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市的警察们折腾了一宿，殴打郑景山的暴徒跑了三个，已经确定了身份，正在网上追逃。

  主犯伍小虎因吸入大量煤气而窒息死亡。

  于大彪因驾车坠入山谷，发生爆炸而死亡。

  经那个撞小何和小刘面包车的肇事司机确认，于大彪就是那个给他3万块钱，指挥他撞车的幕后主使。

  而根据那个放羊老头的讲述，伍小虎、于大彪就是制造车祸，致使柯阳死亡的凶手。

  尘埃落定，一切似乎都水落石出了，但放羊老头又是怎么死的呢？难道也是于大彪和伍小虎干的吗？

  安静苦苦地陷入了思索。

  对手简直就像是算计好了一切，到现在为止，似乎幕后真凶都浮出了水面，却又无一例外地都死了。

  忙了一宿，安静虽然很累，但毫无睡意，她来到了师父郑景山的病房里，向他告知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看到她痛苦不堪的样子，郑景山安慰道：“丫头，不要灰心丧气，其实他们百密一疏，还是露出了狐狸尾巴。”

  安静眼前一亮，急忙问道：“师父，你快给我说说！”

  “那我问你，柯阳被害案最大的受益者是谁？”

  “当然是李肖正了，按照方慕圆调查的情况看，他就是为了长期霸占贝妮娜，而对柯阳下了黑手。太好了，师父，我明白了，我会顺着这条线查下去的！”

  “丫头，你别急，听我说完。小何和小刘也是在跟踪李肖正的时候，出了车祸，包括我们这次被拦截殴打，都是触及到了李肖正的利益，他怕自己暴露，所以才安排了这一系列的行动。因此可以断定，李肖正就是幕后真凶！”

  “还有，在内部部署抓捕行动的时候，只有满局长、范锡东和你知道，那么消息走露得这么快，这不是很清楚的事情吗？”

  安静对着师父竖起了大拇指，瓮声瓮气地说：“老郑同志不错嘛，姜还是老的辣，善于分析和发现问题！”

  两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安静心头的阴霾彻底烟消云散了。

  方慕圆正好离开了一周，大家只是听说行长去学习了，到底去了哪，谁都不清楚。

  尽管昨晚没有睡多少觉，方慕圆还是精神饱满地坐在了办公桌前，开始处理其积压的公务来。

  马睿铭和齐琳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忧虑的神色。

  方慕圆也没有和两人寒暄，直接让他们坐在了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然后问道：“核查有结果了吗？”

  马睿铭道：“初步核查工作已经结束，经过我们认真细致地调查，文氏集团在我行的直接贷款企业一家，贷款金额2亿元，间接控制或者顶名的还有13家，贷款金额19.4亿元，共计21.4亿元，几乎占到了我行民营企业贷款额度的三分之二。除了刚正商贸公司被核销以外，其他19亿元还在正常还本付息，但潜藏着巨大的风险。而且最近几天已经和财务总监武雪姣联系不上了，这个月的利息能不能偿付，谁的心里都没有底。”

  马睿铭一口气说完后，明显地很激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方慕圆彻底震惊了，他意识到文氏集团肯定在本行有大额融资，但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多，这个李肖刚胆子太大了，简直是把宽市商业银行当成了文家和自己的提款机，为所欲为，猖狂至极。

  而马雨芬和黎成福，还有一些员工，甘愿充当马前卒，真是手段太卑劣了。

  看到方慕圆脸色煞白，齐琳有点担心，于是就温声道：“方行长，你不要太过于着急，事情还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我觉得他们暂时还不可破罐子破摔，只要暂时能够还本付息，以时间换空间，就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方慕圆自觉失态了，他用双手搓了搓自己的脸，苦笑道：“李肖刚和文氏集团，这是把咱们送到了火山口上，只要他们想动一动，那么我们就会跟着地动山摇，甚至会被烧得粉身碎骨。”

  “情况我都知道了，我这就去向兰行长当面汇报！你们该干啥就干啥，让客户经理继续联系文氏集团以及相关企业的财务人员，催收利息，这个不能耽误！”

  当方慕圆心情沉重地来到兰维国办公室后，先是向他汇报了去羊市的经过，当然省略了自己救人的一些内容，然后又汇报了马睿铭等人的核查结果。

  听完他的汇报后，兰维国站了起来，在屋内转了几个圈，他痛心疾首地说：“我们这些年都被李肖刚骗了，他挖空心思，钻了我们信贷管理当中的漏洞，而我们两级领导和信贷人员，都认为他是个能人，在“唯业绩论”的指导思想下，产生了存在即是合理的错误观点，一步步地被他拖下了水。但凡有一两个环节来较较真，也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令人痛心地是，我们的信贷流程看似完备，但并不科学，一路边关无人防守，被人家直接打到了都城，造成了兵临城下的尴尬局面。这就是我们这些银行领导者和员工的悲哀，也是我们对事业不负责任的表现，更是极大的犯罪！”

  方慕圆深有同感，虽然还没有兰维国分析得这么透彻，但他也是产生了阵阵忧虑。

  “兰行长，根据我掌握的情况看，文氏集团已经风雨飘雨，他们在羊市的项目彻底失败了，血本无归，预计损失超过10亿元，单凭宽市的这几个小楼盘，是无法支撑他们整个经营的，我现在很担心他们狗急了跳墙，那么问题虽然暴露了，但也就无法挽回了。”

  兰维国语气凝重地说：“现在问题已经很清楚了，但我们不能主动揭开这层面纱，要注意观察他们的下一步动作。文老大既然已经回到了款市，那么他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作为老文家真正的话事人，他不可能就这样看着自己辛苦构建的商业帝国崩塌。而李肖正作为他的核心骨干，更不会坐以待毙。他们的犯罪行为，自然会有法律来严惩，眼下我们的重点就是延缓这些贷款坏账的速度，以时间换空间，争取实现软着陆!”

  听兰维国说到“软着陆”，方慕圆不由得眼前一亮，内心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但他张了张嘴，又觉得时机不成熟，就暂时压了下来。

  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兰维国狐疑地问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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