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威压下，无人有异议，包括三小只，虽然他们知道散兵这么做肯定有原因，但是都有些害怕，像第一天见到的散兵。

  此刻所有人都像监狱里的囚犯，在狱警的带领下井然有序地朝岛边走去，根本不敢乱动。

  “我承认你眼力不错，可惜啊可惜，还是迟了一步。”一分为二的寝子，身上发出了许多芽，互相连接着，把自己又拼成了一只猫，只是中间有一条明显的裂痕。

  “符咒已经够我重新生长了。”大水池开始出现裂痕，水顺着裂缝往下渗，寝子身下树桩长出无数的气生根扎到地下，和地面快速绑牢，开始快速生长。

  很快，一棵巨大的类似榕树的东西在神社威武地立着，遮天蔽日，几乎盖住了整座岛。

  寝子身上的根须扎在大树上，像是大树的一张脸，负责对话。

  “小帅哥，我们又见面了。怎么样，很惊讶吧，你们念的其实是生长符箓，这么多人带着强烈愿望念出来，把符箓的作用放到最大，生长的特别快。”寝子说话。

  “没有人的身体，就选了一只猫，你还真是不挑。”

  寝子笑道，“彼此彼此，你不也是一只猫。”

  “你都知道些什么？”散兵警觉。

  “我什么都知道，神社之下有条地脉，我的根扎在上面，世间的事自然尽知。”寝子傲气地说道，“怎么，当猫的滋味好受吗？想知道，跟随你的黑团都是些什么吗？”

  “不必。”散兵知道不能顺着它的思路想下去，不然就会进入她的梦境。

  “不要急着拒绝，还有很多事情可以谈，想知道雷神为什么把你控制在稻妻。”

  “这种小事，去趟天守阁就知道了。”散兵冷冷的。

  “也是，苦大仇深的东西谁喜欢呢，我们聊点轻松的，想知道海蒂的事吗？阿帽是谁，雪山、桓那兰纳到底是什么？”

  散兵怔了一下，脑海里想到了在终末番第一次见到海蒂的画面。

  “就是现在了，梦起。”寝子抓住了时机，混沌中，她借用了地脉中的记忆，生成了梦境。

  “这真的是梦吗？”散兵似乎陷在了桓那兰纳的梦里，自信能自由进出梦境的人偶，此刻却分不清梦和现实，又或者他希望这不是梦。

  树怪吸收完甘甜的池水，看着陷入梦境的散兵浅笑，“如果有的选，谁又会拒绝甜呢。”

  ……

  一斗他们负责安排撤退，可是出口被一排排直直的树木封地死死的，刚走近，树木就像长了眼一样，弯着脑袋齐刷刷地盯着地下的众人。

  一斗尝试突破，可是树木再生实在太快。

  地上还时不时冒出新的树苗，像鞭子一样在地上打转，打的人措手不及。三人忙着砍砍砍。

  “快看岛上，那个少年怎么不动啊。”一个人岛上喊，此刻巨大榕树下，散兵凌空而立，被十几根尖锐树枝指着。

  “糟了，他肯定入梦了。”

  海蒂猜想这里的成排的树木也许是那棵大树的根，还是要毁了那棵树，大家才能出去。

  “一斗和早柚，这里拜托你们，我去给树贴个符。”海蒂飞速地跑过去。

  绕过了大树的攻击，跑到树下，2000声望兑换了地动符箓，往大树的根系一贴。

  整个地开始晃，大树像是感受到了疼痛，树叶哗啦啦作响。

  寝子看着地上的海蒂，“死东西，又想坏我好事。”说完把散兵先放一边，专心对付海蒂，针刺朝她刺来。

  “痛死我啦。”海蒂勉强拿剑边砍边躲，抬头喊，“散兵大人，你倒是醒过来。”

  “飞那么高干什么，给我打啊！”海蒂够不着，只能用冰元素冻他，还是不醒。

  “符箓好贵的，不能白用，你快醒醒吧！”海蒂人都被扎麻了，她烦躁地看着树，“让你扎我！”说完拿起剑狠狠地砍起来。

  “给我安静一会儿。”寝子抖了抖海蒂头上的树枝，点点甜甜的水滴洒下，拉海蒂强行入梦。

  海蒂没有散兵那么强大的定力，对付起来容易的多，梦境也简单。

  小院子里，樱花树下。

  “晨起的樱花好看吗？”

  “嗯。”

  “那就陪我多坐一会儿，好不好？”

  “好。”

  ……

  地动符使用时，树剧烈摇晃，散兵所处的空间也不稳地碎裂了一下，他恍惚中醒来，确定自己在梦境，可是梦境的出口并没有暴露出来。

  只有假的才会有破绽，他不知道，这根本就是记忆，都是真的，根本没有出口。

  树怪知道直接硬拼不是对手，就是要用梦困住他，像蜘蛛捕猎一样，等猎物虚弱后，再一击而死。

  “不知道他们怎么样，看来只能强制出去了。”他有些留恋地看了一眼这里，随后，他造了一个混沌走了进去。

  在混沌中，他把过往中的苦与恨不断萃取、强化，整个人的情绪推向了极怒与极苦。

  此刻，他从混沌中走出，表情冷漠至极，桓那兰纳的画面像画稿遇到了大雨，瞬间被冲刷地一干二净，大树又出现在面前。

  “散兵兄我们来帮你一起对付这个怪物吧。”一斗拍着他肩膀说道，“小貉貉，你拿大剑去砍树，我来对付针刺。”

  “明白！”早柚扛着大剑跑到树下。

  散兵冷言：“我让你们负责撤退，都来这里做什么？”

  “放心，人都已经安全了，不信你看。”

  散兵看向岛外，大批人齐刷刷地站在那里。

  突然他手起风刃，朝一斗杀去。

  “散兵，你....这是....做什么？”一斗看着胸口空了一大片，痛苦地问。

  “梦做的不够精细，一斗叫早柚从来都是狸猫。”散兵看着面前的一斗倒下，随后走向早柚，斩杀。

  血溅到他的脸上，表情确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为什么梦还没消散？”他看向慌乱逃窜的人群。

  开始一个一个的杀，哭喊声不断，血流成河。

  “哥哥，求求不要杀我。”一个很小的女孩子抱着一个尸体坐在海滩边，哭着乞求。

  散兵没有低头，手起刀落。

  无数的人倒下，可是散兵以为的梦境却依然未退。

  究竟是真还是梦，这对心智考验极大。

  “散兵大人，你怎么了，我害怕。”海蒂抱着一束甜甜花躲在树下，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散兵杀完了所有，眼里满是疲惫，满身是血的来到了树下，看着她。

  冷冷看了半响，最终还是蹲了下来，“怎么又哭了，不哭了好不好。”散兵伸出手，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

  “我是担心你才哭的。”海蒂发颤的身体，向前抱住了满身是血的他，“你怎么了，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

  “为什么？这里是梦，要找到出口。”

  “是梦？难道我也是假的吗？”海蒂把他的手覆在自己脸上，哭着问，“你也要杀了我吗？”

  “你答应过，带我去花火大会，为什么又要杀了我？”

  “这不是梦，你尝一下这个花，很甜的。”海蒂慌乱地把花递到嘴边。

  散兵看着甜甜花，从绝对理性被一点一点拉回，迷茫的痛苦渐渐升起，尝一口吧，也许是甜的呢？

  无论是梦境现实，仅存的暖意都是那么让人不想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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