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李有才没有穿拉风的黑绸，白衬衫，把八百年没换的旧衣物套身上。

  可就是这样，他也像萤火虫一样，再怎么装扮，再怎么低调，他的英俊的潇洒面容永远会被人注视。

  “你在看什么？”

  “没有！”

  “臭婆娘，你还说没看，差点撞树上了！”

  “我那是在想事情！”

  “鬼才信你呢！”

  “诶，你说那个人是谁呀？长的还挺俊的！”

  “不过衣服怎么那么破旧呢？”

  “或许是哪个大户人家的破落户吧？”

  “你们那什么眼神啊，那是侦缉队队长李有才！”

  “什。。。什么？他难道赌钱赌输了没钱了吗？难道他把他的衣服也当了吗？”

  “管那么多事干嘛？人家在替日本人做事，小心祸从口出！”

  李有才默默走路，最近经常盯着他的陌生人，已经不见了。

  那些人十有八九是宪兵队派出来的，显然自从那个杨德志跑回县城之后，肯定是说了一些他的坏话。

  虽然上川青木貌似已经相信了他，可是现在他不是庄家，他没办法坐庄。

  他只想看看上一家的牌面是什么样的！

  就在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溜达呢，忽然间有人在背后喊他：“李有才，你怎么穿成这样？如果有空的话，我请你喝杯酒！”

  他转回头一瞧，心里面一凛，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杨得志！

  或者说是他的同胞兄弟杨德山，到底是哪一个？他也认不出来。

  他在日本人那里说了不少他的坏话，居然还被日本人放了出来，看来日本人并没有全部相信他说的话。

  “喝酒就算了，你看我穿这身衣服能上饭店吗，老板不得把我赶出来？”

  “谁敢撵一个侦缉队队长？除非他吃错药了？”

  李有才虽然说看起来不像乞丐，那至少也流民的样子。

  “看来李队长悄悄的执行公务啊，真是辛苦！”

  辛苦你妹啊，辛苦！

  我特么的，真是迫不得已才穿成这个样子，你没看见前两天整天有特务跟着我吗？

  “你要有什么话就说吧？”

  杨德志看了看四周：“你觉得我们俩在这里说话合适吗？万一八路军武工队除奸队一颗子弹，你说。。。。。。”

  “那好，你跟我来！”他带着杨德智走了两个街口，来到了卖香烟的那个小男孩小雨家隔壁的破庙！

  “拿两块钱来，我买两包烟！”

  “我不抽烟啊！”

  李有才斜眼看着他：“我们两个待会要去破庙里面谈事情，那个卖香烟的男孩要在外面把风，难道不需要给钱的吗？”

  杨德志无奈的从口袋里面掏出两块钱递给了男孩。

  “替我们在外面看着，有什么人来进来报告！”

  “嗯！”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破庙，这庙大堂这里塌了一堵墙，不过两侧的厢房有两间还是好的。

  而且进了屋之后发现这里面居然被人打扫过，有一张破桌子，有两个椅子，还有几个碗筷和火塘。

  两人坐下之后，李有才直接问：“说吧，似乎你现在成了日本人的红人，对吧？”

  杨德志：“日本人？你为什么不说大日本皇军呢？好像对他们一点都不尊重啊，看来你悄悄的替八路军独立团做事，这个事是真的咯！”

  “那么你到底是谁？是原来三连的指导杨德志呢，还是杨德志的同胞兄弟杨德山？”

  “是谁现在有这么重要的吗？反正我们两个都在大日本皇军的手底下做事，怎么说也该互相帮衬一下？你说对吧，李有才？”

  “你是不是想威胁我？我烂命一条，但是也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胁，我看你打错算盘了！”

  “李有才，你大概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也大概知道你是什么人，不过现在我们两个都是中国人，都在这乱世里面讨生活，对吧？

  你和我又没有什么杀父之仇，何必这么耿耿于怀呢？要不咱们合作怎么样？”

  李有才：“合作？你想多了，我是替日本人跑腿的，打杂的一个小小的侦缉队队长，尽心尽力替日本人做事，就是我的工作！

  你不要说那些不着调的，现在呢，日本人很强大，他们也占着上风，你说对了，我就是乱世里面一个小卒子，我没有兴趣跟你合作，更何况我连你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李有才，我确实是三连的指导员杨德志，杨德山他确实是大日本皇军特高课的，当然，也曾经当过军统的特工！

  不过，在前些日子的战斗中死了！”

  “我对你的这些事不感兴趣！”

  杨德志：“你有个线人叫做罗富贵，对吧？他是八路军原来九连的一个排长，我觉得大日本皇军被你们骗了！

  现在呢，上川青木告诉我，让我把那个罗富贵调回来，准备把他安排在河口营当一个新兵营的营长！”

  “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说了，我和你都是中国人，那个罗富贵，不管是真是线人还是假的线人，至少太君表面是相信他了，他如果在河口营当了一个治安军的营长的话，到时候手底下会有300到500人的兵马。

  而你李有才是侦缉队的小队长，而我目前暂时在宪兵队工作，如果我们三个人互相报团取暖的话，在乱世中，我们活下去的希望更大一些，你说呢？

  其实有些事情我看开了，当八路军好，当汉奸也好，在这乱世当中都是身不由己的，别让自己成为别人手里面的棋子！

  希望你李有才能好好考虑一下，让我们三个人合作！

  放心吧，我们没有一心到底替日本人掏心掏肺的觉悟，我现在来到日本人这边，也是被逼无奈的，你不要把我看成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

  万一哪一天日本人不行了，我们得有条退路嘛！”

  “我不相信将来八路军还会收留你！”

  “李有才，你格局就太小了，如果在大陆呆不住，可以去港岛啊，可以去南洋啊！”

  “杨德志，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有才紧紧地盯着杨德志，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些端倪。

  杨德志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我刚才已经告诉过你了，我是杨德志，曾经的三连指导员。

  李有才，你好好想想，如今这局势混乱，我们必须为自己谋一条出路。

  罗富贵若是能当上河口营的营长，我们再互相配合，以后不管局势怎么变，我们都能有一席之地。”

  李有才心中暗自思忖，杨德志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但他还是不能完全信任这个人。“让我考虑考虑，这种事不是一下子就能决定的。”

  杨德志点了点头，“可以，我给你时间考虑，但不要太久。如今的形势瞬息万变，我们必须抓住机会。”说完，他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李有才看着杨德志离去的背影，心中依旧纠结万分。

  他知道在这乱世之中，生存是首要的，但与杨德志合作，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他不知道答案，只觉得前路迷雾重重。

  接下来的几天，李有才一直被这个问题困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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