牲啊。

  即便知道是假的，华斌肯定也不愿意扮成乞丐，而且还是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

  他带着敬意走上前，先从口袋里掏出钱，放在破碗里，然后才蹲身说：“辛苦了！”

  哪知这乞丐却直接骂道：“少他妈废话，赶紧把领导说的图纸给我！”

  华斌一愣，透过那乱糟糟的头发看到了一张老脸，更让他大吃一惊。

  “王厅！？”

  他万万没想到，这老乞丐竟然是本省警察厅的常务副厅长，主管全面警务工作的大人物啊！

  他竟然在这个地位，这个年纪，做这种事儿，着实让人肃然起敬。

  华斌将图纸交给他，忍不住问：“厅长，您不用亲自来吧？”

  王厅将图纸小心翼翼地放好，这才没好气地说：“什么亲自不亲自的，我也是警察，一切警务工作都是我的本职工作。”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通常真的只是说说，真这么干还是太夸张了。

  这时候王厅说：“我是和大领导，以及那几个老鬼打赌输了，我当时认为你这个卧底将一事无成，没有任何意义。

  谁想到你小子，这才几十天的功夫，抓住了杀手，缴获了火器，没收了大量毒品，搞垮了盛宏集团，覆灭了金氏家族，现在又有了重大发现，我不服输也不行了！”

  华斌紧抿着嘴忍着笑，领导还是要尊重的，他们那个级别可以打赌，可以嘲讽，做小的还是老实点好。

  正是因为他的态度端正，老厅长说：“华斌，我现在代表部委领导，以及省厅，现在宣布对你的嘉奖。

  鉴于你在本次卧底任务中的重大立功表现，记个人二等功一次，予以嘉奖，希望你再接再厉。

  现在，赶紧滚蛋……”

  华斌听完，也不废话，拿起刚才放进碗里的钱，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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