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惑之端-2】

  接下来，佳糯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她回去了。

  她又一次回到了那个让她曾感到窒息的地方。

  一步一步走着曾经走过的路。

  在墙角站立，感受小时候的风从自己的脸庞吹过。

  “甄灵，你在这里吗？

  如果你在的话，请你看好了。

  这面镜子丹青，我可能要做个不要当人的事情了。

  我知道你的理解力存在问题，又很易怒，所以那些镜子能碎，一定是因为你生气了。

  你是力量很强的人，所以生气，能震碎镜子。

  怎么办呢，你是你族人的英雄，因为你，你的族人都摆脱了束缚。

  你的恼怒，让我变得无比痛苦，因为我不得不回来，接你出去。

  这么强大的人，不该这么易怒的。

  你拯救了你的族人，你应该让你的族人感谢你才是。

  所以，我想让这幅丹青悬挂在这里，感受微风，经受雨水的洗礼。

  你救了你的族人，你的族人应该感谢你才是。

  不像我，我的族人，都弃我而去了。

  我这么没用，这么懦弱，什么都做不来。

  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动不动就喜欢伤感的。

  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

  不当人的事情，就是我想让你庇护我。

  你真的很强大，我从来没见过发怒就能震碎镜子的人。

  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通过这个镜面丹青？”

  就这样，在风与人的交流之中，佳糯让甄灵签下了跟镜面丹青永生不离的契约。

  甄灵当然不知道自己签下的是什么。

  但是有了这个契约，佳糯带着甄灵离开了，并且感受不到丝毫痛楚。

  在甄灵看来，这个被圈养长大的人，还是有些用处的。

  就是看起来太过脆弱，指望不上。

  佳糯利用镜面丹青，让那些镜片都插入了自己体内。

  割破了自己跟甄灵缔结的不离不弃协议。

  而后跟逝去的族人签订了用尽一切代价助他们复生的协议。

  他们用不了这个规则了，只能给他们安排新的秩序法则了。

  佳糯看着尚不存在任何秩序法则的云雨镜面外的世界，她认为，或许这里是个好去处。

  可是，她该如何给这里安排新的秩序法则呢？

  她决定，先接触甄灵的族人。

  那时的甄灵并不理解法则是如何被选择的。

  所以她尚不敢轻举妄动。

  任由甄灵的族人夺走镜面丹青，

  任由甄灵如获至宝一般拿走那些因她愤怒而震碎的镜子碎片。

  而佳糯，也因这场意外，离开了。

  这一次，她有了新的家人。

  这些家人并没有自己的法则秩序。

  他们正在寻找自己的法则秩序。

  他们一次次尝试，试图建立新的法则秩序。

  却总是因为一些原因分崩离析。

  那是他们不知道云雨镜面法则的存在。

  任何法则都是要存在镜面规则的。

  单侧规则，是行不通的。

  佳糯没有选择对自己的新家人隐瞒什么。

  她将一切全盘托出，不论对方信与不信，她都要孤身去寻找镜面丹青的下落。

  那是形成镜面规则的关键。

  她必须要复生自己的族人。

  绝不能放弃。

  否则，她就会被自己身上的单一秩序法则束缚死去。

  佳糯不知道在这个无规之地有多少像自己一样已经拥有单一秩序法则的人。

  但是，为了守住自己的规则，她决定去寻找自己的同类。

  她不能做的事情，总有其他单一秩序法则能去做。

  坐以待毙，就会产生跟族人的镜子碎裂一样的后果。

  佳糯利用自己跟甄灵夺走的镜片连接。

  她成功再次走入了甄灵的世界。

  虽然过去了很久，但是甄灵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佳糯。

  但是甄灵有什么可怕的呢？

  佳糯不过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废物罢了。

  能在她身上榨取的价值已经没了。

  所以是不值得再有任何投入的。

  佳糯默默关注着甄灵的一举一动，慢慢寻找着跟自己一样的拥有单一规则的人。

  可是，佳糯逐渐意识到，甄灵和她的族人居然生活在她和族人曾生活的地方。

  那里是失去了自然法则的荒芜之地。

  一切物质都极为稀少。

  他们为什么要去那里生活？

  佳糯很不解。

  时过境迁，再次窥探，她明白了。

  她要复生的族人将他们曾藏起来的宝贵资源，通过镜面丹青给他们看位置了。

  但那还是能用完的不是吗？

  自然不会再赋予他们资源了。

  因为规则在佳糯身上。

  见甄灵的族人将那一切移动到了另一片土地。

  佳糯更是不解。

  本就稀少的资源，再经过长途跋涉，岂不是更少了？

  一次移动还不够，他们还要进行第二次、第三次移动。

  佳糯不得不坐下，仔细思考他们的想法。

  他们看着越来越少的资源难道不慌吗？

  就这样还不找个合适的地方安居，居然还要来回迁徙？

  最后，佳糯带着好奇，去了他们曾去过的地方。

  发现他们所经之地，皆如蝗虫过境一般寸草不生的同时，还满地污秽，和佳糯不理解的记号。

  之后佳糯遇到了一个跟自己一样有单一秩序法则的人，告诉她，这个族群是着名的盗窃族群。

  他们只会掠夺，所以是无法在一处安营扎寨的。

  他们只能不停迁徙。

  因为他们没有资源再生的意识。

  每一处资源耗尽的时候，会表现出节俭。

  但要是给他们提供很多，就能看到他们的挥霍浪费。

  因为毁掉了太多土地，所以他们喜欢在人前装节俭。

  实际上还是本性难移。

  佳糯看着对方的单一秩序法则，联想对方的云雨镜面法则。

  跟对方提及后，她果断道：“我帮你，解决对方，你帮我办个事情行不行？”

  见对方要拒绝，她立刻开启了耍赖模式，要是对方不让自己帮助，她就去找对方镜面法则那个人，帮那个人。

  反正她发现了，对方不能做的事情，她是可以做的。

  那镜面法则不能做的，她也可以。

  佳糯让他认了，他必须接受自己的帮助，别无选择。

  那个人问她，要他为她做什么。

  她只说了三个字：“替我在那个身体里跟甄灵做朋友。”

  “那你帮我什么呢？”

  “帮你找老婆，你的规则里面是双人的，但是只有你一个人，所以我帮你找她。

  我跟自然有密切的联系，找人很方便的。”

  就这样，二人达成了协议。

  佳糯如愿再次踏入自己热爱的自然，这个尚未被开发过的森林，如果可以，她真想永远待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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