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提问的人的身份，阿平确定，这是一道送命题。

  她表情变得有些扭曲，随后又变得随和，淡淡地说：“能当老板的，脑子当然和我们不一样。我们不可以用寻常的想法去看待他们。”

  阿平觉得，她说得很合理，挑不出毛病。

  结果，季无忧转头就和吕洋说：“看，就是这么个意思。老板犯病，我们得体谅。能让就让，不能让，严重的就帮他拔管吧。”

  吕洋吃完最后一口早餐，点点头说：“有道理。说起这个，孙经理还真给他家人拔过管。说什么不值得花钱，就把他老婆的管给拔了。”

  “哇噢！”季无忧两眼发光，狂热地看着吕洋。并且主动靠近了一点，非常上道地用一种吃瓜声音问：“洋哥，这是怎么说？瓜保熟不？”

  吕洋摇摇头：“我也是之前听别人说的。那人是孙经理老乡，而且也是住同一个小区的。孙经理和他老婆是大学同学，毕业就结婚了。然后生了两个孩子，由他老婆带着。后来他老婆不知道得了什么病，孙经理一分钱都没给他老婆看病。结果最后病倒了，入院，病危。孙经理直接就放弃治疗，还拔管了。”

  “牛！真的很牛！真的一点都没看出来哦！”季无忧说。

  “是吧！人不可貌相。”吕洋点评。

  陆续有人回来，吕洋不再闲聊，开始进入认真工作模式。视频缩到最小，打开文档，不断敲击键盘。至于在打什么字，季无忧就不知道了。

  她也跟着这么做，双方看不清对方的屏幕。季无忧的桌子上有两个显示屏，都斜着放，对着季无忧，身旁的两个位置都看不到。

  季无忧满意了，其他人也感到满意。

  张畅：那个晁总也开始站门口欢迎员工回来了，笑容特别恐怖。

  季无忧：是吗？找到你的座位了吗？你是新人还是旧人？

  张畅：找到了。我有几个认识的玩家，他们托我问你知不知道他们的位置。

  季无忧：［勾引］，你懂的。

  张畅：明白！钱会到位。我给你名字。

  季无忧：查过了，没找到他们的信息。免费提供一条，上班时间为9：00—18：00，不要迟到。

  张畅：【红包】。

  收到外快之后，季无忧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电脑特别干净，一点工作的痕迹都没有。

  季无忧保持微笑，一点都不慌。她就喜欢这种松弛感，没工作，就自己找工作。

  例如，写一写心得。

  标题：通过晁总的讲话，我学到的思想。

  讲了什么不重要，重要是她学习了什么，以及晁总是一位怎么牛批的人。

  怎么牛批也不重要，重要是非常有领导能力，她好崇拜。

  阿平：我找到你的工作内容了，在今天必须要出一份关于和N公司的策划方案，N公司是一间做运动服装的公司。

  季无忧：策划方案怎么做的？有模板吗？我的电脑就像格式化一样干净，啥也没有。

  阿平：我帮你做吧，做完发给你。

  季无忧：行！好人。

  阿平抿着唇，叹了口气，她就知道这样。而季无忧，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她哥让平姐跟着她，就是为了帮她擦屁股的。策划方案这种小事，平姐一定出色完成。而她，有更重要的东西要做。那就是，这份思想报告。

  按照孙经理刚才那一波不要钱地想要上位的表现，她就知道，晁总一定喜欢被捧着的感觉。

  而她，平平无奇的捧哏高手。

  趁着吕洋去装水，季无忧拿出手机交给夺命选择一个任务。

  “兄弟，这里你有办法控场不？进入电脑需要多久时间。”

  【我尽量。】

  看到这三个字，季无忧就知道夺命选择指望不上了。果然系统不是什么好东西，奖励给她的东西，绝对没有好的。

  她打开网页，搜索了晁厉害公司的百科。在百科之下，有很多关于晁厉害公司的新闻，全是触目惊心的控诉。

  【疯狂避雷晁厉害公司。】

  【不要再被晁厉害公司欺骗了。】

  【pua大王晁厉害公司。】

  【饼王晁厉害公司。】

  【黑心公司晁厉害公司。】

  都不用看内容，季无忧就已经了解他们晁厉害公司的特点以及公司文化了。

  事多，工资少，老板爱画饼，上司喜欢pua，压榨员工，逼走员工还不赔偿。

  但是吧，季无忧觉得，这家公司比她哥的公司好千百倍。她哥今天早上才洗脑她，pua她，还压榨她。没有工资，所以给她画饼。同时，为了推卸责任，将她这个无辜的小可怜当作了要承担责任的人。

  而在晁厉害公司，她是有工资的。

  哪个是好公司，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吗？

  她摇了摇身体，然后乐呵呵地开始写作文。

  张畅在客服部，进去没多久就觉得不对劲。首先他的同事看起来都不太正常，脸色蜡黄，眼神呆滞，情绪莫名。他们有时候说话还颠三倒四的。

  张畅：【红包】，问个问题，你知道员工手册之类吗？

  季无忧：有的。但是红包不够，得道具换。有公司守则以及员工守则。

  张畅：……6，茶水间碰头。

  季无忧随即站起来，快速地溜过去茶水间。她得庆幸，今天去分公司的时候，她顺手将她的水壶也拿了过去。

  张畅提供的是一个中级道具，季无忧看了一眼就收进裤袋里。

  然后她就发了两张图片给张畅：“可以卖给其他人，但是得给我分成。我七你三。”

  张畅笑了笑说：“我不告你的话，你又怎么知道？”

  季无忧神秘地笑了笑：“我，无所不知。”

  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孙凯源带着一个穿着蓝色西装的胖子来到了她的位置前。见到了季无忧，孙凯源贼眉鼠眼地说：“晁总，这就是小季。小季啊～晁总特意来看你，没想到你走开了。”

  季无忧高兴又激动地说：“晁总您好！真不好意思，我刚刚八点回来之后就和部门同事一起工作到现在。刚刚实在太口渴了，就跑去装了一瓶水，晁总您那么英明神武，应该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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